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惊扰那些来源不明的诡异生灵们,在临近曾遭抛弃的星辰时,它并未如以往那般招摇过市,而是以低调到近乎捉迷藏的姿态,令江河缩化为水滴,并由星辰天外自由坠落。
当然,成道者的隐匿手段不同寻常者,外貌声息仅是次要,决定性的因素,还要看其对于自身道与力的掌控水准。
在不久之前,它曾以高调至极的逆向循环手段,将早已炉火纯青的龟息之术,升华到最高峰的状态,这帮助它完美遮掩了本体的一切气场,而且需要着重说明的是,这种手段乃是自然的内敛与自循环,而并非是用一大堆封印粗暴的裹住自身,故此,如此隐蔽手段并不会削减应付突袭的应急能力,也算得上是后路通畅。
此刻的蜀中本应天干物燥,万物垂危,可是突如其来的连番暴雨,却是近乎拯救的滋养了干涸的土地,以及于其上生长的植物生灵们,但任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那漫天砸落的豆大雨滴群内,竟有一点毫不起眼的小水滴于狂风骤雨之间畅通无阻的自由穿行,直至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那座看似超凡脱俗,实则更是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恢弘建筑。
”事关重大,我不该草率的与之缔结更多的因果!“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它放弃了近在咫尺的重要目标,转而趁着漆黑的云岚作为天然伪装,径直向远处掠去。
至于在其身旁不远处,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的几队卫兵,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煞气沸腾,恨意之烈足以摧毁理智,但却并未有任何小规模的战火,这很奇怪!“在大致扫视了蜀中苍穹大地的情况后,它低语道。
在来临此地后,它并未首先去找凌雪儿,因为它明白,只要凌雪儿与自己见面,她保准会将一大段糟糕的记忆,以及长篇累牍的诉苦讨伐,毫不留情的丢到它的神智内,这对于希望较为系统的检查星辰的它来说,会产生极大干扰。
”除去有限的几座以家族血脉定论基础的大势力外,余者九鼎皆陷入了貌似煞气连天,可却并没有几个人战死的奇怪境地!“它皱眉道,这很不可思议,即便有一个足以威胁所有人的超级大势力突兀出现,也不至于会令结梁已久的仇恨迅速消散,毕竟,在很多情形下,仇恨可是会蒙蔽双眼与理智。
然而事实又一次证明,在不足够深入探究的前提下,若想单凭某些人尽皆知的基本常识去判断复杂多变的世界态势,这基本上等同于痴人说梦,不过它显然并不认为,这些由它创造的生灵会制造出超乎它所料的事情,故而,它理所当然的出现了误判。
”也许,这些诡秘存在早已混入了九鼎势力的高层,并试图干预他们的每一个抉择!“它将全部视线都瞄准了那些九鼎势力的高级人物,却是忽略了最需要注意的魔教。
要知道,魔教既然称之谓教,而非是魔殿之类,那么就定然有着独属于魔修们的信仰魔灵,而这类存在,却恰巧是它所求之不得的佐证。
大规模的排查九鼎势力的高级修士,这会不可避免的暴露出些许意志气息,不过由于这颗星辰本身便是它的气息结晶,除去屈指可数的几位亲近者,否则即便是青天处于此地,也未必能够察觉到它的踪迹。
作为一位多方意志的混合体,凌雪儿的脾气是不可避免的暴躁,虽说很长时间的沉眠,使得她的气量多有改观,但总归却是受不起较大的变化刺激。
当然,脾气糟糕不代表头脑笨拙,嗅觉异常敏锐的凌雪儿,早就在这颗本应当如臂指使的星辰之上,察觉到了许多股交织纠葛成一团乱麻的复杂暗流,之余它那一反常态的三番五次的叮咛唠叨,更是使得她愈发谨慎,除非明确它的主动召唤,否则绝不会去破坏什么。
至于深得它之真传的秋后算账之术,更是使得她更加愿意去绞尽脑汁的思索,究竟如何给它留下一个终生难忘,哦不,看在它的记忆结晶几近无垠的份上,这更应该是一个时刻活跃在神智浅层的重要教训,而非是不依不饶的讨人嫌。
”唉,心思玲珑的小妹妹,你说你明明知道那是虚幻的世界,又何苦如此?“转过头来,对于唐楚那略有奇葩的选择,凌雪儿无奈的叹道。
正如凌雪儿所言那般,唐楚在血药之道上的旅程,要太过于艰难困苦,向自身血液里融入各种效用繁杂的药材,并承担那根本无法想象的副作用,还仅仅只是小事,单是目送着那成排成片的人们伤重不治而死,就足以对一个人的心性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这不怪唐楚心思繁重,而是凌雪儿创造的道纹幻境,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无论是伤患临死之前的呜呼哀哉,还是其不幸去世之后,那些家眷们的肝肠寸断的啼哭之声,都令她一次又一次的怀疑,这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
