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梅儿撤去盘碗,两人便问起叶寒当日情由,叶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苦笑道:“我此番不告而别,他定然心中不快,若是我还继续住在这里,一旦他发起火来,势必会牵连到你们,所以,我想找个其他地方暂居。”
雷战皱眉道:“他既然如此看中你,应该不至于如此无情吧。”
“我只是怕万一,像这等高手,不知经历过多少惊涛骇浪,血雨腥风,杀人对他们来说,只怕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要是他愿意,把此处夷为平地也只是易如反掌之事,所以,我不敢赌。”叶寒语气凝重,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如果那人来到此处寻你不见,岂不是会更加生气,彼时,他若出手,势必会更加肆无忌惮,依我看,你就继续住下,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我们见机行事,也未必就会出有事。”雷战分析道。
“不错,此言有理。老大,你就安心的住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何必现今愁眉苦脸的。”
叶寒一想不错,之前自己诸多顾虑,却没想到此节,若是岳长天真个寻来,那么自己或许还能阻挡他一下,免得他狂怒之下滥杀无辜。
一念至此,便道:“好吧,希望那个家伙顾念自己身份,到时不会狂性大发,殃及无故。”
此后几天,三人足不出户,静心养伤,叶寒更是加紧修炼,运用混沌神功吸收天地灵气,努力提升着修为。
一晃五日将过,雷战和钱无敌的伤势大有好转,雷战自不必说,本身恢复力就十分强悍,加上从江家兄弟身上得到的灵药,此时已然好的七七八八。
钱无敌的剑伤虽重,但所幸并没伤及骨头,只是失血过多比较严重,这几天中大把的灵药吃着,叶寒又教了他一些用灵力疗伤的法门,气色也是大有好转。
这日清晨,三人正自闲谈,突然一名家丁飞奔而至,神色间打算慌张,钱无敌奇道:“出什么事了,这等惶急?”
“少爷,不好了!你快去铺子看看吧,江家家主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把铺子团团围住,老爷正和他们理论呢!”那家丁一边擦着汗,气喘吁吁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
三人对望一眼,心中均道:难道那件事被江家知晓了,这..貌似不应该呀!
“走,快去看看。”雷战催促道。
几人飞奔出门,走过两条街,只见前面一大帮人围在一起,乱哄哄的吆喝不停。
到得近前,就听见一人沉声怒喝道:“此事与你儿子定然难脱干系,钱十方,识相的就快把你儿子交出来,不然休怪老夫不客气!”
钱十方,就是无敌父亲的名字,此时他脸带怒意,胡须激动的微微颤抖,大声反驳道:“江慕海,你休要血口喷人,你自家的儿子失踪不见,与我儿子有何关系!却来我这里胡搅蛮缠,是何道理!”
“谁都知道,我英儿与你儿子不睦,如今他数日不见,断然是你儿子搞的鬼,快把那个小混蛋交出来,老夫要当面问个明白!”江慕海言辞咄咄,声色俱厉。
“哼!你说交就交?你算老几!不要以为仗着人多,就以为我真怕了你!”钱十方直视着江慕海,言语中毫不退让。
“好,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那就休怪老夫无情!”对左右手下喝道:“动手,先给我砸了他的店铺,然后再去他家里,把那个小崽子揪出来!”
“是。”江慕海身后的二十几人同时大声应道,摩拳擦掌的就欲动手。
“住手!”钱无敌大喝一声,推开人群,站到钱十方身前,叶寒和雷战随即跟上,亦在两旁站定。
“江家主,你一大早就带着这么多人围着我们的铺子,究竟意欲何为!”
见钱无敌来到,江慕海眼睛一眯,阴沉沉的道:“你个混蛋,终于肯现身了么!说,五天前,我英儿两兄弟是否与你发生过口角!到如今他们下落不明,是不是你干的!给我从事说来!”
钱无敌故意讶道:“敢问江家主,你不见了儿子为何来这里寻找,身为父亲,连自己儿子去干什么都不知道,可知你这父亲当的貌似有些不称职啊..”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虽然我已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令公子,不过倒是可以给你指个方向寻找,像令公子的为人,也许此时正在哪家青楼妓馆睡觉也未可知。江家主还是速去派人去找,岂不比在这里毫无意义的无理纠缠来得好!”
江慕海一边听着,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咬牙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混蛋,还想欺瞒老夫,就你这乳臭之言,老夫又岂会相信!既然你父子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老夫就让你们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给我砸!”
最后这句话,江慕海几乎是大声吼了出来。
钱无敌心中一惊,大叫道:“各位街坊都在此处,是非对错一眼便知,你江家仗势欺人,胡搅蛮缠,难道在天子脚下,就不怕王法无情吗!”
江慕海怒极而笑:“王法?你个黄毛小子居然跟老夫讲什么王法!简直不知所谓!告诉你,在这辰星城中,除了官家,老夫就是王法!”又对身边众人吼道:“你们这些混蛋还磨蹭什么!难道不想活了!快动手!”
