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生病那段日子酒楼停业,还有人上门请安妮营业,可见安妮一人便耽误了酒楼的经营。后来她便将自己的手艺交给酒楼里帮厨的几个人,这样即使她出了什么问题,酒楼还是能正常营业,让那几人都达到安妮的水平甚至超过安妮的水平所需的日子还是很多,仲夏木凉也不再是安妮府上琴师呢么简单,帮安妮算账成为了他的事,虽然安妮自己搞懂了如何算账,可是又是当厨师,又是当账房先生,实在忙不过来,也只好请仲夏木凉帮忙。仲夏木凉自然乐意帮安妮,自从那日后,仲夏木凉可谓是同银姬一般身份一样的存在,当然那是牥阳自己认为的。
这天是安妮所说的休息日,也就是五天工作两天休息。他上身不过一件白色丝质绣云纹的衣衫,下身一件棕色绸缎裤子,赤着脚躺在院中那棵花树下,身下是软绵柔顺的绿草、面朝着白云朵朵的蓝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说来这棵树大有来头,听牥阳说,李凩菫五岁那年得了怪病,全身发青瑟瑟发抖、口吐白沫、两眼血丝,御医束手无策,皇后还大吼着若李凩菫去了她也跟着去了。皇上也开始心急,下旨广召天下能人异士,能救好李凩菫则赏黄金一百两。后来来了个着红衣带面具的人儿,拿出一颗红色的石子说是让李凩菫服下,三日后李凩菫便会将一切污浊泄出,让宫娥们从李凩菫的排泄物内找出这颗石子并种在李凩菫的寝宫内伴随他成人。说来奇怪,李凩菫的身子确实好了,且那棵石子不过种了三个月便长成了大树开满了红花,一年四季不曾停歇的开花又凋零。说起那怪异的人儿,牥阳只是听说他在李凩菫服下石子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但留下了一张字条说:木无花开,老身便来。之后李凩菫行了成人礼当了九王搬出了皇宫,皇后便叫人将这棵树移到了九王府。
安妮盯着那棵没名字的树喃喃:“世上千种皆有他人定名,既然你与我性命有关,我便给你起个名字。一木红花,取你个红字,我叫李凩菫,那便取个堇字,从此你便叫红堇吧。”
牥阳带着老管家走进院子内的长廊,流苏被风吹起扫着他的脸,他伸手拍了拍。身后那位老先生是李凩菫府上的管家,前些日子家中出事,他便请了假回家探望,他是在安妮未穿越之前离开的,所以安妮也不知道这一号人物。牥阳和老管家在外廊站定,瞧着树下躺着的人儿再瞧了眼外廊上乱丢的鞋子。牥阳清了清嗓子:“王爷,刘管家回来了。”
安妮枕着双手扭过头看了一眼牥阳又打量了一下刘管家,刘管家长得极为和蔼,礼数周到的站着冲李凩菫行礼,倒不像牥阳那般一副街头混混的模样,实在瞧不出半点富贵人家奴仆样子,想来是从前同真正的李凩菫太过胡闹养成了不识礼数的性子。安妮起身走到外廊外,一路上青草的抚摸给脚上特别的触感,牥阳眼尖立马拿着鞋子摆放整齐的放在外廊上,扶着安妮坐在外廊的棉垫上替他穿鞋,安妮不习惯便失手推了他一下道我自己来,牥阳便失落的跪在一旁。
刘管家看着李凩菫眯着眼睛说道:“老奴参见殿下。”安妮嗯了一声,他又道“许久未见,殿下略有不同。”
安妮抬起头望着刘管家:“哪里不同?”
刘管家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牥阳说来许多安妮的事情,越心惊这主人怎的跌下马摔了头倒反转了性子变好了。刘管家笑着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殿下,府上那位门客掌管了账本这件事做的大为不妥,毕竟来路不清。”
安妮看了一眼身边正在认同着点头的牥阳:“哦。既然刘伯你回来了,那便去木凉那取回账簿便是了。”
牥阳和刘管家愣着看安妮,安妮被他们那眼神盯得没法便问:“我可是说错什么了?”
牥阳最先惊呼出声:“王爷,你怎么叫刘管家刘伯啊。”
安妮不是这里食古不化的古人,在那边叫年纪大的不是叔就是伯的,她也就顺口习惯了一声刘伯,没想到牥阳反应呢么大:“有何不可,既然我是王爷,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对了刘伯,你拿回府上账簿即可,酒楼那边的账簿留给木凉。”刘管家虽然心里震惊但面上很快恢复平静,低应了李凩菫,不愧是老姜,就是比年轻人见过世面。
刘管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又开口道:“殿下。还有一件事,下个月便是圣上的万寿节,此次殿下打算送什么贺礼?老奴也好下去准备。”
这次换安妮震惊了:“万寿节?我只听说过圣诞节、平安夜、春节。万寿节是什么?”
刘管家有些窘迫:“这。殿下说的节日老奴未闻,但万寿节乃圣上寿辰,殿下不可胡说不知。”
安妮点了点头吐了舌头:真丢脸。
安妮揉了揉嘴唇:“管家你去拿账簿时顺便把木凉叫过来同我商量商量,我再定夺。”刘管家点头,行了身礼离去
牥阳不高兴的嘟着嘴低估道:“怎不见同我商量。”
安妮扭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牥阳起身拜了一拜:“没什么没什么,牥阳告退。”便匆匆离开。
仲夏木凉应邀而来,知晓了李凩菫的意图,便早在路上为了他想了好几个方案。仲夏木凉的方案太多,安妮有选择困难症,一时不好下手,便让他写下来容他思量思量,仲夏木凉便麻利的将礼单写下,行云流水般,字体刚劲有力,纵使安妮不识书法,也晓得仲夏木凉这字定是不差的。仲夏木凉今日着了一身绣白鹤的白衫,略显仙风道骨。安妮看他写字略微出神,仲夏木凉轻轻抬头瞧见安妮看着自己便轻轻一笑,眼里带光,安妮红晕附上脸颊便侧脸,这不是害羞,不过是略尴尬罢了。
仲夏木凉走后,安妮托着他写的单子思索许久也不得结果,想着还有一个月,便放在一旁安歇去了。
第二日,安妮发现替自己挽发的女婢已经换了人,是个新面孔,便道:“未曾见过你。”
女婢微微低下头:“奴婢昨日被刘管家买回来,他见奴婢挽发手艺极好,便让奴婢到殿下身边当差。”
安妮若有所思:“我倒是喜欢原先替我束发的桐香,既然你手艺好,你便到木凉那当差吧。夏日风不小,他总披散着头发,被风吹乱,我瞧着着实不好。”安妮也不是不会扎头发,现代的时候她就是短发未扎过,再者不过是用橡筋捆着,而古代,他头发长不说,连束发都极为复杂,还要带冠更是麻烦,虽然安妮有要剪过,但却被牥阳揽下,鬼哭狼嚎,仔细听清了,安妮才知,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然剪不得,安妮也只好不了了之。
桐香被换回到殿下身边,私下也就有了闲言碎语,说是殿下瞧上桐香,不就桐香就要当上什么什么夫人了,安妮倒不是瞧上桐香,她只是用惯了一个人就懒得再见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