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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做操和大鸟

原本还想看看只有一轮月亮的冷月是什么模样,元央界的夜晚又与地球有什么不同,不过只在舒适温暖的大床上一躺,叶离所有的计划和想法就都凭空蒸发了,扯上被子,眼睛一闭,头埋在温软的丝枕里,睡得死去活来,天塌也不惊。

第二天清晨,天空薄雾冥冥,还在梦里对着满桌佳肴流口水的叶离被早起的左蓝老头揪了起来,导致叶离对着老头一阵魔音灌脑,不住碎碎念,悲愤不已:“死老头,臭老头,还小爷的鱼香肉丝、梅菜扣肉、东坡肘子……”

今天是左蓝带着叶离和池代灵去鬼宿府初星学院的日子,习惯早睡早起的老头将一脸悲愤的叶离拎到桌子前,也不说话,自顾自坐到一边开始吃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叶离嗅了嗅鼻子,淡淡的鲜香顿时止住了满口碎碎的悲愤控诉,离体的某魂某魄瞬间归位,拾起筷子开始攻克桌上冒着热气的大海碗,碗里是类似面条的东西,只是吃起来味道与面条有些不大相同,弹弹的,吃起来很舒爽,而且汤汁鲜美,是自己方才嗅到的鲜香,泛着点点油花,喝下去很暖。

比盆略小一号的大海碗在叶离一阵“滋遛滋遛”的自带配音中,片刻间已是见了底,只剩下少许残汁,这一副小身板也不知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而且还是这么瘦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子。

满足的叹了口气,摸着近乎滚圆的肚皮,轻轻拍了拍,悠悠靠在椅子上浑身舒坦的眯起眼,好一阵回味。

叶离刚眯下眼,左蓝老头也吃完了,擦了擦嘴看了叶离一眼,见他不紧不慢说道:“走吧,今天要赶到鬼宿府,若是不早些去的话就要露宿了!”

吃饱喝足的叶离不大想动弹,吧嗒两下嘴,再度舒坦的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好饱,老头,你们元央界人虽然不咋地,不过这吃的东西却是值得点个赞,还有这碗,太符合小爷的脾胃了,吃的那叫一个舒坦!”说着不免又想到了昨天的晚餐,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用的肉听说都是什么什么星兽来着,比起鸡鸭鱼肉可是好吃多了,不过他还是有些回味那一小块的大号QQ糖,似乎叫什么啖星兽来着,那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左蓝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昨天这骨瘦如柴的小家伙在府主大人的餐宴上独自包揽了大半菜肴,吃的那叫一个豪爽,他和左木都不由怀疑,这厮是不是传说中的星兽饕餮化身,这小身板也太能吃了。不过这也就是想一想,他没时间跟叶离扯掰,起身道:“走吧,趁早赶路!”

叶离昨天就知道今早老头要带自己去一个什么鬼宿府初星学院的地方,只是他现在实在是不想动,动了动脖子,没有要起来的想法,要不是椅子太硬,没准就睡过去了。不过左蓝丝毫也不怀疑,给他五分钟这小子肯定就做起白日梦了,右手手指轻轻一动,一道微蓝的光亮飞到慵懒靠在椅子上眯眼的叶离身上。

正舒服的险些呻吟的叶离只感觉到一股寒流从脑门涌入,随即迅速流转全身,使他不由打了个寒战,眼睛猛的睁开,闪闪发亮,瞬间精神抖擞。

对这感觉叶离倒也熟悉,就在吃东西之前,他就是被这种感觉扰了美梦,致使自己与梦里满桌的佳肴失之交臂,他不由瞪眼:“老头你真缺德!”

左蓝不管他,白了一眼,“走吧,灵儿估计已经在等了!”

攻势没有奏效,叶离也没有二连击的意思,神色寥寥的叶离不急不缓跟在老头的身后,走在回廊里,一条甬道通向正门处,那里有一片空旷的场地。

空旷的场地上,一身墨绿碎花小短袄,一条及膝短裤的小姑娘池代灵正以灵动的身姿扭着小腰做着一个个古怪的动作,一双小手推、拽、撑,脚下细碎却又很有章法的进退、划动。叶离也很好奇的看,觉得很像上学时候做的广播体操,灵动间有一丝怪异。

“诶,老头,那小姑娘在干什么?做操么?”叶离好奇的问走在前方两米远的左蓝老头。

闻言,左蓝放慢了一下步子,“在元央界,虽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星魂,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星魂师,星魂修炼共有八阶,取自北斗七星和帝星北辰。成为星魂师的前提是引纳星力入体,但是星力暴躁蛮横,对于星魂师的体质要求很高,若是体质不行,那么引星力入体危害巨大,轻则全身瘫痪,重则爆体而亡!灵儿做的动作是无量圣人所创的锻身引,有着强健肉身以及锻骨的作用,基本上元央界每个人都会!”

