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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生军训——那些教官兵哥哥

中国学生打小就都有那么一个经历,名叫军训。军训这东西,自小学毕业升初中开始就总成为第一课。军训就是一个毁容毁形象的过程,几天军训下来纷纷都是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免不了被人训来训去——训你的人不知道是从哪个兵匪营子里出来的心理变态。但这东西,却总也避免不了。有人喜欢军训,这些人多是些热情开朗运动细胞发达之类,虽然嘴上和所有人一起叫惨——这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和别人一样——打心眼里仍是喜欢的。

许浅昕曾经也是个对军训并不很反感的人,然而高一军训不知从哪里调来的女变态教官,以体罚为乐,整天歇斯底里像个狂犬病患,说话字里行间洋溢着对“学生娃娃”的羡慕嫉妒和自己不学无术外加命苦只得投身兵匪营子的无奈苦涩,连讽刺带挖苦,配上一张面目狰狞满脸横肉眯眯眼皮肤黝黑的脸,真让人担心她以后会嫁不出去,可能是投错了胎吧,说不定本该是一头母猪的,这样的想法,终于让许浅昕熬过了当时一个星期的军训。而自此,许浅昕对女兵,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恶心感,而相应的,对所有的军人,也早没了原先的一丝好感。

讨厌归讨厌,该军训还是得军训,该来的躲不掉,许浅昕也懒得想法去躲。拿到军训的衣服鞋帽,收拾停当,准备坐等煎熬。周诺希皱着眉头走进寝室,明显压着火气,看到许浅昕正在神游,其实并不想把这个噩耗告诉她的,可是也没办法。

“浅昕,导员刚下发通知,军训期间所有东西必须收拾整齐,书架上不得摆放任何东西,所有东西不得放在任何能看得见的地方,然后……”周诺希仿佛看到了许浅昕身边瞬间聚拢的低气压,但仍无奈开口继续复述通知,“旅行箱不能摆在台面上,整个桌子柜子,要像没住过人一样……”

“去他妹的!”许浅昕瞬间暴怒,看看自己这么老多的东西,刚摆放整齐不久现在又得重新收起来,丝毫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导员——当然他是不在的,“哪来的闲地方?好好的旅行箱摆在柜子上的框里,碍TM谁啥事了?”

周诺希一听许浅昕抱怨,转眼也看了看自己的东西,大老远过来的,谁的东西能不多?看着自己也刚整理好不久的书架衣柜,不由得也骂了一句;“说的就是啊……靠!”

李璟雯和苏慕璃过一会儿也进来了,明显早已得知通知内容,同样怨声载道,和许浅昕一起问候了导员的父辈祖辈。然而大家都一样,问候归问候,十八九岁的人早已圆滑了许多,懂得能不生事则不生事的道理,骂完了就开始思考该怎么把所有的东西塞进哪里能不摆在台面上,当然发挥聪明才智的同时,问候导员更是寻找灵感的一个方式。其实每所大学里,辅导员都是一个最悲催的团体,夹在老师和学生中间,上不去下不来,什么事得罪人,什么事不好办,那便就是他们的工作了,可是做到最后,仍然里外不是人,吃力不讨好。大学里的各种关系已经算是最干净最明朗了,毕竟教授和老师,比起穷乡僻壤里蛮不讲理的村妇刁民,或者官场左右逢源落井下石的政客,要更通情达理,有人情味得多。但辅导员一定是不好做的,因为所有的消息通知都来源于领导,而这些人,是从来都不会让人自在,行人方便的,这一点,放在哪都一样。而大一新生,则是整个一所大学里地位最低,身份最下层的一个团体。

打仗一样,寝室终于变成了没人住一样,不得不说,四人寝的柜子,是一个有着无穷妙处的东西,只要分配得当,多少东西,也像是能装进去一样,外面一上锁,里面再怎么乱,也是看不出的,反正军训这半个月的时间,这些东西也是丝毫没有用武之地的。四个人一屁股坐下来解放一下被残忍凌虐的胳膊腿,一时间相顾无言。

这天晚上,熄灯后四个人便都睡了,没有人知道明天开始的军训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会很累,这一点大家倒是还能达成共识的。

