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我喝着咖啡,看着门外车水马龙。
“嘿,偶像,你在看什么呢?”背后一个女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她估计刚到,因为她身上散发着热气。
“等人。”
“等谁?”
“一个女生。”
“谁啊”
我顿了顿,叫来服务生给她一杯咖啡。她喝了一口咖啡,跟着我一起看着窗外。
“一个很重要的人吗?”
“是啊”
“你等多久了?”
“两年了”
“我的天,这么久”
“是啊,她走的时候没有道别,但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能否为我演奏一曲?”
“你喜欢听什么?”
“随便,反正偶像的,我都喜欢。”
她表情有些奇怪,但我却没有注意到那么多。
我看到了远处的一架钢琴,我走向它,坐了下去,演奏起那首《恋人的画像》(他所爱慕的姑娘,就是华沙音乐院声乐系的女生康丝丹奇亚?葛拉德柯芙丝卡。
一八三零年三月里,在寄给好友狄都斯的信中他说∶
「我很感伤,因为我已坠入情网。我每夜都梦见她的倩影,但还不曾和她交谈过一言半语。当我思念她,辗转难眠的夜冕,写下协奏曲中的慢板乐章。」
这就是F小调第二钢协协奏曲的甚缓板第二乐章,有人把这个无比绮丽的乐章叫做「爱人的画像」。
萧邦因为战争离开祖国后,这桩爱情就中断了。一年后,康丝丹奇亚更嫁给一个商人,不久却双目失明。)
她在台下听得入神,而我的眼睛,却始终离不开那窗外,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出现似的。
台下响起了掌声,我看着窗外。
“不错,不错嘛,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很厉害啦”
“是吗?谢谢”
“哎呦,你就别想太多啦,她有一天会回来的。”
“是吗?”
窗外下起雨来了,我看着窗外极速离开的人群,拿着汤匙搅拌着咖啡,而她也看着窗外。
“你干嘛也看着窗外?”
“因为窗外有你的方向啊”
“好吧,下雨了,我等下送你一程吧”
“这雨冲散了多少人。”
“不知道,不过有些人永远冲不散”
“是吗?”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一等就是两年。”
“我的天,你等了两年了?她连一眼看你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她怎么想的,但是我只相信她会回来的”
她冷笑了一下,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我,起身走开了。而我坐在那里,继续看着窗外。
春天的大雨洗刷了整座城市,夏天的白天漫长而又没有边际。跨过一个春夏,秋冬来临,一点点地看着门外那些令人羡慕的恋人。
“她还没来吗?”那天她穿着短裤和一件宽松的上衣。
“没有,估计等不到了吧。”
“你后悔过吗?”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值得我后悔的”
“好吧,那你加油。”
“这些年的感触挺多的,这是我的书”他递过去一本书。
“我以为你是歌手而已,没想到你还出书啊。”
“是啊,我打算好了吧,今天等不到她,以后我不会等了。”
“怎么了?你不爱她了吗?”
“失望加失望不等于失望的二倍而等于它的平方。”
“你很失望吗?”
“嗯,三年了。那是三年了,她一声不吭地走了以后留下什么?然后我在这等?不幼稚吗?这么蠢的行为,你说对吧。这场独角戏唱着唱着倦了也厌了,失望一点,就把那刀子从心脏拔出来一点,一直到今天,愈合的伤口早就不痛不痒了。三年了,我的电脑硬盘都坏了,我连她的样子都忘了,我该等下去吗?在这家她经常来的咖啡店?一切等待如果有一点点,一点点,哪怕是一丝回应都好不是吗?在漫无目的的等待中,丢掉的东西太多了.。”
她打断了他“不要说了,作家!”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直接飞奔出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看到他了。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他回来了,身边带着另外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特别会笑,文静文静的。
“你等到她啦?”
“没有”
“那她是?”
“我女朋友啊”
“怎么?”
“因为她对我很好啊,不是吗?她从来不会让我一个人。”
“哦哦,好吧,我知道等一个飘浮不定的承诺对你来说太累了。”
“对啊,不信换做你试试看。”
“换我试试?你可是男的也”
“感情这事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对错,累与不累。一昧的付出,换来的失望,谁都会推掉。她还以为她是谁啊?”
“好啦,安静下来吃饭吧。”女朋友叫他,他刚刚那种尖锐带着锋芒的眼神立即变成一种特别温柔的眼神看着旁边的女朋友。整个咖啡馆一边很冰冷,一边只有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