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破碎的音节里满是绝望之前脆弱渺小的希冀。
沈凤绫蹙紧眉头,眼中沉淀的情绪不知是叹息还是怜悯,终于,她抬起手,指向门外:“他在对面病房。”
眼前似有无数记忆碎痕倏忽闪现,我冲出病房,正要破门而入,护士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拦住我:“这里是重症病房,您不能进去!”
“他还没有醒来吗?已经十六天了……”
我苍白着脸,微弱的声音隐含着自己不敢想象的设想。
“是我让他受伤的,我想看看他……”
“可是……”护士面有难色。
门被从内推开,医生走出来,皱起眉问道:“怎么回事?”
“他究竟怎么样了!”
我强忍住心痛,声音哽咽。
医生愣了愣,回答:“他脑部受到重击导致严重淤血,丧失意识活动,并且出现脑死亡征兆,至今还未度过危险期,如果运气不好,也许会成为植物人……”
我惊住。
浑身冰冷仿若堕入冰窟。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希望,所有所有一切想说的话,都像泡沫一般消逝了。
医生打开门,雪白的病床上,绝美的少年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他依旧美得倾国倾城,然而脸色却苍白得惊心,恍若被抽走了精魂的白玉,白得几近透明。淡淡的水汽氤氲上透明的呼吸面罩,隐约看到他微微翕动的鼻翼。
他安静极了,依旧那么优雅,那么高贵,仿佛玻璃橱窗里绢纱编织出的白莲,静止的生命,定格了永不褪色的流金年华。
我再也看不到那双温柔浅笑的眸,听不到他温雅戏谑的声音,我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他像虚无飘渺的气泡,在我的世界里碎成水花,溅入无边际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