早六点起床,收拾好了去指定地方集合,等着分配教官,昨天通知收拾寝室的小导员,拿个大喇叭。全院学生都起床太早,试图站好了免得大喇叭的折磨,然而实在太困,手脚不听使唤,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这样一来,大喇叭的噪音显得更加刺耳了。

不多时,远处传来嘹亮的口号声,脆生生,爽利利,划破长空一般,还在沉睡的校园似是也被这声音惊的有了一些骚动,树叶沙沙的来回的摆动着,大清早整齐嘹亮的口号声,让这一群用生命起床,困得东倒西歪的学生们,不由得安静下来,清醒了许多,探着脖子找着声音的来源。虽然只几声口号,女生队里面,就已经开始躁动了。

李璟雯前面站着俩小姑娘,一听这声音,开始窃窃私语。

“哎哎哎,来了来了!“A女生猛地一激动,一把攥住了身边短发B女生的胳膊,后者吓了一个激灵。

“来啥了啥玩意来了,你咋神经兮兮的呢!“B打着哈欠,一脸厌烦从A手中解救过来自己的胳膊。

“兵哥哥啊~~~”A的声音瞬间花痴,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娇滴滴粘腻腻的,“我高中时候那个教官,长的可帅了,身材超好,特别有男子气概你知道么!他balabalabala……”声音渐小,外加几声媚笑,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听不清在说什么。李璟雯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A一眼,回头给许浅昕使了个眼色,一脸的“看,这儿有神经病。”许浅昕会意,咧嘴一笑,瞬间想起了自己高中军训时候的女变态,不由得暗自嘀咕了一句:“姑娘,你找个兵姐姐,更TM有男子气概……”苏慕璃站在许浅昕身边,突然听到她说话,歪过头去,满脸好奇宝宝,“啊?你说啥?”许浅昕笑笑,“夸她呢。”慕璃并听不懂,还困着呢也不想多问,回过头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队军装教官列队走过来,接下来就是乱作一团的分连分排,分好之后,教官带着学生,各自去了训练场地。许浅昕分在四排,并没有和慕璃璟雯在一起,周诺希报名去合唱团,也不和这三人一起。站在队里,许浅昕跟周围一两个女生搭上了话,价值大家都不太熟悉学校,便约好午饭啊休息啊结伴走。

初步印象,来训练的这一队教官都起码是正常人,没有像当年那样的变态。一个人怎么样,从他的言行举止便能一眼看出来,这一点能力,许浅昕还是有的。大休息的时候,大家席地而坐聊起了天,反正这破迷彩服,军训完了一辈子都不带穿的,还是花钱买来的,就让它快点物尽其用吧。

“哎,这些教官是从哪过来的啊?”许浅昕好奇,闲聊的时候便提出了问题。

“不是从军区来的,”一个叫方小雨的女孩回答,“他们好像是咱们学校大三大四的国防生,之前有人问过导员。”

这个回答许浅昕着实没有想到,不由得再打量了一下同样围一圈坐在不远处说说笑笑的教官。大三,也就是说都是比自己仅大两岁高两级的学长而已,只有两岁啊,可是跟平时见过的男孩并不一样。大自己一两岁的男孩,许浅昕见得多了,高中班级里就有,有的孩子上学晚,有的上学早,年龄差距一两岁都是很有可能的,再不济,高一时看高三,初一时看初三,也就是两岁而已,可大家都一样,都是孩子,男孩甚至比女生心理年龄还要小,换句话说,除去课本,什么差别都没有。可眼前的这一群人,却比许浅昕他们成熟得多。同样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互相调侃的,聊的东西也不外乎学习,游戏和寝室的趣事,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明显比和许浅昕同龄的男孩要成熟稳重的多。

“啊?真的假的?”有此疑惑的不止许浅昕一个,一圈女生一听到这个,都不由得看了看教官,再回头看了看和自己同龄的男生。有一个女生看着远处的男排,突然来了一句:“你说啊,都是男的,为啥差距就那么大。”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俩男生一人拿个水瓶子敲着塑胶操场的地面,打着打着,还往对方的瓶子上敲一下,另一个往后一移,躲过砸来的瓶子,要是没躲过,就不知哪里戳中了谜之笑点,两个人相视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这一圈女生目睹了全过程,瞬间会意,还没等那俩男的笑完,就不约而同接上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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