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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父亲

第七十八回父亲

刘询一行人一路向西,金城县处在河谷之中,在这是一个两面都是山的县城,因为来往的客商多了才繁华起来,黄河水就在城门前,再往西就是西羌人放牧的山地了,所以这个城时常有不少羌人光顾。羌人虽然也是游牧为主,但是习俗与北方的匈奴人不一样,他们生活在高山山地。

“你父亲是羌人,你还知道什么?”刘询问道。

“我当时很小,真记不了那么多,我原本记得我父亲带我来过这里。”戎倩说道,“其实我太小了,只记得我第一次吃到汤饼,见到我母亲。”

“你是不是想见你的父亲?”刘询问道,其实这种与亲人分开的痛苦,他一直忍受着,他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而戎倩可以在母亲身边生活,虽然她从小就离开了父亲,可是没有断了找到父亲的念头。“你认为你的父亲会在金城吗?”

“我的念头可没有断,我记得我小时候,他抱着我,那年……那年家里的牛羊死了许多,他说带我去找我亲娘。”戎倩说道,“其实我娘的祖先也应该不是汉人吧。”

“西域这条通道上有许多人都不是汉人,他们世代在此游牧生活。有不少仰慕中原文化,就算西域路未通,汉人与他们就早有接触了,这通婚的事并不少见。许多戎人归化了汉。”刘询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羌人戎人,其实我一直在长安学习,并不觉得自己不是汉人。”戎倩说道,她原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汉人,她与那些人一直共同生活,并不觉得有异。

“你父亲叫什么?”刘询说道,“找父亲总要知道姓名吧!”

“我不知。”戎倩说道。

“羌人没有姓氏,只有名。”随行的冉弘说道。他本来已经在颐养天年了,但是天子需要,就再次出山了。

“你喜欢金城,这几年你呆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最近发生什么事了,街上总有点异样。”冉弘说道,“我在担心事态有变。最近这段时间有些浪荡的羌人总喜欢生事,而又不服汉法,一旦被抓,就纠结族人来衙门闹事。”

“是不是不应该对他们这般纵容?”戎倩说道,“大家不都是大汉的子民了吗?大汉放他们过来放牧就没把他们当外人呀。”

刘询笑了:“我们没把他们当外人,但是他们却没能够接纳他们目前的身份,只怕要出事。”

“要出事?你还笑?”戎倩看了看冉弘,“冉大爷,您说会出什么事?”

冉弘曾与这小丫头又过一段时间相处,如今她可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了,她一路随着陛下而来,看来就是有目的的,冉弘阅人无数,从她的举动和眼睛里看得出她对羌人的事很感兴趣。

“看来你是惦记着你的父亲,你想过你父亲在做什么吗?”冉弘说道,“说不定,他们正在磨刀霍霍。”

“不会的,我知道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只是不懂礼数。”戎倩急了,“他们没读过圣人书,只为口吃食顶着风霜守护在这苦寒之地。”

“冉弘,倩儿想见父亲是人之常情,你以前不是也说过胡人虽然没有礼数,但大多数人还是和我们汉人一样,父母哪个真舍得子女离开自己。”刘询说道。

冉弘点了点头:“公子说得没错,只是我们汉人不能无限制忍让,让羌人觉得我们汉人好欺负。”

“我知道,不过此次来并不想看到生灵涂炭。”刘询说道,“只要他们不过分,我们还是应该先礼后兵。适当让县官严管一下,免得他们为害一方。”

“主公,依我说在汉地居住的就应该编入民籍,我知道戎姑娘在找父亲,这件事可谓一举二得,也许从户籍登记中可以找到她父亲的消息。”

话虽那么说,令通过郡守传下去了,这些羌人游牧逐水草而居,汉人突然定下了规矩,甚至有管户籍的官员来登记人口。对于这件事,金城县的县令和酒泉一带的大小官员还是有些担心。

这羌人不仅没有收敛些,反而更加开始不满起来。

城里衙门口出现了闹事的羌人。这些人跑到了衙门口抗议。

“我们与你们汉人不同,这里本来就是我们放牧的地方,为什么你们要我们做你们的奴隶!”

“匈奴人欺负我们,汉人也来欺负我们!”

“我们完全可以占领这里,让汉人给我们当奴隶。”有个黑粗的汉子在那边说道。

“我们是最神的直系子孙,他们都不是,汉人太欺负我们了,不能便宜汉人。”

……

冉弘原本一直在找驼马准备继续西行,但是觉得这酒泉郡的气氛开始不一样了,刘询在酒泉住了几天了,他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在祁连山脚下住着几百户先零部落的牧民,听说他们就不愿意归顺大汉。管理户籍的官吏被他们赶回来了。

“我知道那些人不愿意归顺大汉。”张平儿说道,她如今嫁了男人,她的夫君是在军中当差的田队长,母亲风二娘把这旅店让她管理了,自己算是颐养天年了。

“你男人什么时候从西域回来?”刘询问道。

“公子,我那男人可是说不好,只是我建议你不要等了,要知道酒泉城驻军不多,而周围放牧的羌人不少,他们随时拉起来就是一支骑兵,我现在心里就是放心不下这个家,老老小小的,我们一时难走,你们还是早点回长安,西面就不要去了,一旦路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通。”

冉弘觉得张平儿说得有道理:“我看张老板说得有些道理,酒泉不如金城易守难攻,我们不妨先回金城。”

“冉先生,这是不是我的错?”刘询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毕竟羌人不是人人愿意归顺。

“我不敢说,不过这种事迟早要面对的。”冉弘说道,“我们暂时退回金城吧。”

戎倩说道:“我不回去,我要去找我父亲,他应该就是先零部落的,我上街遇到了以前抚养过我的卓马大婶,她告诉我我的父亲唐尧没有死,还活着,主子,我要留在这里见我父亲。”

“不行!”刘询说道,“你想过吗?在这里一个女孩子没人照顾,加上酒泉现在不安全,我怎么向你母亲交待?”

“我不管!这里是我的家乡,我相信羌人不会害我的。”小姑娘致意要留在这里。

“公子,你如果放心,把她交给我照顾吧。”张平儿说道,“好歹她叫过我姐姐,其实这里百姓,不管什么民族的人还是讲理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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