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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圆月光正寒

白小楼依然带着他的弯刀,他要杀的人还活着,他自然是不肯将弯刀收起来的。虽然他还不知道他要杀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可以确定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弯刀带在身边,白小楼的弯刀只是为了杀人才存在,被这柄弯刀盯上的人,一定活不了。

朱灵雨重新看到天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白小楼为了避开府中的人,选择在深夜里来。任何人都不希望有人无声无息的拜访自己宅院的,白小楼觉的自己简直太会照顾主人的情绪了,深夜来访至少不会太容易被主人知道了。

出乎白小楼的意料,也出乎东厂的意料,东厂花了大力气在一个时辰里摸清了这座宅院的摆设和日常的警戒,可是白小楼却完全没有用到,他只是越过高强,进了院子,就发现这里完全是一座空宅,如果不算朱灵雨的话。

白小楼的听觉很敏锐,能听到三条街以外的脚步,他的视觉也很好,即便在黑夜里也能看清楚一个人脸上的毛发。这世上没有能在他的面前还能不被他发现的人。所以他很快确认了宅院是空的,接着就很轻松的找到了关着朱灵雨的房间,像是在自己家里散步一样。

朱灵雨的眼睛似乎看到星星了,任何一个被困的女孩子总希望有一个俊俏的公子来救她,而白小楼的长相也不是很差。踏月而来,弯刀在侧,实在没有比这些更让一个女孩子心动的了。

可惜白小楼好像是一个呆瓜,只是解开了绑着朱灵雨的绳子,然后就飞快的跑了出去,没有说一句温柔的话。

朱灵雨气的跺了跺脚,又想起那个大人和姬新月来,心道莫不是出了别的变故,急忙紧跟在白小楼身后。

白小楼现在很急,急的像是看到猎物的鹰。

那座宅子已经没有人了,朱灵雨却还在那里,那么对方就必然有了新的目标,这目标会是谁?白小楼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美丽的脸。姬新月,姬如月的目标就在姬新月身上,朱灵雨只是对方拿在手里的筹码。如今对方已经不需要朱灵雨这枚筹码了,而除了朱灵雨,白小楼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人能牵扯到姬新月身上,那么对方是不是已经不需要筹码了,姬新月还在江子虚的家中,她会不会有危险?

白小楼觉的自己还是轻视了对方,他的脚步更快了,朱灵雨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影子在一座又一座楼顶上飞跃。

朱灵雨知道事情真的不妙了,只恨自己平时疏忽了轻功。

江子虚的家里灯火通明,虽说京城里深夜也点着灯烛的不在少数,但江宅还是头一回,江子虚总是会很早的休息,因为他是太医,一个好的医者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健康,这样病人才会信任你,而好的生活习惯自然是要有的,早睡就是一个好的习惯。

白小楼很轻松的进了院子,院子里的火把可以照亮地上一块小石子的纹理了。白小楼的身上没有灰尘,脚步也没有慌乱,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石文义负着手站在院子里,身后还有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白小楼认得这三个人,当日还在燕来楼的雅间里见过。原本该是四个的,只是樊正阳很不幸运,死在了白小楼手上。

院子里多了三张椅子,两张并排靠在一起,一张单独放在另一侧,江子虚和江夫人就坐在两张并排的椅子上。

孙正轩的铁笔就横在他们的脖子上,另一张椅子上做的是姬新月,身后站着鬼三娘,鬼三娘的手悬在她的头上,姬新月的脸上还有些苍白。

石文义笑了笑,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白小楼道“可惜我并不喜欢在这里和你见面。”

石文义道“这世上很多事都是很难让人喜欢的。”

白小楼道“比如这位孙正轩的铁笔,还有鬼三娘的手。”

石文义道“孙正轩的铁笔是长了些,鬼三娘的手也却是枯槁了些。”

白小楼道“的确,鬼三娘的手委实不像是女人的手。”

鬼三娘只是笑了笑,悬在姬新月头上的手又向下低了一分。

石文义道“就是这不像女人的手悬在这位姬姑娘的头上,白少侠能比这只手更快么?”

白小楼笑了,笑的有些狂妄,握着弯刀的手都有了松散。

笑道“江湖人都说白某是杀神,你石大人却叫我少侠,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人懂得白某的。”

话语间完全不提被挟持的姬新月,像是找到了一位知己一样,就差喝上几杯醉仙楼的美酒。

石文义的表情变的严肃了,他实在没有心情这样说下去,再拖下去,只怕刘瑾和曹化淳就察觉出不对了,如果东厂也来凑热闹,那就不是件开心的事了。

石文义说道“只要白少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他们,怎么样?”

白小楼依旧笑道“石大人有什么事要白某帮忙?”

石文义道“杀了刘瑾。”

白小楼道“为什么?”

石文义解释道“三个月前,刘瑾出巡,我向皇上进献奇石,原本想搏些恩宠,不曾想皇上他那般宠信刘瑾,这事情已经被刘瑾知道了,刘瑾为人瑕疵必报,绝不会容我。”

白小楼问道“毒剑士石文义,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就算是过了十年,可毒剑士想杀一个人也是不难的吧。”

宇文浩等人一惊,万剑生一剑震九州,毒剑士十步杀一人。这是十年前江湖上的两大绝世剑客,十年前毒剑士退出江湖还叫人惋惜,不想这位大名鼎鼎的毒剑士竟然就是眼前的石文义。

还不待众人反应回来,鬼三娘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弯弯的光笔直的落在她的脸上,就像是一个弯弯的月亮砸到她的脸上一样。鬼三娘说不出被月亮砸是什么感觉了,因为她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鬼三娘了。她就这样倒在地上,整个身子松垮着,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深的能看到里面碎裂的骨头。

石文义的手上多了一把剑,剑还停留在姬新月坐的椅子上。姬新月却已经不在椅子上了,她在白小楼的怀里,白小楼就这样搂着她回到了之前站着的位置,弯刀还在鞘中。

孙正轩手上的铁笔不由得松了一松,眼前的变故就像是划过的一道闪电,他只看见白小楼的身子动了动,反应回来的时候白小楼还是站在那里,怀里还多了姬新月,而鬼三娘倒在地上,石文义拿着剑站在之前姬新月做的椅子旁边。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功夫?孙正轩和宇文浩都在想着这件事。

这种时候走了神总是不好的,可是不走神却好像更加说不过去,白小楼露出的这一手,实在让人震惊的很。

孙正轩的铁笔松了,眼睛看着拿剑的石文义。没有发现一个影子偷偷的走到他身后,一旁站着的宇文浩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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