众护卫见家主发怒,不敢再行耽搁,张牙舞爪的抡起手中棍棒砸了过去。
叶寒与雷战同时上前,灵力激荡而出,一股气劲轰然袭向众护卫,顿时冲的七八人东倒西歪,站立不定。更有几名护卫被两人的拳脚打中,狂叫倒地,口吐鲜血。
这些护卫最高只得灵武三品的修为,对付普通人自是绰绰有余,可是对上如今的叶寒和雷战,却是差了不少。
江慕海眼神一凝,冷声道:“我说为何你们父子说话这般硬气,原来是找了两个帮手,可是,就凭这俩黄口小儿,能挡得了老夫么!”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江慕海身后的一名阴冷汉子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来到叶寒和雷战身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
此人也是身着黑衣,脸型略有些清瘦,两撇鼠须,双眼半眯半合,神情似笑非笑,给人感觉浑身带着一股阴沉的气息,很不舒服。
感受到对方的气势,两人心中一凛:此人的修为只怕在人武境,应该就是江成英的师父了。
虽然心中警惕,但是面上丝毫不见惧意。
那人冷笑道:“哼,看不出你们倒是有些胆色,不过,如果胆子太大,是会死的很快的,小子,不想死的就赶紧滚一边去!”气势猛然一涨,逼的两人同时后退数步。
这时,一名仆人附到江慕海耳边道:“老爷,少爷前些日子受伤,就是那个身穿白衫的年轻人所为。”
江慕海听说,心中更是大怒,止住阴冷汉子,看着叶寒道:“小子,是谁给了你熊心豹子胆,敢伤我儿!”
一旁的雷战心中暗道:嘿嘿,杀都杀了,伤他又算的什么。不过这话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此时却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叶寒不卑不亢的道:“无敌是我兄弟,兄弟被欺负,我岂能袖手旁观。贵公子手段凶狠暴戾,并且屡次寻事生非,想必与无敌的不睦,其中的是非情由,江家主心中应该非常清楚吧。”
“小子,你是在教训老夫?”江慕海见叶寒承认,而且言语中竟然指责自己有意纵容儿子胡作非为,不禁大怒,神情也慢慢变得危险起来。
“在下并无此意。”叶寒淡淡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在场之人谁都明白,叶寒就是这个意思。
江慕海怒极而笑:“好一个并无此意!看来,你真的不怕死。黄教头,先拿下这小子再说。”最后这句话,却是对着阴冷汉子说的。
叶寒与雷战立刻抽出兵器在手,神情一片凝重。钱无敌也马上前走两步,与雷战一左一右,站在了叶寒身边。
那被称作黄总管的阴冷汉子见他们如此,不屑的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正欲动手,忽听一个声音喝道:“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上百名士兵分两队而来,个个衣甲鲜明,面容冷峻,手中长枪寒光闪烁,耀眼生花。
两队中间,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骑着一匹高头骏马,缓步向着人群之处走来。
此人剑眉星目,高鼻丹唇,俊朗的脸上不怒自威,再配上一身金黄色的的铠甲,的确是威武不凡。
那人来至近前,众人纷纷闪避让路,他跳下马,径自走了过去,扫了一眼对峙的几人,道:“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居然聚众闹事,是不是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
江慕海一见此人到来,立刻上前,躬身笑道:“原来是上官将军,呵呵,将军言重了,小人岂敢!此事是这般情况..”
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江慕海道:“如今犬子无故失踪,这几人定然难脱干系,还望将军明察。”
那将军看了看江慕海,淡淡的道:“此事应该交由官府来办,江家主带了这许多人来,可是打算自己动手,以武力解决么?”
“这个..小人并无此意,只是这钱家素来无理蛮横,我之所以带了几个护卫,也只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将军且莫误会。”江慕海感觉这上官将军似乎口气不善,连忙解释道。
钱十方上前施礼道:“将军,此乃江家一面之词,不可尽信,是非黑白,众街坊自然都看在眼中,心知肚明。今日江家主带人气势汹汹的闯到小人门前,硬是栽赃其子失踪乃是我儿所为,试问那江公子为人如何,在城中有谁不知!况且我儿只是会一些粗浅的功夫,根本奈何不了那江公子分毫,他家失了儿子,却来我门前胡搅蛮缠,仗势欺人,小人还请将军主持公道。”
江慕海怒道:“钱十方,你儿子的本事打不过我儿,可是他的两个帮手却实力不俗,难道不会是他们联手做的吗?那白衣小子的实力不低,而且之前更是打伤过我儿,此事定然是他们合伙做的无疑,今日,你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殊不知,江慕海虽然是故意如此说,却离真相也相去不远。只是他此时哪里知道,江成英此时早已魂走九泉,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