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蓝水星四季宜人,山川秀美,人杰地灵。这里和我们今天居住的地球极其相似。读者姑且就当做地球来也好理解一些。
蓝水星某个南国。这年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虽说地处南方,却也是天寒地冻,雪花乱舞。
乐克阳本来蜷缩在家里暖气里不舍得出来,但妻子的一个电话还是命令他出去。
乐克阳紧了紧身上羽绒袄,低声嘟囔这鬼天气,还是下楼顶着风去店里拿年货。其实过年还早,妻子手边活弄,见什么都想买,真是十足的购物狂。
“有钱花也不能这样吧!”乐克阳时常不满意,现在更是不满意。
前面就是沂水桥,过了桥就能看见他们夫妻开的玉器店。
风雪很猛烈,几乎要侵入骨髓。桥头迷迷蒙蒙,不见晃动的人影。这样的天气,谁会出门?更不会在桥头喝西北风,谁受得了?
“叔叔,给点小钱吧……”
一声稚嫩的童音把乐克阳吓了一跳。他赶紧定住脚步,拨开鹅毛般的大雪,仔细看去,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
借着微弱的光看,女孩十分憔悴,身上很单薄,似乎只是一件单衣,甚至还露出了一小块白白的肌肤。她在风中瑟缩个不停,小手却伸过来,那干枯的双眼透出迷茫。
乐克阳心里一疼,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很痛,像是戳到了心灵深处的伤疤。
“给点吧,叔叔……”
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这么小……哎……乐克阳赶紧去掏钱,他几乎不敢看小女孩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很不寻常,或许那眼睛足以将他的心挖掉!
乐克阳像疯了一般,将身上所有的钱都塞在小女孩的手上:“都拿去,快点回家……这里太冷了,快回家……”
“回家?”小女孩双眼更加惨淡,“我的姐姐就在那边……”
“那边?”乐克阳狐疑地顺着她竹签般的小手看去,他吓得叫出声来。那不远处居然还蜷缩着一个人,身子几乎要被白雪覆盖。
“我姐姐……不知道是不是快要死了……”小女孩哽咽着。
乐克阳心慌意乱,他强作镇定:“别怕,没事没事,我们赶紧送她到医院……这鬼天气……怕也没有出租车,好在不远就有医院……我背她去吧。”
他几乎是冲过去,拦腰抱起,瞬间一阵电流般的感觉袭遍全身。他也不敢看怀里的女孩,只是冲着后面小女孩吼着:“你快点跟上。你姐姐快要冻僵了。”
恰在此时,妻子电话又来了。他也不敢接,撒开双腿在狂风暴雪中奋勇前行。
医院里,暖和的病房,雪白一色,病床上女孩的脸色也是一样的苍白,叫乐克阳看了心里很不好受。
“叔叔,你是好人,谢谢你。”
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从里面走出来,她已经被护士小姐精心打理了一番,倒也显得一些秀气,只是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还是令乐克阳心有余悸。
乐克阳很木讷,戳着手,支吾着:“没……没什么……”
这时电话又响了,不用看他知道是谁的。
“叔叔,你有事就忙吧……”小女孩很体贴。
乐克阳这才如梦初醒,迅速地脱下羽绒服披在女孩身上,也不等小女孩反应过来,他早就夺路而逃。
身后,小女孩披着大羽绒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病床上女孩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小女孩慌忙奔过去:“姐姐,怎么样了?我们是不是遇上了有颗好心的人……”
“嘘……”床上女孩显得很虚弱,却急忙制止,“说不得……别……别说话。”
小女孩点点头,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下面。乐克阳正在极速地穿过广场向兴农巷奔去。
“快点,帮忙……真是,越是忙啊,你就越是不见人影……”妻子幽兰儿嘟嘟囔囔,手脚忙乱地帮顾客拿东西,眼睛也不看看自己,更不会他的羽绒袄。不过,乐克阳却松了一口气。他也赶忙照顾顾客。
妻子的确不简单,玉器店被她弄得像模像样。就说今天这个鬼天气,逛街的人少的可怜,他这店里竟然人头颤动,且不怪哉!
总算送走了最后一个顾客,乐克阳累的虚脱,道:“我们出去吃夜宵去。”
“吃什么夜宵!糟蹋钱,回家,我下汤圆吃!”乐克阳妻子飞快地点着钞票,头也不抬。
乐克阳不满地:“有数钞机不用,真是!”
“你懂什么!这数钱的感觉就是爽,懂不?!”
“回家就回家吧,那快点!”乐克阳身上没有羽绒袄,妻子又第一时间关掉了空调,他现在想赶紧回家找件厚衣服穿上。
“急什么……嘻嘻……今天不错,赚了不少……哇塞,三万多……”乐克阳妻子喜笑颜开,还是眼睛不离开手中的钞票。
乐克阳苦笑:“要钱有啥用……将来留给谁?”
乐克阳妻子总算看了他一眼:“你又想要孩子?你真是太傻了!”
“怎么就是我傻了?我都三十了,你看看跟我同龄的那个不是儿女成双了……我们……”
“好了,你听着,生儿生女不累呀,将来上学结婚……哎哟喂,我们算累坏了,还要生儿育女……傻帽!”
乐克阳强忍着怒火:“你怎么就不给我留个后,你总不能叫我绝后吧!”
“绝后……嘻嘻嘻……人种迟早是要绝的,你生再多也没用!”
“你胡说什么!”乐克阳无法忍受,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个婆姨,简直不是常人,莫非要丁克了?
乐克阳妻子笑道:“末日一到,人种就绝了。生什么生,你才是不可理喻,放着好日子不晓的过!”
乐克阳哐当一下拉开门。
“你干嘛!”
“郁闷!”
乐克阳暴喝一声,甩开大步冲进外面的风雪世界。冷,真冷,冷风直侵入骨髓,叫他直打哆嗦。
不知不觉,又到了桥头。他不由伫立在风雪中,像个雪雕沉思着,手里的那只烟在风中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空气中似乎还有那女孩的气息,这叫他的心一颤:“不知道她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