虽然老头说的有理有据,叶离还是表示怀疑,“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有这么大的作用?”

左蓝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叶离,脸上有些严肃:“那你试试看,是不是有用?我教你,你跟着我做,我看看你能坚持几个动作!”

叶离觉得自己被藐视了,脑袋一热,横着脖子道:“你来,小爷还不信了,那小姑娘都能做的动作,还能难住小爷?笑话,不就是做个操么!”

看着叶离一脸的信心满满,左蓝忽然笑了,使得叶离不由打了个寒战,不过扬起的脖子还是直直的抬着,毫不退缩。

在叶离的注视下,左蓝左脚微微做了个滑步,同时双手平抬做托举状,微微抬起的同时翻掌下压,下胯弯弓站成一匹马,不动如山,侧滑、转身、踢腿、迈步、捞月……一套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泛出一股子沧桑感,比起小姑娘池代灵来多了一种几经年岁的沉淀。

一脸不屑的叶离也照着老头的动作动了起来,只是他刚扎马、侧滑、转身时,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血肉和骨骼之间传来一声声咔咔的声音,似乎周围的空间都在挤压自己,而且还是透过皮肉直到骨子里的那种挤压,周身慵懒的血液也不由自主的迅速流动起来,体温在不知不觉间已是升了好几度。

踢起的腿迈步落地时,叶离有种错觉,觉得腿上的肌肉似乎错位了一般,不着力,“啪”身不由己的跪倒了地上,身上已是汗水淋漓,有种近乎虚脱的错觉。

老头的动作依旧在继续,加上不远处池代灵小姑娘灵动的身子辗转腾挪,像是跳舞一样好看,叶离觉得自尊心遭受了威胁,一咬牙爬起来继续做着左蓝老头的动作,一个个看起来简单无比的动作使得叶离如深陷泥潭一般无比吃力,呼吸更是粗重,额头的汗像是雨水一样滚落,一身灰白束腰长衫在这短短的一分多钟已是浸湿大半。

“啪”,浑身脱力的叶离再一次倒地,不过这次是全身着地,叶离感觉到自己浑身散了架,这身体似乎根本就不属于自己,连手指头都难得动一下,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左蓝停下了动作,玩味的看着瘫在地上的叶离,却没有出言打击,这锻身引在他施展起来自然是如鱼得水,做完后不但不觉得疲累反而神清气爽,只是对于初入元央界的叶离来说那就是一种折磨,空气中稀落的星力随着锻身引四方涌来,挤压着施展者的身体,力道入骨的感觉可不是一个初来的小牛犊子能承受的,别看池代灵做起锻身引来灵气十足,其实她做的只是锻身引三层中的第一层而已,这还是池代灵从刚会走路时就开始练的缘故,孩童筋骨塑造空间极大,从小修习锻身引更是有着莫大的好处,就像左蓝自己如今一百多岁,这锻身引就练了一百多年。已是四阶天权境的星魂师,只差一步就能星魂石绿转青,进入五阶天玑境,这其中就有锻身引大半的功劳。

左蓝含笑看着堪比一滩烂泥的叶离,也不说自己给叶离展示的是锻身引第二层,只是语气玩味道:“怎么样,这连小姑娘都能做的动作是不是简单得很?”

瘫在地上的叶离口中哼哼唧唧,喘着粗气道:“老头,你给小爷老实交代,那小姑娘练了多少年了?”他也不傻,只是仔细想了想就差不多找到了缘由,当然他万万是猜不到自己做的动作跟那小姑娘的根本不是一层面,压根就是这老头故意整自己。

左蓝不急不缓道:“灵儿今年十一岁,她两岁开始修习锻身引,你说练了多久?”

闻言,叶离先是稍稍安慰,舒了口气,然后心中怒火烧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轱辘麻利起身,抬手指着老头鼻子骂:“你这死老头是故意整我?”

左蓝有些诧异叶离居然能有力气爬起来,暗自猜测是不是自己施展的锻身引出了错,使了第一层的身法,一时没有说话。

见老头不吭声,只是诧异的看着自己,叶离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浑身肌肉与肌肉之间的连接被撤消,力气也瞬间消逝,比爬起来之前还要严重,骨与肉之间没了着落点一样跐溜就要滩下去,好在左蓝老头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叶离的衣襟,像是揪一条死狗一样提了起来。

叶离浑身重量挂在左蓝的手中,转着唯一能自由活动的眼珠使劲瞪左蓝,下巴像是灌了铅,舌头也开始发木,支吾着口齿不清道:“卓绕仇,以不折好使,少爷跟你是不养义……”

左蓝费了好大力才翻译出叶离的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左老头,你不得好死,小爷跟你势不两立!

