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及冠那日很是热闹,对于一个皇朝来说,太子成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可是今天好似对于期佑来说并不是很高兴,他紧皱着眉头,心情也十分繁重。
他带了兰儿去参加了这场宴会,席上多少朝中贵臣,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客套话说了多少遍,酒饮了多少杯,她都看在眼里。
她深知,今日过后他不再是一个可以随意的太子了。再一次举杯时,她敲敲摁住了那酒杯,对他摇头。
他笑了,弯弯如月的双眸,他抚开她的手,“今日是个开心的日子。”他悄悄说着。
她皱眉,开心吗,既然开心为何要蹙额,既然开心为何愁容满面,既然开心为何叹气。期佑,你真开心吗?
见他再一杯饮下,她想阻止他。可是她的身份在那儿,她不过是个侍女,怎么可以如此没有规矩。她不想再看,低了头。
这一切以为没人看见,只是不知尽入了那皇帝的眼。他不说话,却不代表他不知。多少次去往太子府,都可以看见那摆在书桌上的发钗,一个不值钱的发钗,可君扬知道,那是她常年所带。
“佑儿,你已及冠,如今也该考虑考虑娶妻生子一事了。”他看似无意提起,却是有深意的。
期佑举杯作揖“父皇,儿臣还小,还不想娶妻。”
“是吗?佑儿可是有喜欢的人了,若是有喜欢的人了,但凡告诉朕,朕定为你做主。”
听到这话,兰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期佑会乱说话,这么多年,她不是不懂,只是装作不懂。她感觉到高位上君扬投过来呢目光,她害怕。
“没有,儿臣没有喜欢的人。”
听到这话,她松了一口气,她当时真的害怕,害怕她说不该说的话。
君扬也哈哈大笑起来了,他君扬的孩子果然识大体。他轻瞥低头的她。
宴席对她来说是沉重的,她不敢大喘气,她知道现在的君扬看似高兴,却是生气的,她太了解他的。他的一举一动她都了解。
宴会的结束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期佑今日喝多了,醉了。她扶着他准备回宫,他的身子全部压在她的身上。
他们慢慢走着。她抬头去望他,只见他正看着她,清明的眼睛昭告了他在说谎,他没醉。
“你骗我!”她佯装生气。
他摸着她的头,如今的他比她高。“陪我去看星星吧。”
他的话莫名其妙,却容不得她反驳,抓着她的手便来到树底下,带着她爬上了树梢。
她坐在他的身边,他靠在她的肩头。二人默默无语,只是默默看着天上的星空,闪闪发光。
“喜欢吗?”良久他问她。
她点头。很喜欢,曾经她也和君扬这样看过星星,不过那时是她挽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他说着情话,她笑着。
他从她的肩头离开,捧住她的头,与她四目相对。
“你知道吗,兰儿,每次和你在一起,我总觉的你透过了我在看其他人。”那是第一次他与她在一起,露出了那种神情,她记得一辈子。她不会忘,那是他眼睛里的悲伤,渗着泪。“能告诉我是谁吗?”是那个让你梳起妇人发髻的人吗?
“对不起。”她不能说那是谁,她只能对他说对不起。
“没事,我永远不会生兰儿的气。”
其实,有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害怕我给不了你要的。她看着他,她真的好怕,她怕伤到他,可是她不知他早已让他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