若唐楚是冷血者也就罢了,见惯了死亡,说不定还会令她的心道获得质的飞跃,然而事实却是不幸的恰好相反,她正在遭遇着近乎毁灭的心理打击。
相比于苏云历经道纹幻境时遭遇的硬性,唐楚所处的世界要轻柔的多,甚至于无论是加速开启新一轮的考验,还是短暂停留休息,亦或是放弃成长,这一切的主动权,全都在她自己的手里。
若说唐楚未曾犹豫过,这纯属夸大其词,毕竟,贪图享乐乃是人的天性,趋吉避凶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选择,除去少数极端异类,在这个世界上,还尚未有谁一经初生,便哭着喊着要拿自己当做实验品,去拯救他人的超级异类。
当然,千古以来受人尊崇的圣贤们绝非异类,事实上,他们主要分为两种人,一类是因自身之悲痛而明志,拯救他人于水火之间,誓不愿自己的悲剧再度现世的人们,而另一种,则是在遍览大好河山,亦或是博览群书之际,因对某事感同身受,而仗剑出山。
至于像唐楚这种,因在虚幻之境内遭遇剧烈刺激,而踏上那条害己利人之道的人,可谓是前无古人的异类,故而,哪怕凌雪儿再怎么聪慧,也不知该从何处挽回,毕竟,她不是她,而且,她又没有依照可循。
唐楚所走的这一条血药道,虽说以药道为根基,可在实际上,却是一种类似于百川汇海的复杂过程。
要知道世间生灵种族无可计数,各种各样的奇葩怪病也是难以计量,至于能够起到拯救作用的药材,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故此,当唐楚按照道法所言中的那般,尝试着利用推算去中和各类药剂的作,却是无奈的发觉,她所了解的医药常识,最多只能够支撑她通过血淋林的试验,将数十种药材融入血液之内,这相比于药物大家族来说,可谓是连沧海一栗都算不上。
”在这个世上,绝大多数药物典籍全都是以单类药效存在于人们的视野内,这些历经无数人以身证明的记载固然没有错误,但若是各式药物融合在一起,药物们原本的性质竟然会发生地覆天翻的变化,甚至不乏有最高效的救命药材在与不起眼的药物混合之后,瞬息间摇身一变,成为了置人于死地的剧毒,而有些足以五步断肠的剧毒混合在一起后,却是摇身化作了举世罕见的绝世灵药……“说着说着,唐楚的声音陡然停滞。
事实上,她所言的确不错,但这却怪不得任何修行草药之道的前辈,毕竟,变异的药道是难以推算的,只有通过残酷的血色试验,才会得到真理。
试验就意味着一定有牺牲品,可是医道药道之修们却是最为善良不过,叫他们通过屠杀鲜活的生命去证实药道,他们还真的无心无力,即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未免不会成为一劳百益的事情,他们也仍旧难以狠下心来。
这无关于理,只关乎于心。
不愿意强迫他人试药,那么就只剩下了效仿神农尝百草去以身试毒,然而在这个世界,人的性命仅仅只有珍贵的一次机会,即便是几近于无所不能的化境之修,也难以做到去大量吞食那些明摆着蕴含剧毒的药物,毕竟,圣者虽超凡,可却也尚未彻底踏入超脱的仙境,区区一两砒霜虽不至于毒死一位化境之修,却可以彷如跗骨之蛆那般,几乎永恒的沾染在化境之修的重要器官之内,这在平时安然无恙,但若到了血战关头,这几乎可以忽略的细微不适,却是可以成为直接奠定胜败局的基础。
更何况,化境诞生较晚,而且一经出现,便为星辰世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故而,他们全都在分秒必争的闭关备战,生怕因为自身的些许落后使得门派覆灭,故此,沉重如山的压力轻松摧垮了那些不能立竿见影的救治术法,也并未有任何一位化境者认同药道之修们的建议。
至于余者之修,要么极度崇尚杀伐之道,要么修为中庸,其中前者瞧不上药道,而后者之中的某些坏人,即便有心强迫药道之修展开大规模试验,却也没有那个实力,毕竟那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毒修一脉,也恰恰正是药道的另一面。
”如果把我没有遇到他们,这会是一条注定的断路“
”但有了那位永远毒不死的存在作为试药人,我想,这注定会是一条虽然艰难,可却畅通无阻的阳关大道!“就在这一天,洪荒宇宙首位以药道证道的奇人,已然开启了冉冉升起的光辉历程。
当然,在一切开始之前,唐楚首先需要劝说它成为药道的奠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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