额头一股黑线爬起,空着的手从怀里取出一粒圆圆的东西也不管叶离怎么瞪眼睛,直接塞到了他嘴里。

叶离心中悲愤:完了,这老头疯了,他要毒死小爷,小爷还没娶媳妇儿呢!

只是浑身散了架,叶离只能任由老头将一粒黑乎乎的东西塞自己嘴里,悲愤之下不由紧紧闭上了眼,等着药效的发作。

只是等啊等,等啊等,只感觉口中一股清流顺喉而下,然后似乎有一股说不清楚的热力在腹中传开,只感觉浑身毛孔都舒张了。他忽然很好奇,什么毒药这么神奇,毒死人都能这么舒坦,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毒药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毒药是什么滋味。

药丸入口将近半分钟之后,左蓝松开了揪着叶离衣襟的手。衣襟一松,叶离下意识的就要往地下瘫倒,只是双脚落地却站得稳稳当当,腿上、腰上那种筋骨离位的感觉没有了,而且没有一点不适,反而感觉浑身都是劲。

“咦?”叶离轻咦一声,睁开眼来,蹦了蹦,感觉身体都轻了二两,很舒服。他眨着眼问:“老头,原来你给我吃的不是毒药啊?小爷错怪你了!”脸上却找不出一丝丝的歉疚。

左蓝白眼,有些无语道:“你想吃毒药?”

叶离嘿嘿一笑,凑了过来,堆笑谄媚道:“老头,还有没有,多给几粒,啥时候小爷累坏了吃一粒,分分钟又是一条好汉!”

出乎意料的,老头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来,瓶口塞着一个软木塞子,老头将玉瓶放到叶离的手里,在叶离异常讶异的目光中说道:“这是归元丸,用来恢复体力的,你带着,在初星学院会有很多繁重的训练,很多时候比你之前还要严重,这瓶子里有三十丸,每次要紧的时候吃一粒,应该可以度过最难的几个月。等你身体练好了,到了星徒十层以后,能够承受星力入体,这个也就用不到了!”

老头说的很认真,叶离也听的分明,他能清楚感受到老头的关心,心头微微一暖,不过没有说太多,笑嘻嘻的将玉瓶塞到怀里,这束腰长衫终究还是比不上T恤大裤衩来的畅快,他还暗自思量着,什么时候兼职做一次裁缝,弄几套清凉夏日装来穿穿,反正这元央界终年如春,气候清爽宜人,也不怕冻着。

正在叶离暗自思量的时候,早操结束的灵儿跑了过来,甜甜的冲着左蓝叫道:“左爷爷,早上好!”

左蓝对于池代灵就好比自己的孙女一般无二,老脸堆笑道:“灵儿,我们就要去鬼宿府了,你准备好了么?”

灵儿点了点头,一身墨绿的短袄短裤将她纤细的身板勾勒得笔直,不着痕迹的瞟了两眼在一旁目光游离没有焦距的叶离。

左蓝指尖一动,胸口处绿色不规则的晶石亮起一抹光,下一刻侧方空地上出现了一头庞然大物,一身火红的羽毛光泽亮滑,往后些的羽毛绿蓝黑渐次转深,尾羽是长长的火红转至金黄,泛着七彩,很是漂亮。长长的脖颈像天鹅一般弯着一个柔和好看的弧度,靠近头部的羽毛火红着舒张开,羽毛末端泛着金黄,高贵华丽头部有些像鸡,只不过没有肉冠,有着一簇绿转蓝的尖羽,下颚却是垂着两条长长的肉坠,像是美女耳畔的火红耳坠一样美丽,粗壮裹着鳞片的双脚踩在地面上,每只脚四个长而且锋利的脚爪似乎要将地面刺几个窟窿。

叶离瞪着眼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大鸟,不住咽着唾沫,语气惊疑不定道:“这是什么怪物?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凤凰?”

闻言,一边的池代灵眨着漂亮的一双眼睛鄙视了他一番,像是看乡巴佬一样看他,哼声道:“什么凤凰,这是重明鸟,左爷爷的星兽!”

叶离已经没心思跟小姑娘斗嘴了,咽了咽唾沫说了一句让小姑娘和左老头都绝倒的话:“靠,这么大个的鸟,要是拔了毛烤来吃,估摸着能吃个半饱啊!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原本就很亮的眼睛此时愈发明亮。

原来这厮不是吓的滚喉咙,而是馋的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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