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一月,官方的侦查毫无进展。米行这边却获得了重要的消息。原来自从有毒大米事件之后,米行加强了安全防卫措施,进出米行的大部分物品和钱粮,都做了登记、加了记号。被偷的几十万钱中,除了小部分刚入库的来不及做标记,大部分都包含了米行的特殊标记。经过一段时间的暗访,慢慢地发现有少部分钱出现在市场上。追踪来源,居然来自经政堂、都管堂和‘富贵’茶馆。
茶馆位于镇邦道与定国道,定安路与白凤山之间。仔细观察,茶馆座西朝东,呈“回”形结构。外围一层,中间两层。南北面都是民房,西面有一后门直通白凤山。那白凤山上正好有一理教的土地庙。那店中伙计,个个奸诈难测。据附近民众所言,茶馆价格奇高,顾客极少,但每月32日晚宾客峰至,吵吵嚷嚷,约有近百人,十分热闹。当中顾客,大多是地痞流氓。该区乃是土地帮的势力范围,林浩怀疑,茶馆极有可能是土地帮的分坛。
斯时永宁有永乐会、海天帮、土地帮、乌托帮、光头党、五喜帮、镰刀帮、福主会、黑猫帮、玉香堂、红凤帮等数十个帮会。这土地帮乃芙罗十大帮派之一,永宁第三大帮,汇聚地痞流氓、狂夫暴徒。据点密布,在全国各州省都有分坛。高手云集,有二虎、四狮、八熊、十狼、百牛等江湖好手。现任的土地公公是坂西罗封人黄雕。而在永宁驻扎的则是土地班的二虎之盘山虎,黄雕的小舅子吕肃觉。根据孙维和金盏的叙述,当天袭击米行的很可能是土地帮的八熊之绝灭熊尤离和他手下的董雄、董蒙两牛。
西门店地处永乐会、土地帮、福主会三个帮会势力范围的交界处,附近的商铺不少已沦为三家争夺之物。大概因为米行自成一家,不服他们的欺压,便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既然经政堂与都管堂都分到了钱,可见土地帮早已和他们勾搭上了。指望他们捉拿凶手已是画饼。然而此仇不报,则日后米行如何在永宁立足。
林保见林浩一筹莫展,便建议他抛开杂事,出去散散心。林浩突然想到,为何不先去探路。当下打定主意,准备用品用具。
天黑之后,林浩换了身白色衣服,悄悄来到经政堂旁边的一个巷子里汤应的居所。林浩将脸蒙上,轻轻跳了进去。来到正厅外面,偷过窗缝子只见里面一个彪悍妇人,在那破口大骂。汤应跪在地上,神情甚是难堪。林浩径直上前敲门。
那妇人吼道:“哪个天杀的,竟敢来此吵闹!”
“咚咚咚”的便来开门,不觉打了个冷战,见林浩一身白衣如雪,宛如一座冰山一般站在跟前,愕然道:“你?什么人!竟敢私闯汤大夫门第!”
那汤应抬头看了一眼林浩,哪敢怠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把悍妇拉到一边,鞠躬行礼道:“不知大圣前来,有失远迎!”
林浩冷冷哼了一声:“我只问你林家米行那一票,是不是你们和土地班做的?”
汤应连忙回道:“这事怪不得经政堂,全是土地帮做的。他们说林家米行不遵守规矩,给土地帮交保护费,这才给他们上上课。”
林浩低声喝道:“既然是土地帮做的,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是绝灭熊和他的手下。但我们不在场,不知道具体情况!”汤应急忙应道。
“你可知他们现在何处?”林浩喝问道。
“我只知道绝灭熊的两个手下黑水牛董雄、白水牛董蒙在清宁河西岸的旧货市场里面。”汤应答道。
“店名是什么?”林浩再问。
“好像叫‘千里二手店’。”汤应支吾道。
“如有半句谎话,我即刻就来取你人头!”还没等汤应反应过来,林浩便纵身跳出了汤家府邸。
汤应还在发愣,悍妇已经拽着他的耳朵喊道:“什么鬼东西,还不给我回去跪着。”
汤应面如土色道:“你不要命了,那是永乐会的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