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镝暗缓步踱进柴房,脸上满是讽刺:“我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这混账妞儿胆子不小啊,在他的眼皮底下,还敢跟人私奔!
凤无忧翻个身,用背对着他,假装没听见。
凤无忧拉起被子,从头盖到脚——踢你大爷啊踢!
天镝暗拉起被子抛到一边,声音低得如风暴隐隐:“凤无忧,你最好不要总是违背我!”
凤无忧也生气了,霍地坐起来:“那你要我回答什么?”
天镝暗凤眸微眯:“刚才那个人是谁?”
凤无忧气道:“我哪儿知道啊!”
“你不认识?”
“不认识!”
天镝暗冷笑:“不认识他来救你!”他说着话,找出火石,点燃了放在屋角的一支烛台。
跳动的火焰,为小小的柴房带来一丝暖意。
“他吃饱了撑的也说不定!”凤无忧喊冤,“再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救我的?说不定是来害我的呢?我家仇人那么多。”
在这件事情里,她是穿着道袍也撞鬼——太无辜了!天镝暗上下打量凤无忧,虽瞧那冤沉海底的模样不像是装的,却仍半信半疑,只是知道这混妞儿骨头硬嘴巴更硬,越逼她越不会说,便是说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于是决定暂时放她一马,反正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撩起衣袍,也坐到草堆上,从袖中摸出那个装有治疗药膏的紫盒子,丢给凤无忧。
凤无忧看也不看他一眼,接过盒子打开,用手指挖了一大坨药膏,仰起颈子抹了上去。
天镝暗看着,忍不住说道:“这素雪生肌膏的疗效非常好,你抹这么多,连头断了都能接上了。”
凤无忧停了停:“这药,很难得?”
“当然!”天镝暗道,“这是昔日大药师三千月色亲手所制,主材是八百年以上的天星草、雪玉花和玲珑参,辅材中的两种是三百年才成熟的乌头青、变异朱蛤王,因为炼制材料难得,所以传世的数量极少。”
“哦。”凤无忧点点头,“是这样啊——”食指又伸进药盒,狠狠地挖出一大坨,啪的一声拍在自己颈子上,宛如糊墙。
既然很名贵,所以多浪费一些是一些。
天镝暗再次提醒:“这素雪生肌膏,我身边只带着一盒。”
“你舍不得了?!”凤无忧再狠挖一坨,涂上颈子。就是知道他会心疼,才这样拼命用嘛。
“倒不是舍不得。”天镝暗唇角微挑,淡淡地道,“只是,你颈上的伤,要再涂三天药,才能不那么疼,如果想去掉勒痕,至少还要用药七天。”
凤无忧低头,垂眸,看着盒子里仅剩不到十分之一的膏体,呼吸一窒,二话不说开始用指头从脖子上往下刮药膏,然后又抹回盒子里。
咳,从她脖子上弄下来的药,他不会再收回去了吧?-_-|||
天镝暗忍俊不禁,用手背遮住嘴唇,低低咳了两声。
凤无忧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盒子,忽然觉得自己这种无聊又小气的行为,深深地娱乐到了他,泄气地将药盒丢到一边,转过头去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