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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小人难做

第一百一十八回小人难做

这所谓的西羌本来就是各部落零落地分布,他们并不像汉地那样有什么约束力,虽说先零部落再此做了领头的,可是还有许多不服气的部落头人,但是这两年,汉军虽说屯田,还是屡次出击,对于先零部落原先的结盟部落罕羌,早就先行打击了,使得先零部落的前来救援的杨玉能够阻止汉军的进攻,后来他们改变了策略。赵充国着力对付先零部落,在七月水草最肥美的时候,袭击了先零人的营地,这罕羌部落浆染没有相救,而戎倩的父亲唐尧正是属于罕羌部落的,他被当做人质留在先零,所以当时才会被人直接卖了。

而那位年轻的公子不知道是怎么安慰她的,兴许就是火上浇油,这的确都是汉人的计谋,但是戎倩愿意和这位来自若零部落的头人在一起那就不会有问题了。

“陛下,我们羌人本有很多部落组成,父亲留给我那支族人叫若零,你们也可以叫我若零,本来叫做而叔叔杨玉才是先零部落的首领,我年纪轻轻,其实只是听叔叔杨玉的,叔叔一直很照顾我,把我当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他才是草原的英雄,但是他并不喜欢做大家的共同首领。”

刘询在后室听着张彭祖与羌人若零的对话,倒也很是理解,自己当初就不明白,羌人嘴里那么残暴的先零王怎么会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公子,原来所谓的先零王只是一个名头,就如同自己当初,什么都决定不了。

“杨公子,你当初回到草原为什么不夺了你叔叔的权?”张彭祖听说他有机会绑了他叔叔,却又把羌人主导权交还给了他。

“先零部落是我叔叔的地盘,我能暂时控制他,并不能使他的族人真心服我,我知道我一旦离去,他们就会释放我叔叔,让他继续掌权,他是看我死去的父亲面子上让我几分的,你要知道他不是坏人,他是我们的英雄,他守信讲理,他才是族人心中的英雄。”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残暴的吗?”

“那是叔叔一心想部族的未来。”若零说道,“我们羌人是比你们汉人落后,我们没有姓氏,往往以部落为名,虽然我为自己取名为雕,可你们汉人也不会理解,叔叔是个好人,他担心的是部族人受欺负,却没有想到同为一族的罕人对我们不守信,我们先零人七月遭袭,他们没来帮,我知道他们罕人想借此灭了叔叔杨玉,却坏了大家的当初的盟誓。”

“那么复杂呀。”张彭祖说道,“我原本以为这些脑筋就我们汉人喜欢动。”他实在是个实诚人,这朝廷上争来争去的事看多了,难免厌烦这些事,哪知道那西羌部落之间也是如此。

“彭祖,”刘询忍不住插嘴了,“天下人皆如此,只有英雄才会做事坦荡。”

这个声音来自屏风之后,把这位杨公子下了一跳。刘询也藏不住了,于是从屏风之后出来了。

“王乐师!”若零吓了一跳。

“是我们的皇帝陛下。”杨恽说道。

“若零,你能做主吗?”刘询说道,“做你们草原的英雄。”

“不能。”这位先零王说道,“草原上的人们还是信任我叔叔。”

“只要我帮你,你就可以成为草原上的雄鹰,不是吗?”刘询说道。

这是什么?先零王几乎不甘心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面前之人是大汉天子,他竟然要帮自己。不是的,他是要让羌人臣服,自己不可以这样,戎倩也说了汉人狡诈,自己如今不过是顺其自然,无论如何要装作俯首称臣好早日回草原。自己不能做这样的小人,领着汉兵去夺叔叔的权,平定羌人之乱。

“陛下,您这样不行,这是小人之计”杨恽说道。

“何为大计?杨恽,你书读多了了,头脑不灵了,只要不打仗,早日平定西羌,保河西商旅安全,这算得了什么。”刘询说道,这时候,什么原则性那就是笑话,他是无赖出身,哪会像杨恽一般。

