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人们喘不过气。
风缠绕着乌云伴随着雷声,仿佛有天罚将至,让人为之色变。
“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先生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靳堰,安颜汐刚从车上下来,站在院门口张望的李婶急忙就迎了上去,一脸焦急地拽着她的手臂询问。
然安颜汐并未搭理她,而是半倾身对着车内的人开腔,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觉得今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说完,就转身挽着李婶一同进屋。
车内,肖骅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指尖,将手搭在车窗上任由狂风将它吹灭,狭长的眸子余光扫过身旁乳白色的别墅深了深眸子。
“这女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可思议。”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随风而逝,发动车子疾驰离去,语气里掩不住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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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
玄关处,君瑾墨浑身湿透发丝散乱,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一进家门他就蹙着眉头朝立在厨房门口的李婶问道。
语调淡漠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小姐她刚刚回来就在房间里睡觉。”李婶指着楼上开腔,然见男人一听她的话就往楼上走,眼前忽地浮现出安颜汐回来时的模样,顿了顿讪讪,“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说。”
君瑾墨站立在螺旋状楼梯的阶梯上,听到李婶欲言又止的话语,脚下步伐一滞侧脸睨着她淡漠道。
“刚刚送小姐回来的是一位男子,我知道我这样说不太好,但是我们那么紧张地找她,她回来一声解释也没有就回去睡觉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李婶话还没说完话茬就被他抢了过来,精致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修长泛白的手扯下潮湿黏身的领带握在手心,轻抬脚径直往安颜汐的房间走去。
空荡荡的别墅一片寂静,不深不浅地脚步声淡淡响起,推开房门随手将领带扔在地毯上,幽深的眸子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儿。
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深邃不见底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欣慰和无奈,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口气,走到床边微微倾身伸出手想要将她粘在脸颊上发丝挑开,却发现自己指尖泛白冰凉,顿了顿缩回手站直身转身朝洗浴室而去。
淅淅零零的流水声乍然响起,躺在床上的人儿烦躁地紧蹙黛眉用被子捂住头,可那声音依旧隔不住,被褥里的人儿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猛地一个翻身嘴里大声嚷嚷道。
“啊——吵死了!!”
尖锐的女声响彻空荡荡别墅,也惊了洗浴室里的男人。
“怎么了?”音刚落,洗浴室的门倏地被拉开,只见君瑾墨腰际围着浴巾欲落不落半挂着,身上冒着热气,俊脸上带着罕见的慌乱担忧疾步走到床边伸手就要将她拉起。
轻而易举将安颜汐拉起搂在怀里,语调生硬刻板却掩不住眼底满满的担忧,“我吵到你了,还是说你饿了?”
他原本是带着满满关怀备至,可下一秒画风却集体突变。
“你烦不烦啊,不饿不饿,既然知道吵到我你就出去!!”
“还有请你不要发出一点儿声音,一点都不可以,滚!!”
出乎意料地安颜汐突然一脸怒气推开君瑾墨,重新躺在床上眉头紧蹙,尖锐的嗓音怒吼道。
“乖,想睡就再睡会儿,我先帮你把衣服换了睡了才舒服。”突如其来的变化即便是久经商场的男人,也禁不住怔了几秒,俊脸倏地阴沉额间青筋尽冒,耐着性子重新将她搂在怀里。
困意接之而来,眼皮重得睁不开,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传入耳畔全都变成了噪音,小手胡乱挣扎着,“我说你烦不烦啊,我不想换你出去,出去!!”
“嘶——”的一声抽气声,随之男人搂着她的手也放开,居高临下睨着再次钻进被褥的女人,俊脸上一道细长的划痕在空气中泛起火辣辣的刺痛,幽深的眼眸里思绪万千翻腾。
唇瓣抿的僵直,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床榻轻微的弹了弹,睡得迷迷糊糊的安颜汐微微睁开眼,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下莫名有些失落,连带着刚刚那嗜命的睡意也没了。
她知道,她脾气越来越大,经常控制不住朝他发脾气。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没由来的怒气冲天,没由来的就冲他发火,他会受不了离开她也有想到。
毕竟,人家凭什么无端包容她的脾气,让她住在这儿已经很好了,怎么还可能什么都包容她。
他又不是她家人,也不是她男朋友。
是啊,人家凭什么容忍她,虽然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了……
心里越是这样想着就越难受,那失落的感觉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瘪着嘴将头埋进被褥里脑海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丑死了,起来。”
倏地,被褥被人掀开一道亮眼的光芒打在脸上,入目是那人铁青的俊脸紧抿的唇瓣和他淡漠到极致却又傲娇的语气。
“……你,你刚刚不是……”突如其来的场景,安颜汐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唇瓣颤抖着难掩内心的激动与委屈。
突如其来的委屈扫走了刚刚的郁闷与失落。
轻微弯腰将她和被褥一起抱起,一手在她背后放了个枕头让她半躺着,修长略带薄茧的指腹磨拭她白皙的脸颊,道,“我上来看看某些人有没有被憋死。”
“嘁,来就来还带什么礼啊,真是一点都不坦诚。”
闻言,安颜汐吸了吸鼻子冲他翻了翻白眼,斜眸扫过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食盘,红唇微扬调侃出声。
他会回来出乎她的意料,可却十分让她开心。
胸腔中淡淡的酸涩直击眼眶,慢慢泛红眼底溢满水花,脸上带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幸福睨着面前的男人。
有人说过,如果是彼此喜欢的两个人,无论是哪一方的错,都会毫无怨言的为彼此找台阶下。
她想,她虽然不懂她对他,或者他对她是出于什么样的感觉,但此时心中那种甜滋滋的感觉胜过眼底的酸涩,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他……
“别闹,我知道你想要坦诚,但也得等吃饱饭才有力气。”
夹了一块肉递到她嘴边,薄唇微扬噙着玩味嘴里却说着欲盖弥彰的暧昧话语。
安颜汐自然也听出了他口中意有所指的话,小脸倏地通红张口咬下筷尖上的肉,别开头含糊不清娇嗔。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