深夜,宁园底下冰窖。
众镖师将一块看起来很像棺材的大冰块从冰窖里抬了出来,而后,放在一辆马车上,用麻绳固定好了。
大金鱼和小金鱼稳稳地赶着马车,回到了五行镖局。
二镖头司马若木说,冻住师傅的冰块,不可以快速解冻,那样的话,司马五行会受不了,皮肤肌肉也会被冻伤。
只能放在非常阴凉的地方,让冰块慢慢融化,越慢越安全。
冰块自行融化暂且不说,再说司马若木,他得到了白油鬼蛹和黑油鬼蛹,必须在很快的时间内,将一对鬼蛹炼成丹药,等到司马五行化开后,立刻给师傅服用。
炼制药物需要专门的器具,五行镖局没有。
总镖头留下看守师傅,二镖头带着三镖头来到一个地方。
这地方是鼓楼老城区,一家毫不起眼的老药铺,药铺还营业。
所有的行业都可以关门,药铺肯定不会关门的,因为人总是会生病吃药的。
黄家药铺,在津门已经开了几百年,已经传承了几代人。
现在这一代传到了黄老怪的手里,他这个人,虽然医术非常高明,但是他这个人的脾气特别古怪,药铺越开越小,买药的人也不喜欢来找他治病,因为黄老怪太掘了。
一大清早,黄家药铺还没有开门做生意,二镖头和三镖头就叩响大门。
黄老怪好半天才打开门,一看门口两个人,脸就黑了下来,说:“这么早,你们不睡觉,我还睡觉了。”
司马若木跟黄老怪是很熟悉的,他笑了笑说:“我已经得到了那个东西,难道你不想见识一下吗?”
黄老怪对药物非常感兴趣,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说:“啊,你真的拿到了一对鬼蛹?”
司马若木拿出两个小药瓶,在他眼前晃了晃。
黄老怪说:“好好好,看来司马五行那个老家伙有救了,快进来,让我仔细瞧一瞧!”
司马若木说:“我需要你炼药的丹炉,还缺少几味药材,事不宜迟,你赶紧把炉火点燃。”
黄老怪和司马若木两个人跑到里屋,那里到处都是药瓶,二人全神贯注地开始忙活起来,只把三镖头司马若水留在了屋里,他对药物完全不懂,也插不上手,只好在屋里转悠,不知不觉就走到后院。
后院有一间小屋子,门开着,有一股子难闻的刺鼻味道传出来。
司马若水本来想离开这里,可是那门缝里居然冒出了白烟,还很浓烈。
司马若水大叫一声不好,他以为是失火了,赶紧窜到门口,推开门一眼,那种刺鼻的烟雾立刻冒了出来。
烟雾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门口,不知道在桌子前捣鼓着是什么,而且非常聚精会神。
司马若水咳嗽着问:“喂,你在干什么,小心着火?”
雾气中的人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着司马若水,原来是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愣了一下,问:“谁在外面?”
司马若水本来就是个好奇心很大的人,他走进小屋,发现女人正在用特殊的小刀在切割一只蟾蜍的腿。
旁边一个小烧杯里煮着不知什么东西,冒着滚滚的白雾。
女人很生气地说:“哎,你怎么闯进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司马若水认出了这个女人,女人是黄老怪的独女,名字叫做黄莺莺。
司马若水苦笑着说:“哎呀,你到底是大夫还是巫师?”
黄莺莺也认出了司马若水,因为都是在津门长大,怎么说也是相互认识的。
黄莺莺说:“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好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司马若水说:“三年没回津门,看来,还有一个人如此惦念我。”
黄莺莺冷笑着说:“别臭美了,你师傅怎么样了?”
司马若水说:“还好吧,主要看二师兄的药能不能管用了,你在干什么,你现在看着可不像是个中医继承人?”
黄莺莺说:“我在做试验,你说的没错,跟巫术有点接近,在远古,巫术和医术本来就不分家的,对了,你相信巫术的力量吗?”
司马若水想了想说:“以前不信,不过现在有些相信了。”
黄莺莺问:“为什么呢?”
司马若水说:“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很多不可思议的怪事,几乎改变了我的人生观……”
黄莺莺很好奇,问:“你说来听听,都遇见什么了?”
司马若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总之很奇怪,说了你也不信。”
黄莺莺说:“是不是遇到了一只黑色的会说话的小鸟?”
一听这话,司马若水感觉全身一冷,立刻问:“你……你怎么知道?”
黄莺莺说:“有一回我在街上看见了大金鱼,他告诉我的。”
司马若水叹口气:“唉,这个孩子的嘴巴就是不严。”
黄莺莺说:“关于那只鸟,我知道一些,你要不要听一听呢?”
司马若水不以为然地说:“你能知道什么?说来听听吧。”
黄莺莺说:“呵呵,我不能白说,你得请我到食品街去吃狗不理包子,吃三鲜馅的,要不然,我才不告诉你呢?”
司马若水说:“你要是嘴馋了就直接说,到时候你要是说不出来,我也不一定结账啊!”
黄莺莺说:“好,一言为定。”
回到五行镖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司马若金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一见到司马若木和司马若水,总镖头焦急地问:“怎么样,顺利吗?”
司马若木说:“一切顺利,师傅怎么样?”
一起跟着来的还有黄老怪和他女儿黄莺莺,四个人一起来到镖局的西屋,因为西屋的温度最冷。
屋子的地面都已经湿透了,屋角有一张用稻草搭成的床,床上的稻草也湿透了,并且冒着寒气。
老镖头司马五行正仰面躺在那上面,一动也不动,脸上的皮肤是青灰色的,看起来就像一个死人。
司马若木说:“黄大夫跟我留下,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关好。”
所有人都退出去,院子里站满了人,大家却不敢发出声音。
西屋里只有黄老怪和司马若木,司马若木给司马五行号脉,黄老怪问:“怎么样,还有脉吗?”
司马若木说:“有,师傅他老人家还活着。”
说着,司马若木从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里倒出一粒丸药,那颗丸药非常的小,一半白色一半黑色,就像一个小小的太极图。
黄老怪坐在床头,他帮忙抬起了老镖头的头,并且按着下颌骨,司马五行的嘴巴慢慢张开了。
司马若木用陈年老酒将药丸化开,然后用勺子一点点将药液灌入老镖头的口中。
说也奇怪,就当药物进入司马五行的口中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就开始逐渐好转起来。
司马五行吃下了那小半碗药液,黄老邪取出一包银针,二人找准穴位。
最后一个穴位是人中穴,当针尖插**位的时候,突然,从司马五行的口中吐出一股子白色寒气,那寒气无比的阴冷,像箭一样射出去。
好在二镖头躲得快,但是,他的耳朵和一缕头发,接触了那股寒气,立刻,头发和耳朵就结成了一层冰。
司马五行的眼皮开始慢慢颤动,然后,他居然睁开了眼睛。
二镖头激动得快要落下泪来,他颤声说道:“师傅,是我啊,您听得见徒儿在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