平定了西羌,这是一件大事,就是要等先零的头领屈服了,但更是谈判的结果。羌人再也不会骚扰到大汉的西域的商路了,大汉的给养、大汉的命令都会在西域畅通无阻了。

“陛下,我们与这些人讲和,我们何必低三下气,不过弹丸之地,那杨玉一定会让步,倒是这位……”杨恽一直极力反对与羌人讲和这件事,“你放他们回去,他们必定搞乱西羌,就算他们胜利了,也未必感恩戴德。不如留他做人质。”

刘询却不同意,这留下他不如让他回去。

“至今双方已有不少伤亡,杨公子回去一定能说服杨玉,何况我们要以德服人。”

这回又变了,杨恽看了看面前的天子,此人还真是有趣,是否都是他一人说了算,对错在他嘴里毫不重要。

“陛下……”杨恽还想说什么。

“行了,你要是太空闲就出去帮我修一座摆放功臣的牌位的大殿。”刘询说道,“朕要祭祀霍大将军。他的香火已经断了,朕如今只想如何补救。”刘询想到的是如何善待霍家那些剩余的子孙,虽然霍光的弟子嫡孙都已经不在世了,但是谁家没有遗漏的亲戚子孙,但是目前情况谁也不会承认与霍家的关系,也许到自己儿子那时候就不一样了,但是作为一个执政二十多年的老臣,自己必须给天下人交代。

“陛下,臣这就去做。只是陛下不用太担心什么,这霍家是咎由自取。”杨恽说道,兴建土木可是好差事,这是个肥差,只是他并不是这种贪小之人,何况将来天子要供奉英灵在此,所以一定要尽力去办好这件事,目前看来西羌的事,自己是帮不上忙了。

要不要做个小人?先零王实在拿不定主意,那个大汉的皇帝真是古怪,把他的女人让给自己,目的似乎很明确,讨好自己让自己回去对付叔叔,平息战乱。

也许这一切都是圈套,汉人的圈套,王乐师会是皇帝,那么戎倩也就是妃子,他用美人计来算计自己,戎倩的仇也有可能是假的,她的父亲本来就是罕羌的头人。戎倩的父亲真死了吗?他会不会是让汉人放了,那个辛太守会不会是故意那么做掩人耳目?

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那是皇宫中特地为他准备的房间,就在皇帝宣室殿的边上,而戎倩已经搬了自己的行李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你是不是骗我?”先零王若零问道。

“骗你什么?”

“骗我感情。”若零说道,“你和你的夫君一样无耻。想对付我的叔叔。”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突然远离我。”戎倩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被酒泉太守杀了,母亲又不许自己报仇。她的眼睛泪汪汪就像一池清水,这样的话,谁都会受不了的,何况她一直是个纯真可爱的人,若零心又软了,他搂住了哭泣的戎倩,轻声安慰:“我不会远离你的,不管你是什么人。”

“我当初年轻,真不知什么为爱,知道遇上你……”戎倩似乎很快就满足了。

第二天一早,戴长乐来了。

“我们陛下也不想为难你们,其实你们也可以选择留在京城做一对凡夫俗子。”戴长乐说道,“只不过你要隐姓埋名,远离那个地方了。今后不能见你的家人,特别是您的母亲。”

母亲,本来不提也就罢了,母亲还在先零部落,自己不回去,就见不到母亲了。其实母亲与叔叔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来年了,这种事情在草原上很正常,叔叔一旦遭到汉军攻击,只怕母亲也会有事,因为照叔叔的脾气,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何况两族结怨太深。

“我还是去劝劝叔叔吧,我要先回草原,等一切过去就来接你。”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我要跟你走。”戎倩说道,“我也担心我的族人。”

一切竟然那么容易,戴长乐洋洋得意起来,自己岂不是很能干,劝说了先零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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