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一阵咆哮声把他从熟睡中吵醒。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响动,他倒头有睡着了。咆哮声越发猛烈了,他蒙住耳朵钻进被子也无济于事。
这附近没有动物园,更不可能有狼群或者狮群,更不可能有谢逊的狮子吼,头疼的厉害,就像要裂开一般。
难道自己得了精神病?出现了幻听?
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神志清醒,就算现在头痛欲裂他还是神志清醒。
人格分裂症?唯一的解释了。想着这近二十天奇奇怪怪的想法,他真的觉得自己恐怕是得了人格分裂症了。一方面要强烈地表达,一方面又要强烈地压抑。
血液流动的声音,血液咆哮的声音,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在脑子里闪了闪,那个人正蜷缩在床上打滚,一个俊雅的男子在月光下骑马夜驰。
这些片段闪了闪就消失了,闪了闪又出现了,就像电影断片了一般。那两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感觉似曾相识?
小山边一个女子躺在那里衣衫不整,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飘来飘去,所有的一切断断续续。
宝儿,是宝儿!他眨了眨眼睛,似乎看着宝儿正在大门口迎接他,笑意盈盈。
头痛停止了,这一切就像做梦一般。可是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看着他抱着她肆意吸血,看着他一剑当胸,看着他们全部应声而倒,看着他们气绝身亡。
他感觉自己的魂已经离体了,去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魂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严重的人格分裂症,不,是精神病!在这样的夜晚,别墅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突然一阵恐慌骤然袭来,并不是因为这些幻境,而是害怕自己看不到她最后一面。
阳光下的兰花,大门口的宝儿,一切就像走马般在他面前旋转,让他眼花缭乱。
难道这是他们的前世今生?因为前世的纠缠还没有完?披上衣服他来到床边,月辉清洒,他终于回归了正常。
掐了掐自己的手一切正常,人格分裂症?神经病?看来自己真的神经了。今天用冷水冲了半个小时不头疼才怪!
睡不着了,反正睡不着了,对着月亮他想起了嫦娥仙子。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或许自己现在跟她差不多吧!
独自住在偌大的别墅里确实很清静也很孤单。原本这是用来撩妹儿的本钱,原本这里跟纣王的酒池肉林一般,现在却只有他孤单单地一人。
以前的生活,就像做梦一般。在那个混沌的梦中似乎总有人拽着他的脚往后拖,就像今晚骤发神经一般!
天终于亮了,他终于可以睡去了,很沉很沉。
那当胸一剑,那一声长嚎,全部再次出现,让人毛骨悚然。
飘飘荡荡他来到了一个山间,一个道人一跃而起拽住了他的一条腿。挣扎,撕裂,看着他拿着自己的断腿飞快地追来。
逃,飞快地逃,看着胸口的空洞他死命地奔逃。心,不知道掉落在了什么地方,原本残缺不全的身体又被撕扯了一块。
凌家花园里,一个道人把宝儿葬在了花间。
曹府里,一个道人把他当胸一剑的人葬在了后院。
一个游魂,整日在花园边来来往往,醉生梦死。种花,浇水,施肥,一年四季花香四溢。
雪花纷飞,一株株红梅就像一树树火花在园子的四周围城一道火墙。墙里冰冷的心可曾感觉到温暖?墙外温暖的心是否还是那么冷冰?
看着这一切,他又开始飘了起来。飘过了大山,飘过了海洋,残缺的身体总会变得更加支离破碎,总会在风中摇摇欲坠。
阴血,只有沸腾的阴血才是他的食粮,才是他的灵药。
一直雌鸽飞过,他伸手抓住扭断了头,温热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身上终于恢复了一丝暖意。
无止境地飘荡,大雁,鸽子,甚至乌鸦,只要是能够抓到的无一幸免。
热气慢慢地回升,血慢慢地沸腾,力量慢慢地恢复。
飘荡,无休止的飘荡。饮血,无休止地饮血。
就这样似乎过了很多很多年。
一觉醒来,他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股热气似曾相识,似乎就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我是谁?梦中的人又是谁?
如此反反复复睡睡醒醒真真假假,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难道我被魔烟附身?他一头爬起来冲到水池边,镜子中的自己还是那么丰神如玉,他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