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易（2）

地上是一具新鲜的尸体，他的眼睛睁的狰狞恐怖。还有一个衣衫凌乱不堪的女人。“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女人狼狈地跪倒在地上，对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女孩使劲地磕头，使劲地磕头。女孩的表情冰冷而麻木，对前面的女人毫不怜惜，狠狠地踹了衣衫不整的女人一脚，力道大得惊人，女人被重重的力道推出去好远，砸到墙上才停止下来。女人能感觉到自己的背后的肋骨应该是断了一根，痛得她想叫出声，却又不敢，只能默默无声地落泪。女孩手中的刀尖还在滴血，“哒！”滴到地板上，绽放一朵诱人的血花。女孩走向女人，一步一步，轻得没有声音，刀尖的血沿着女孩的足迹滴成一条完美的弧线，那是死亡的标志。明明只是几米的距离，女孩却走了很久，这时间的煎熬让女人急促地喘气，就像怪兽濒临死亡的喘气声。女孩已经离女人很近了。女人猛地抱住女孩，惊恐而又乞求的语气：“月枳，月枳……我是妈妈呀，求你……求你别杀我！你最爱妈妈了是不是？你怎么了？怎么了？……妈妈会治好你的，会……！”她的话还未说完，女孩嫌弃女人的泪水沾到自己太脏，推开女人，手上的刀准确无误地插到女人的胸口，就是这么仅仅如此一瞬，女人就已经命丧黄泉。女人涌上嘴里的血最后后还喷到女孩的脸上，女孩皱着眉说了句：“恶心！”之后游鱼般消失在这个罪恶的房间里，如同未出现在这里，也没人会知道她做过什么罪恶的事情。罪恶？杀掉自己的母亲并不算什么罪恶。女孩手中的打火机落到地上一种粘稠的液体上，刺鼻的气味并未唤醒女孩的心智。那是汽油！火光冲天，映红半边天，也烧掉了那个噩梦小黑屋，也烧掉了里面两男一女的尸体，一具是父亲，一具是母亲，另一具是母亲偷情的陌生男人。女孩望着燃烧的火焰，笑着笑着突然变了表情。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月枳，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不！”女孩痛苦的跪在地上，向着那一片火。女孩跪着，哭着，像一个罪孽深重的犯人，突然那一片狼藉的火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女孩在喊姐姐，姐姐！是的，在敬月枳的脑海里真的有一个女孩在喊她姐姐，姐姐！那么无助。实际上，那个女孩已经烧死在火中了。一个穿着红袍的女人站在了她的旁边，很像那片大火中的红。她转过身，对樱森苦苦哀求：“求你，求你进去救救我的妹妹……她还在里面……求，求你救救她！”敬月枳向着那个女人磕头。女人不为所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救呢？你看看身后吧，那些都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心，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敬月枳转身，真的有好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什么样的人都有，只是他们的眼里都是冷漠的光，无视了这场大火。火光下的她爬到了一个男人的旁边，“叔叔，求求你去救救我妹妹吧！”“这样啊，可叔叔很急啊，你去找别人吧啊！”中年人挂掉电话，加快了步伐。一个妇人。“阿姨，请你帮我去救救我妹妹……！”“阿姨可没那能力，那是警察的事！你快放开我，去找警察叔叔吧！”很多人，唯独没有警察。一个老人。“爷爷，那火里面还有我妹妹……！”“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老人匆匆地走了。还有人在大火旁拿着一架照相机在拍这精彩的一瞬，十岁的女孩爬过去求他，青年烦躁地大喊着：“滚开，别妨碍我工作！”说着把敬月枳踢开。“这可是好素材啊！……”青年嘴里嘀咕着，他所想要的东西就是这样的。好像里面还有人呢，管他呢，有人才会更精彩！没有人帮她。敬月枳突然之间很害怕这人性冷漠的世界。她就这样狼狈地跪在那里，没人可怜，更没人同情。很多人从她身旁掠过，他们仿佛看不到这场大火，也没有看到这红袍的女人。“樱森姐姐，求求你。”她喊女人姐姐，“我妹妹才两岁而已，她还不会走路，还没喊我一声姐姐呢……求求你了，去救救她吧！”女孩脸上的两行泪痕格外分明，却没有丝毫引起女人的一点怜悯之心。“求求你！”女孩再次瞌起了头，额头很快就破了，流出血来……女人看着她，一动不动，倒像是享受着这个过程。火，很快就蔓延了整个房子。“呜……！”敬月枳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妹妹，姐姐这就去带你出来！既然没人帮她，那么她自己来！“傻瓜！”樱森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火舌舔着敬月枳，四面八方都是火红色，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条条横木梁没有支撑力塌落下来，所有家具被无情的火焰燃烧出“啪！啪！”的声音，墙壁全部被烧黑——这就是她曾经的家。烟遮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头被什么东西砸中，血流到火焰中竟染烧得更加旺盛。那火烧着她的脸，痛苦万分，又极为地热。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最终面目全非。在她痛得晕过去的前一秒，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少年抱起她，她想喊“救我妹妹！”可喊不出，喉咙也被火烧到了，然后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