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冯雨就找到老师请了一周的假。听说妈妈病了,老师马上答应了。
给爸爸打过电话,跟马娟简单地说了一下,冯雨拿起挎包,就直奔机场了。这一会儿,欧阳阳还在梦中遨游。
中午,冯雨就到家了。爸爸刚打开门,冯雨眼里马上涌出了泪水,一头扑进爸爸的怀里。
“妈妈呢?”冯雨定了定神,焦急地问着。
“妈妈在卧室躺着,正等着你呢。”爸爸两眼通红。
冯雨把挎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急急地跑上楼,到了卧室门口却停了下来。她不知道此刻妈妈是不是在睡觉,不知道妈妈的真实的状况如何,见到妈妈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一直以来,冯雨的心里,似乎恨妈妈多一些。别人的母亲,都如宝贝般呵护着自己的孩子,而自己,自从妈妈也去了公司,能吃上一口妈妈亲手做的饭菜都成了奢望。她恨妈妈,曾有一段时间,她绝口不提爸爸妈妈的名字。此刻,和妈妈仅仅隔着一扇门,握着门把手,她却情怯了。
“西贝,怎么不进去?”爸爸随后上来,却看到冯雨站在门边,一动也不动。爸爸一手握着冯雨的肩,一手推开了门。
冯雨努力克制着自己,抬起眼往床上看过去。
妈妈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而憔悴,满眼泪水,她朝冯雨抬了抬手,又放下了。
“妈妈!”冯雨哽咽地叫着,飞奔了过去。伏在妈妈的怀里,放声地大哭起来。“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病了?妈妈,我好想你!”
“傻孩子,不哭,妈妈没事,只是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妈妈也是泪水长流,把冯雨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冯雨的头,“妈妈也好想你!”
爸爸站在身后,看着母女俩哭作一团,也是泪水盈眶。他强忍住内心的剧烈悲痛,上前把冯雨从妈妈怀里拉了出来。
“冯雨,还没吃饭吧?先去厨房吃饭吧,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太伤神了。妈妈等了你一上午,这会儿,让她先休息一下吧。”爸爸说着,扶妈妈躺下,帮她盖好被子,关上窗帘,轻掩上门,牵着冯雨下楼了。“家里现在请了保姆,你叫她李阿姨吧,她正在厨房为你准备饭菜呢,这会儿应该弄好了。”
“爸爸,妈妈怎么瘦了这么多?”冯雨的眼中还有泪水,凄楚地望着爸爸。
“嗯,你先去洗脸吃饭吧。”爸爸轻轻推了冯雨一把,独自走向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他知道,即使现在不说,总有一天,冯雨也要面对现实,他只是希望残酷的现实来得越迟越好,到时,冯雨长大了些,也会更坚强一些。妈妈的病,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治疗,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努力了就能解决的。
想到这儿,冯天伦的心里一阵抽慉,他使劲揉了揉胸口。这么多年的打拼,一路往前冲,却忘了停下脚步,看看身边的家人。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儿啊,冯天伦双手蒙住脸,低声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