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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酒泉风云

第八十一回酒泉风云

冉弘一早就催促刘询回去了,倩儿却要留下来陪父亲。

“有我在,倩儿不会少一根毛。”风二娘也坚持留了下来,“公子尽管放心,等姑娘再住些时候就会回酒泉的。”

东芒跟着他们先回酒泉。有东芒陪,他们也不用担心,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却认识这里的路。酒泉萧条了,原因却是商人们都害怕打仗,纷纷带着货物离开了这里,张平儿站在店门口一直探着身体张望。

“要说店里现在也不缺人了。”张平儿拒绝了东芒,“我娘在你们那边也好,万一要打仗山里面总比城里安全。”

东芒一直生活在乡间,他问道:“谁要打仗?你为什么不去躲?”

“很难说,”张平儿说道,“客商之中都那么说,其实我们这里打仗也不是稀罕事,谁家没有在军队里的亲人,男人就是都出征了,这里也有我们女人扛着,几十年了也没看到有什么人能占我们便宜的,只是客商不愿意有货物损失,他们走东闯西的,虽说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小心谨慎是他们的原则。”

张平儿把众人领进了屋子,东芒却是不自在,没人收留就意味着自己要回去和母亲弟弟妹妹抢一口吃喝,于是一下子跪下说道:“公子,我们族人为人忠厚,您要是能收留我,我将一辈子听你的话。”

“我家公子不缺奴婢,你看着旅店里的住客一半都是服侍我家公子的。”冉弘说道,“这几天,公子要回长安老家了,恐怕你跟着回去不怎么好。不如拿些绸缎回去。”

“我不要,我跟着你们到长安去,”东芒跪下了。冉弘也就不忍心了。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田队长回来了,当然不是一人,他的伙伴相随而行。

“病已,”田队长还是那么叫,“我们都老了。”

他的身后突然飞来阵旋风:“病已,我是辛庆忌,本想结伴回家看望父母,竟遇上了你。你还记得我吗?湖边我们一起切磋过,你如今……”

“我长久不练了。”刘询说道,“比不得你们从军之人。”

辛庆忌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刘病已,下巴留着些胡子,人也胖些了,带着明显的书卷味,不过看上去好像不如以前那么精神。“我们是武夫怎么和你们读书人比?”辛庆忌说道,“我还真羡慕你不用风吹雨淋。”

刘询笑着应道:“这边疆全要靠你们守关将士。”

“这早已经是我的家乡,守家为国是男儿本分,你怎么来这里了?”辛庆忌说道,他抚摸着腰间的宝剑。有一个人躲在暗处悄悄向他张望,他就是东芒,对于他来说最不愿意和这些官兵打交道,然而看情形,这里的人都很熟悉,于是心上七上八下的。

“你们赵充国将军还好吗?”刘询问道。

“他年岁已高,本该颐养天年了,家人又都在京城,就是闲不下来,不过这将军脾气倔,什么都喜欢亲力亲为,还经常到我们军营里去巡查,就是这种下雪天也不见得闲下来。最近酒泉有些异常,说不上什么,那羌人似乎不怎么服管,我们大汉是为了他们好,他们也不怎么领情,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们编入民籍,这些人往往桀骜难训,生养又多,把他们编入,将来我们岂不是还要救济他们?”

东芒听着觉得这里对于他十分不安全,这些汉人会不会对自己不利,于是想着不如回部落,至少不会被人抓住。

“蛮夷虽非我族,但是也要慢慢教化,谁生下来就知礼仪?”刘询说道,“这一带地广人稀,有好的草场不利用也浪费,羌人虽与你我不是同支,但是原本就是中原一带被迫迁出的,也是华夏百姓,如今只是让他们回归,让他们将来也可以和大汉百姓一样享受安定富足。”

东芒听着这话,却不认同,以前唐尧大叔就说过,汉人没安好心思,他们是想把羌人部落收为他们的奴隶,将来有更多的牛羊会被汉人抢走,什么户籍官员来登记各家情况,其实就是来摸底,将来好把大家都带走。自己出来帮佣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本以为牺牲了自己就可以保住家人,没想到汉人的野心那么大,他们针对的是整个部族。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往屋外走去。

“东芒,你这是要回家?”冉弘叫住了他。

东芒没有回头,径直跑到马厩里去解开自己马的缰绳。

“东芒,你就是回去,也要说声,我让老板娘给你准备些粮食好过冬天。”刘询说道。

“过冬?过了冬天又怎样!你们汉人就没按好心。”东芒说道。

冉弘挡在了他面前:“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们不带你走是有原因,但不表示我们不管你了,老板娘用不了你,可以为你介绍别的工作,她娘不是住在你们部落里吗?她还能有不管你?”

东芒愣住了,回去吧,家里人口多,牲口少,不回去报信只怕汉人会对族人不利,想了想,于是说道:“我想跟你们去长安,不过是放心不下母亲。就算你们不雇我,长安的机会也一定多于这里。”

辛庆忌看到眼前这个少年一身羌人打扮,于是说道:“小小年纪,出来找事做不容易,不如跟着我吧。那就不用千里迢迢去长安了,回家看母亲就方便了。将来长大些在军里也有上升的通道。”

冉弘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东芒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我要去长安见世面。”东芒可不愿留在这里,对方是汉军的,只怕将来自己会不知怎么办。

“其实你们劝不了他。”张萍儿说道,“这孩子脾气倔,何况去长安见世面也真不错,我呀要不是这店,我也跟你们去长安。”

冉弘命人拿了两袋粟给东芒:“你快去快回,我们两日后要走了,你这回回去一定要问问戎倩姑娘,她是留还是跟我们走,要一起走就和你一起回来,酒泉城里情况没有很好转,你们当心点。”

将来发动战争的会是匈奴人吗?也许酒泉城里很多人都认为是匈奴人即将对这里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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