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依计云天所说,俞子期恢复的很快。春天来到,万物复苏。
宁凯旋窝在俞子期的腿上晒太阳,他也习惯性的打个扇子在她头顶,这二月的太阳已足够融化人的心,而他就像这暖阳拥抱着她,她又像只猫慵懒起来。
“子期哥,不好……不……”红秀跑进来双手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慢慢说。”俞子期见宁凯旋睡着了,怕红秀嗓门儿太大吵醒了她,但,她已然醒了。
红秀喘了一阵粗气,静下来说:“俞童被镖局王镖头他们打了,峰三哥让我回来报信,他们……正往咱这走……”
“因为什么?”宁凯旋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她知道俞童不是惹祸的孩子。
“我……我不知道……”
她抄起剑就往外走,俞子期想拉拉不住,刚走出大门口,就见十几个长相比较彪悍的人抬着个大箱子并拖拉着俞童往这边走。
俞子期一看来者不善忙说:“红秀,快去叫二叔他们。”
俞峰三赶来从他们手中抢下俞童,此时这个十三岁的孩子已经鼻青脸肿,站不起来了,他看到宁凯旋眼中含着泪说:“师父,俞童给您丢人了。”
“教不严,师之惰。”她知道他已经拼尽全力了,任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再厉害也打不过这几个彪形大汉,何况他才刚学功夫。
“俞公子,我不想为难你,只是俞童打碎了我们的镖,你若赔了这事便了啦!”
俞子期抱着俞童,恨恨的说:“王彪!要赔我便赔!你为什么打他?”
王彪有些猥琐的看着俞子期说:“好让俞公子记住我,这样吧!你跟我回家,这银子也不用赔了!”
宁凯旋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彪忍不住了:“镖是我徒弟打坏的,理应我赔!”
“姑娘,他要钱我给,你不要……”俞子期是真怕。
“别的事儿我不计较,跟我抢男人?看他这样我都恶心。”她没想到自己还能碰上个同性恋,然而还看上了俞子期,她不能忍。
王彪不屑的说:“这些花瓶一只一千两银子,俞童打碎两只,两千两,你拿吧!”
计云天本来在睡觉,听到外面吵的厉害便出来看看究竟,一见是这种场面忙招了招手,莫离和韦护便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到她身后两侧。
宁凯旋走到那箱子前拿起一只瓶子看了看,撇嘴笑了笑一抬手扔在地上,顿时一地碎片。
“你什么意思!”
她不答话只说:“莫离,给我砸!”
“是,公子!”
十几秒钟,花瓶都被砸了个粉碎,宁凯旋看着这作品十分满意。此时,俞策号召了一群人来,青年壮汉,老弱妇嬬都有。
“王彪!你这是要与我俞家作对?”俞策在这个时候还是硬气的。
“俞二叔,就事论事,这娘们打碎了……”
“掌嘴!”计云天一嗓子出来,韦护结结实实给了王彪一个耳光。
“你这个……”王彪不敢骂了,他怕打不过韦护。
“说说吧!你想让我赔多少钱?”
王彪捂着脸道:“八个花瓶八千两。”
俞子期刚要说话,俞策却抢道:“王彪!你别欺人太甚,八千两,你这是讹人!”
王彪得意的说:“俞二叔,这可是古董,要送去秋烈的好东西啊!”
“我给!我给!只要你们快走!”俞子期已经快疯了,他不怕死,却怕宁凯旋跟他们僵持会吃亏。
计云天拍拍俞峰三的肩膀悄声说:“将俞公子拉住。”
“把我斗篷摘了。”计云天不知她要干什么,但也只能听话。
斗篷一摘王彪便看直了眼,她一伸胳膊道:“我这一身环珮,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
王彪整天押送贵重物品,他当然识货,更知道她既然佩戴的起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拿八千两银子肯定不是事。
宁凯旋却不罢休,她扯下剑柄和剑鞘上的白布,剑上镶的宝石暴露在阳光底下,光彩夺目。
她挑衅道:“值钱吧?你放心,公子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王彪也不敢再说话,人多势重不说,他见眼前这女子不是等闲之辈,不敢贸然动粗。就在对峙之时,他等来了救兵:奚今秋骑着马带着四十五号官兵来了。
“奚大人,您可得给草民做主啊!”王彪一见他来便扑了过去。
“发生何事?讲与本官听听。”奚今秋装模作样的坐到官兵为他抬来的椅子上。
计云天道:“有备而来啊!韦护,给公子搬椅子去。”椅子搬来宁凯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将剑抱在怀里,翘着二郎腿静静看着王彪扒瞎。
奚金秋假模假式的听完说:“该赔,该赔!八千太少了,还打了人一巴掌呢!起码得赔一万两。”
宁凯旋冷笑着问:“那他们打了我徒弟怎么算?”
“小孩嘛,犯了错,就该打。”奚今秋本就是来找麻烦的。
“这样啊!我今天想买王彪的命,你出个价吧!”宁凯旋就是想激化矛盾。
“光天化日,你这是枉顾国法!”
她一脸严肃斥道:“那这光天化日下,王彪拿些破瓶子冒充古董讹诈,你这县令顾的又是哪门的国法?”
奚今秋激动的说:“本官打听过,尚国并没有姓宁的贵族,你等非奸即盗!”
“奚今秋,你真是好手段,讹完了人又改诬陷了?”她是真心无语了。
“来人,将这女子拿下!”此话一出,江愿和江心藏不住了,从树上跳下来护在她跟前。
江心调侃道:“奚今秋,断了的胳膊还没长好吧?”
“原来是你?”奚今秋火冒三丈。
江心笑道:“当然是我,你堂堂一个县令竟买凶杀人?实在是猪狗不如啊!”
“我就是拼上整个俞家,也不与你罢休!”俞子期想起那天窗台下的血,这才明白那天晚上她反常的非要和他睡一张床,是为了保护他。
众人哗然,俞家那些年轻人都默默的拿起了手中的家伙,老弱妇孺都退到了他们后面。
奚金秋刚要发令,宁凯旋打岔说:“奚县令这事儿不地道啊!”
“如何不地道?”
“我闻得奚县令是武行出身,身手自然不凡,可惜被我这护卫给暗算了。这样,你派一个高手我也出个功夫最好的,两人比比试试,若我这边输了……我给你两万两银子赔罪。若你那边输了,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如何?”她本想借矛盾起让江愿直接杀了奚今秋,却不想俞子期为保护她搭上俞家老小,她怕一打群架吃亏的还是俞家。
奚今秋一听有钱便沉默了,抓出身边一个壮小伙子说:“这是我义子,自幼受我亲自教导,人送称号俞城第一刀。”
宁凯旋嘲笑着说:“失敬,失敬,你们几个谁功夫好?”
别人没说话,就江心蹦出来说:“自然是我了。”江愿在一旁嘟囔:“真不要脸!”
两人瞎让了一会便开打了,江心为表示自己尽力了时不时发出“吼”“嘿”的声音,看的他们几个想笑又不敢笑。
“那家伙明明是个草包,都打半个时辰了,江心这是干什么呢?”江愿都开始打哈欠了。宁凯旋都快睡着了,她抬头一看,奚今秋带的官兵都坐的坐,靠的靠,一旁看热闹,时不时叫个“好”。她又回头一看俞家这些,当娘的将孩子放到了树叉上,生怕错过了精彩,老弱的那些揣着袄席地而坐一点不顾“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