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吧,累了歇息一会儿就好了。”一个兰花般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清澈忧郁的双眸,那淡淡哀伤的脸庞,还有那欲说还休的嘴唇,肤若凝脂,手若葇夷。
她轻轻地坐在床边,眼光无比温柔温暖。
“你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她。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原本就是一起的。”
“难道你是我的另一面?我知道了,我肯定是在做梦!”
她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轻轻地帮她揉着太阳穴。
“我真的好累!我爱上了一个不该去爱的人,忽晴忽雨,又像冰山又像火山,在这冰火之间来回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他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无比的真诚,至少那张脸无比的真诚,让你无比的信赖。他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彻底地消失,任凭你流干眼泪声嘶力竭,让你心碎发狂。”
“你也爱上过这样的人吗?”就在这一问之后,她的眼泪就像珠串一般泻落下来。
看着她梨花带雨泪眼莹莹的样子,她后悔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私隐。
“我爱上过,他是我夫君。那么多个漫长的日夜,我总是能听见他和别的女子嬉闹的声音,我总是将自己蜷缩起来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白天望,夜里盼,等碎了心,望酸了眼,一年365天要等360天。”细细倦倦的声音悠悠地说着,就像述说家常一般。
“那你就不要再等他嘛!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心碎伤神!”她突然变身,一个旁观者,一个安慰者。
“不等?”她酸楚一笑,“怎么能不等?毕竟自己的青葱岁月,毕竟自己的全身心,毕竟自己的欢喜悲伤,这所有的一切就在成婚当日已经完全托付!呵呵,一生啊!”
“那你可以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啊,可以培养下自己的兴趣爱好啊,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一生锁定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
“我会刺绣,会画画,会织锦,可是又能如何?人,总是需要一个人,需要一份感情,毕竟那些温热的东西才能驱走寒冷。”又是酸涩一笑。
“那些丝绢就在我的手指上,用我指尖的血绣成花红一片,可是还是那么冷,那么寒,那么空,那么痛,”眼泪就像串珠一样落下。
“你恨他吗?”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恨,怎么能不恨?恨他薄情寡性,恨他喜新厌旧,恨他违背诺言,恨他玩弄鼓掌,怎能不恨?”她酸涩一笑。
“可是,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甚至我想过,只要他能经常在我身边,就算是三宫六院,就算是妻妾成群我也认了。”她顿了顿。
“可是,每一次的见面都要在漫长的日子之后,或许只是他的心血来潮,却要我的命!”
“那么多的阴郁和幽暗就不要讲给你听了,我怕会吓到你。”她轻轻地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天冷了,容易着凉!”
“可是你穿这么少你冷吗?我还有好多衣服没穿过,你要不要披一件?”
“不用了,再寒冷的天气我也不会怕。”她温柔地望着她,细细地看着,就像看自己一般。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我等着盼着望着绝望着,呵呵,现在好了。”她摸了摸眼泪微微一笑。
“你好好睡吧,天冷了。”她轻轻地帮她揉捏着太阳穴,她感觉自己就像卸下重负的小马驹终于可以欢脱地在草原上奔跑着。
天亮了,睁开眼睛望着床边,和往常一样。
梦,只是梦。
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句话都浮现,就像面对面。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真是好笑,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己股子流鲜血却给别人治痔疮。
想着自己那些安慰,呵呵,感同身受,真的能感同身受吗?那些繁华那些苍凉那么脚印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刻画,一点一点的累积,岂能是自己的几句安慰能化解的?
自己的状况跟她相比能好多少?不一样的无言,做不得声!
望着床边,忽然她感觉一丝安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拿着电话她的心紧紧缩成了一团。上次谈到婚嫁之事,只不过是开了个头,他不是随便说说,可是他又是随便说说。
了无音讯,不了了之,她脑子里出现一个空洞,就像所有的脑髓被抽干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