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回和亲匈奴
王商的心绪不宁,他已经没了主见。奶奶那边很安静。他觉得昨天公主提到了个人,会不会是奶奶,奶奶一定也不会支持自己娶公主的,这样,自己就是与公主无缘了。
找不了奶奶的王商只有找太子刘奭了,他虽然比自己小,但是这感情上的事自己还不如他。
“你真喜欢那个废后那边的罪人?”刘奭说道,“她可是来替他们家赎罪的。”
“不知为什么就是喜欢,她……她好像就是和我有缘分。”王商说不下去了,怎么说呢?公主是千金之身,不是随便就可以拿来胡猜的。他想到了那个经常来和他们厮混的姓项的小子,这……这不就是相夫公主吗?容貌这样相似,怪不得自己会想到她。
自己就是相夫公主嘴里的他,也就是说公主也喜欢自己,可是这个局没法解开,她是要出去和亲的,不可以和自己在一起。他顿时瘫坐在地上。
“商叔,你怎么啦?”刘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许过去就会好的。”王商说道,时间就是最好的遗忘药。
司马兰从外面回来了:“商叔叔,我今天遇上项大哥了,他约我们去你奶奶那里。“
“他,她?她出来了?”
田园风光无限好,相夫换了一身女儿装。
“不错,像个小媳妇。”妄人走进了厨房,“女儿家要下得了厨房,这次就算奶奶考你了。”
相夫麻利地磨着面,轻轻吹去了残留的谷壳。
“我家阿商人实在,你不可以欺负他。”
“没问题。”相夫爽快地答应道,“只是奶奶要帮我。”
“帮?这种事要自己争取,当年我和他爷爷也不是……不说这些旧事了,我只担心,你们将来要过苦日子。”
“我不怕,怕我就不来长安了,其实我还是担心连累商,他不是一个想种田为生的人。”
“为了爱的人总要牺牲些东西,人生哪有样样如意。”妄人说道,“天大地大,他如果真喜欢你,谁也拦不住,只是他如果退缩呢?”
这句话说道了相夫的心里。退缩,自己还有后路吗?回去?等嫁?自己的面子搁在何处,同在昭台宫的那位废后整天笑话自己痴心妄想。自己是痴心妄想吗?让皇上的表弟跟着自己私逃。
“呀!”手指被磨压着了,好痛呀。
“你小心点。”妄人拿来了药酒,“姑娘家要自己明白就好了,别在乎别人怎么看。”
相夫的心跳得快,可时间特别慢。
王商虽然往这里来了,但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推开院门,果然看到了美丽的相夫公主,她低着头害羞地站在奶奶身边,一身农妇的粗布衣服,没有柔软的丝绸,只有最简单的裙褂。不知为什么,他走向了这个姑娘,一把搂住了这个姑娘。
良久,他才抬起头深情地望着心爱的姑娘。
“我们……”他们同时把眼睛转到了妄人身上。
妄人一脸严肃:“你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离开长安,隐居起来,让他们都找不到。”
“可是,你们怎么办?”相夫担心道,“还有常惠大人,王苑丞,还有服侍我的那些人……”
“商,你有胆量向天子提亲吗?”妄人说道,“奶奶想了很久,也许你那天子表哥会网开一面。”
“如果失败呢?”
“奶奶陪着你。”妄人老太太说道,“总要讲理不是,相夫姑娘不是嫁不了吗?大不了让你表哥向乌孙国退婚。”
话说得轻松,可是乌孙的事远远没结束,刘询得到外婆的书信同时也收到了乌孙新王鸱靡的国书,要大汉继续婚约,把公主嫁给鸱靡。但是妄人的书信却被遗忘了。老婆婆一般写的都是写无关紧要的事。
鸱靡也想娶公主,而且借口是两国旧有的盟约,那原本是为元贵靡娶妻,现在算什么呢?按照乌孙的习惯,公主归新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常惠第一个就不答应。
“鸱靡并非真心娶公主,解忧公主让我们撤回长安就是因为她不想再连累自己的侄女,让相夫公主重走细君公主的路。”
细君公主,一个弱质女流到了草原,却没熬过最艰难的时候,她空有花容月貌,却争抢不到昆弥的爱,郁闷而亡,至今遗骨孤零零留在遥远的乌孙。
“我们大汉的公主不是让他们轻慢的。”常惠说道,“我们都依了他们,他们会进一步得寸进尺的。”
“那么匈奴人的要求呢?”史丹说道,“都隆奇在驿馆已经等了多日消息了,不妨故意把公主嫁给匈奴单于,让他们来个狗咬狗。”
这个主意好呀,很多人都赞成了。常惠的反对变得那么微弱,而天子刘询也赞成。毕竟国事重要,他还没来得及看外婆的家书。
相夫公主要改嫁匈奴了,这个消息传得很快。
相夫的住处一下子也多了很多侍卫,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看管,相夫来回在卧室里走,却也想不出好主意,不是说有老太太支持,只需要静等好消息,哪知来的就是这个消息。
苑丞王生也无计可施。
“我要上书皇帝陛下,我不嫁。”相夫坐到了案前,可是却写不出,什么借口,总不能说自己私下结交了王商,就不嫁了,面对朝臣,恐怕是自取其辱。
“岂有此理!我不是一件东西,不就是祖上做了错事,他们为什么还揪着我们不放,什么仁君,都是骗人的。”相夫暴跳如雷,随手拿了一件铜盘就往地上摔,然后就是一阵子噼噼啪啪的竹简掉地的声音。
“说得好。”霍成君站在了门口,“你终于知道了,我们女人是何等苦,不是我们要反抗,而是他们逼的。”
相夫看到有人来,反而收敛起来。
“你们快收拾,嫂子您来了呀。我……我这里乱七八糟的……”
“妹妹在发脾气,正常呀,这里谁没有个脾气,只不过发了也白发,还是应该想点实用的。”霍成君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其实这件事说不定有解决方法。”
“我就是没办法,才急的,王商这家伙又进不来,我又出不去,我找谁商量呀。”
“一动不如一静。你的心上人如果喜欢你,他会更心急。”霍成君说道,“如果他心思在你身上,自然回来救你的,反之,住在哪里都一样,冷清清一辈子,就算你能嫁给他,他也不会珍惜。”
相夫虽不是很懂她的话,但是总算有了新希望。
王商听到了这个消息,急得团团转。转了片刻,就直奔奶奶郊外的院子,这奶奶不是说她能帮自己,怎么的得来这个消息?
妄人看到孙子急匆匆来,得知有这回事,决定亲自上门找皇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