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有些发晕,这人是不是练过读心术啊?
“我没有练过。”天镝暗说。他只是太了解她了,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她自己,都了解她。
这也能猜到!凤无忧已然瞠目结舌
迟疑了半晌,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正在想什么?”
“你在想,”天镝暗慵懒地一笑,“我们要去哪里。”
凤无忧紧紧地闭住嘴巴,他又猜对了,可是她不想让他那么得意!
天镝暗身体向后靠了靠,倚在她刚才睡过的稻草堆之中,闭上眼睛,喃喃地道:“原来,睡稻草,也可以很舒服。”
“舒不舒服,并不取决于睡在哪里,而是取决于睡不睡得着!只要睡得着,哪里都舒服!”凤无忧很瞧不起他,这都不懂,真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天镝暗睁开眼睛,凤眸中星光璀璨:“这样说来,你现在,睡得很香很舒服么?”
“那是自然!”我又不像你,生平做尽亏心事,凤无忧坦荡荡地回答,“父亲失踪之后,我一直都睡不好。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睡得很安心。”
她又有些惆怅,“我居然是在被你捉到之后,才可以安心睡觉。你一定觉得很好笑,是吧?”
天镝暗轻轻叹了一口气:“一点都不好笑!”起身坐好,拍了拍身边,示意她坐下。
凤无忧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坐了过去。
“七七,自从和你家决裂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没有睡好过。”天镝暗微微有些苦涩,“你说,上天是不是很不公平?为什么明明是你……你不好,但你却可以安然睡去,我却仍然睡不着。”
凤无忧没有说话,心中却在冷笑,与天家的争斗中,凤家虽然败了,可是自己的爹爹和师兄们,也对天家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吧?
而且,天镝暗就算胜了又如何?现在看来,他也不见得多快活!
天镝暗轻轻叹了口气:“你的父亲和六个师兄又何足惧哉!我最担心的是——”是他所做的一切,会使想要的东西,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凤无忧漠然地“哦”了一声。成者为王败者寇,她有什么好说的。
天镝暗凝视着她清丽的容颜,忽觉一阵气馁,便转开视线,说道:“七七,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仙游宫。”
凤无忧一怔:“去仙游宫?!”
“嗯!”天镝暗道,“下月十五,是秦王爷的四十寿辰,秦王之女燕宁郡主,为了给父王贺寿,在仙游宫大摆盛宴,遍请天下英豪。据说,秦王还会在被邀的才俊中,替燕宁挑选郡马。”
“燕宁郡主——”凤无忧想说什么,却又停住,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我……我可不可以不去?”
“为什么不去?”天镝暗眸光潋滟,“是因为做了我天家的下人,觉得委屈了么?”
“那倒不是!”凤无忧道,“我只是……和燕宁郡主,有点过节,很小很小的过节……”
“什么过节?”“因为……咳,因为我和她打过架。”凤无忧面露惭愧之色,“两年前的八月十八,在钱塘江看潮,为了抢好位置,我揍了她一顿……”
天镝暗低低一笑:“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娇纵刁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