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容一直紧紧抓着常夏,怕她做傻事,受此屈辱,对古代女性来说,已经算是祖上蒙羞的事,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就因为算准了这种想法,照容打算片刻不离的看着她。
等她跟常夏哭够了,才慢慢的站起身,这时,门外的郭浮已经派兵质押了他们,看到室内的一幕,他的双眼都在冒火。
“兄长…”也许是看到了亲人,郭照容又崩不住了,嘤嘤的哭了起来。
郭浮走了进来,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哭了,兄长会为你们做主的。”
郭浮自然的把手搭在常夏的肩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生怕她做傻事。
不得不说他们的考虑是对的,就在迈过门槛的那一瞬的失神,常夏一股脑的冲向庙厅的一根柱子,好在这时郭表从外院走了进来,想也没想挡在了她的前面。
被冲击力反弹坐在地上,常夏愤恨的说“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她的泪水就一直没停过,许是刺激太大,晕了过去。
常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撞上去的,郭表受到的伤害也不小,看常夏晕过去,他也半跪在地上,片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都不知道时间怎么过的,过了一段时间,官兵包围了这里,接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有她爹,金义,姬昀,其他的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人。
这时,三位的脸色尤其的难看,金义气的脸都红了,眼神瞄了一眼偏厅,走到自己儿子面前,毫不留情的扇了一嘴巴。
“混账东西!”
金旋从小就没挨过打,突然看见他爹如此凶狠的一面,仿佛看到了仇人,要把他生剥放血一般,毫无征兆的挨了一巴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一个春蚕会会弄成这个样子?”郭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问,眼神四处看着,“照容呢?照容有没有事?”
她一直被少年护在身后,不算高大的身体挡住她绰绰有余。
郭太守都已经指名道姓了,少年这才侧了侧身。
此时她不是很狼狈,只是头发乱了,跟刚刚被郭浮抱在怀里离开的常夏一比,好了不止一倍。
她向前走了几步,扑通一下就跪下来。尽管膝盖生疼,她也不多言其他。
“今日之事,照容开不了口,常夏如照容的长姐一般,在南郡遇到这等恶霸,许是照容生活的太安逸,没有认识到这世间的丑恶吧。虽然今日众位都是明哲保身,但照容相信公道天理还是在的,总有人会告诉爹真相。”
她冷眼看向金义“金伯伯,那婚书也没必要了,明日定会退回,还有…看好令公子…”
未经任何人允许,她站起身,如索命冤魂一般说道“若常夏没事,我定不会追究,她若有三长两短,我郭照容会把今日所受之苦,一点一滴加注在他身上。”
“照容!!”郭永心里也是愤怒,但如此露骨的话他断然不会直接说出来,被她这么一说,略显尴尬。
她盯着郭永看了半天,郭永都开始质疑自己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的说“爹,身为一郡之守,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在您眼皮子底下,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希望爹秉公处理。那…那狗杂种教唆稚主、出言不逊都是皮毛,向女子大打出手、意图…意图欺辱后杀人灭口,本就触犯了我大汉刑律,若不公正,难以服众!!!”
说完,她不再看别人“言尽于此,照容退下了。”
她的一番言语让众人瞠目结舌,但三位首脑早就领教过了她这般见识,也就表现的十分淡定。只是这般条理有矩的言论,很快传遍了江陵城,百姓都称这样的正义、不畏强权的人若为男儿为国为民,乃是百姓最大的指望。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庙堂,好像每走一步就会轻松一点,直到最后一步走完,她叹了口气,却没觉得轻松多少。
这个庙她不会来了,春蚕会她以后也永远不参加了。
回头打算看最后一眼的时候,却发现那位少年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礼貌的说“刚刚多谢公子!”
少年上前一步,俯下身子,笑着摸去她眼角的泪痕,然后说“你我不必言谢,走,我带你回家!”
他自然的拉着她的手,还把她抱上马车,那一刻,那位少年的一颦一笑都印在她的心头,她之前被冲昏了头没有好好留意,刚刚才发现,她似乎有种见老朋友的熟悉感。
可是再她印象中,她从未见过这位出色的少年啊!
直到马车行驶到郭府,家丁把他们迎进门,她盯着少年看了好久,少年的脸都被她看红了,挠挠头说“照容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
少年的话不顶用,郭照容依旧像看神奇生物一般看着他。
“我们虽然很熟,但你是女儿家,能不能矜持一些?”
那抹红晕一直趴在他的脸颊上,手指一直点着刀柄,手足无措。
又片刻之后,她终于点点头,确定了心里的想法,这个少年她没见过!
不管前世今生!
“敢问公子是何人?”微风徐来,女孩笑的灿烂,男孩脸上渐渐失了笑容。
“死丫头,你怎么能把我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