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竹巷门口就听到了吵闹声,宁跃驾马快些赶了过去,只见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在跟门前守卫争吵,宁跃上前一步问:“何事?惊扰了公子,谁担待的起。”
“将军,并非我等喧哗,此人已纠缠一个多时辰,非要进竹巷,还妄称竹巷是他的,我等自然不依,他又要硬闯,如此便僵持不下。”一个守卫上前回禀。
宁凯旋坐不住了,让韩文青扶下马车走到那人面前端详起来,细看之下这人也不过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虽披头散发满身泥圬却难掩脸上那丝贵气,又觉得有点眼熟又说不上在哪见过,便问:“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主人。”那人声音沙哑的说道。
“你个疯子,休要胡说!”看门的守卫怕他冲撞了宁凯旋,一边骂一边想制服他。
宁凯旋摆手阻止,说道:“既然如此,先不说这里主人是谁,阁下先进去梳洗一番,想必路宿风餐吃了不少苦吧!”
那人也没说话见他们不再阻拦便也慢吞吞的向里走,宁凯旋刚要跟随被宁跃拉住拿了短剑防身才让她进门,他只担心那人是否图谋不轨。
那人走到小溪边照了照,冷不丁的苦笑了一下,宁凯旋有些看不下去了,也道不出是什么原因,对沈川说道:“你随我去拿套白公子的衣服给这位先生替换。”
沈川去后,几人坐那饮茶,几个打理竹巷的仆人整日守在这地方,忽然见有人来高兴的了不得,更是忙的不亦乐乎。过了约一小时,沈川带那个人过来拜见,她抬眼一看,却真是个仪表堂堂的“大叔”,就是看着很眼熟,忘记了在哪见过。
“先生,这是我们公子。”沈川介绍。
“见过公子,今日与公子手下冲突实属无奈,还望见谅。”那人却也是彬彬有礼,一身白衣也显得很有风度。
宁凯旋忘了自己是穿男衣出来的,她一边感叹男人四十一枝花,一边又觉得这人眼瞎,不过也就是一刹那的想法,她觉得不回两句客套的不像话便说:“先生哪里话,看您必是知书达礼之人必事出有因,这地方原是白家公子的,先生却称自己是这里的主人,这倒叫我不明白了。”
“公子所说的白家公子可是白羽?”那人一阵紧张。
“正是,就是叶家那个白公子。”宁凯旋已经不怕别人知道白羽就是叶家后人了,她会保护他,或许他根本不用别人保护。
“他,他没事吧?竹巷怎么会换了士兵把守?是飞鸿派的人?”那人拿茶碗的手有点哆嗦。
沈川拍了拍那人肩膀说:“先生,不是,是我们将军派的。”
“您认识司马飞鸿?”宁凯旋好奇道。
“他是秋水城主,秋水人怎会不识?”那人平静下来。
这时,沈川这个“解说”又说道:“先生恐是外出游历回来,不了解时局……”宁凯旋不知道沈川平常倒底有多闷,这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听的几人都犯了困。
他还没说完宁凯旋就听不下去了,说:“文青陪我出去练练剑,云天给先生看看伤。”
就在宁凯旋提剑要往外走,却听那人说:“公子留步,在下有一事请教公子,烦劳几位回避。”
“你这人,还要我们回避?”韩文青有些恼怒。
“你们出去吧!门口等着。”宁凯旋心想这人也不能怎么样。
待几人出去,那人问道:“敢问公子这把剑是哪里来?”
“别人送的。”
“送剑的可是位姑娘?”那人的脸色忽然不好看。
“你是谁?”宁凯旋好奇心又来了。
“白羽糊涂啊!竟爱上这样一个女子。”
“何出此言?”宁凯旋很讨厌答非所问的人,又听这人说自己,心里很不爽。
“这剑系着他的身家性命啊!”那人低头叹了口气。
“阁下倒底是谁?”宁凯旋很不解。
那人抬起头,面无表情说:“不瞒公子,我是叶莫。”
宁凯旋惊了一下,仔细一想又说的通了,叶莫没死,那么他或许一直活在白羽的生活中,不然单靠白羽一个娃子难以商横各国,这也就解释的通了。宁凯旋盯着叶莫细细看来,面容俊郎,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若近若远的气息,怪不得魏雅爱了他这么多年。
叶莫看眼前的人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很不自在说:“公子有何疑惑,尽管道来。”
“秋水此一年如此天翻地覆,您竟不知?”
叶莫摇摇头道:“从白羽和那姑娘带走此剑不久,我便被人发现一路追杀,从卫逃至噶拉尔,至今才回,那草原与秋水素无通商,又加消息闭涩,秋水所有事情都不曾听闻。”
“那你为何又回到这里?”宁凯旋看着水中的竹叶。
“我听得白尘未死到了东尚,遂去找她,结果才知那人却是魏雅,我恐仇家再度追杀,便什么都不顾赶了回来,不曾想又变了天下。我不能死,为白羽我也必须活着。”叶莫说到激动之处眼中含着泪水。
“秋烈王会保护他的。”宁凯旋低头不愿直视。
“飞鸿让位给女王,他却已大婚,而又不是她的夫君,虽说情理中是会照顾一些,可如果动了刀兵,她必不会因小失大。”叶莫面露紧张之色,父亲疼儿子总是多一些。
“可他是秋烈王的男人,举国皆知。您悉心培养他与卫国皇帝的友谊,就是为了让他复位少一些艰辛,当然司马飞鸿是你侄子他也必然要帮。”宁凯旋觉得和叶莫说话很费劲。
叶莫听这一席话有些不知所措,慌忙问道:“公子如何知晓?”
宁凯旋抬起头看着他说:“我就是当初那个姑娘,想必那卖剑的铺子跟您有关系,剑并未送人一直在我手里。白尘,她是真的没有死,而她已回到叶家。”
“她没有死,太好了,我要回去见她,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公子,不,姑娘,白羽他是爱你的,即使他因东尚与女王有什么也是实属无耐,请你体谅他,我这就告辞了!”叶莫此刻已是激动不已,踉踉跄跄的就往外走。
宁凯旋赶紧跟出门喊道:“宁跃,你送叶先生回叶家,勿必安全交到白羽手里!”说完对宁跃使个眼色,他也识相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