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府,郭照容眼神中充斥着童真,听家丁说郭永正在处理公务,她就先去后院,看望一下母亲!
其实,照容从小就跟母亲不是特别合得来。
这话也不对,她跟整个太守府的人都没有特别热络的,除了后来的姬昀、还有她的兄长与长姐!
要说隔辈人亲,这话一点也不假,她就喜欢郭家当家,甚至佩服她这个爷爷的深明大义!
仕途这条路,踏上大道就意味着无法回头了!而郭虎却在关键时刻放弃了他半辈子打拼下来的基业,辞官在家享起了福。
因为郭虎知道,他没有把握能赢,若是走错一步就会危险重重,甚至搭上整个郭氏家族。
他输不起,所以他退缩了!
这跟她的想法如出一辙,只是,她那个太守父亲却太过于优柔寡断了!
走进后院的雅居,一阵阵香气扑面而来,满院子的花开的异常艳丽,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好不热闹!
“二小姐”
一位婢女小跑着走到她身边,虚跪于地,毕恭毕敬的说。
此人常夏,是母亲董氏随嫁来的婢女。母亲这人素来规矩严厉,做事也常一丝不苟,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而常夏却能再母亲身边隐忍这么些年,着实让郭照容佩服的很。
“母亲可在?”
此时,就算常夏虚跪着,个子还是比照容高,她也摆出一副小姐的架势,不卑不亢。
“夫人因为有孕在身,此刻在休憩!”
“有孕?”古灵精怪的眼睛狐疑的看向她,“何时的事?”
常夏想了片刻“医女说,以一月有余,近期需要静养。”
“那,母亲一般何时能醒来?”
“约摸着要一个时辰…”常夏毕恭毕敬的说完,手向偏厅方向挥去“二小姐不如去偏厅等候?”
对于常夏,虽然钦佩她的隐忍,但她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芥蒂。
往往一个人一直的隐忍是有问题的,况且常夏这人心思缜密,严谨的母亲自这三年来没有一件事,是因为她出了错而罚她的。
这也是照容最担心芥蒂的地方,不过空口无凭,这几年也相安无事,她但愿只是想多了。
就在她摆摆手说先回小姐闺房的时候,一个高亢洪亮的嗓门,一叫差点把她魂吓破。
“我就知道小妹先来看母亲了,看,我说的没错吧,大哥输了,走,给我买糖葫芦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照容说真的有点害羞,此刻感觉周围人的眼神都变了。不用想就知道,是她长姐郭昱和大哥郭浮。
“好好好,是大哥笨,愿赌服输,走,叫上照容一起去!”
“嗯!”
郭照容回头看去,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手牵着手向她走来,一个慢条斯理,一个毛毛躁躁。
还没走近,郭昱垫着脚尖手高于顶向照容挥手示意。
“小妹,小妹!”
叫喊两声过后,果断甩开郭浮的手,动若脱兔般奔向郭照容。
许久不见的郭昱好像更高了,足足高了郭照容一个头多。也更美了,是清纯不修边幅的美,她袭一身广袖绿衫,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发中簪头挂着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郭昱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就连她郭照容也自愧不如,其实郭昱的相貌,十里八乡已经传遍了,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前来说媒的媒人已经把太守府的门槛踏平一半了。
还有个可是…
她郭昱自能跑之后,这脾气跟教养就一直落人话柄,所以,虽然说媒的比较多,大多数还是想纳她为妾。
可想而知,肯定没戏。
不过,印象中她在书中看到过郭昱未来的丈夫,似乎是孟轲之后。
也就是说,她未来的姐夫大概是姓孟的!
想到这,郭昱已经蹦跳上前,一把把郭照容搂在怀里。
“你可想死姐姐了,让姐姐看看…嗯、没瘦还胖了点,不错。在郭府有没有被族兄弟欺负?有的话一定不要瞒着姐姐,姐姐一定帮你出气!……”
额……
郭照容已经无奈了,她姐姐就这副德行,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希望世界大乱。
“长兄、长姐!”做做样子,郭照容还是行了个礼。
行完礼,郭浮就难掩激动之色,扯着郭昱的一个胳膊说“你看看照容,你再看看自己,同父同母的两个女子,怎会有如此差别?”
“哼!”一听这话,郭昱一口咬在郭浮手上,他呲牙咧嘴,还没等出声训斥,郭昱已经蹲下,对着他的膝盖窝就是一拳。
当然,郭浮跪下了,之后导致他怒火难消,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满府里找郭昱,要把她带去父亲那里讲理。
他殊不知,此时的郭昱正在父亲的侧厅吃着点心水果,享受着侍女打扇递水的小日子。
她郭照容也不想淌这水,所以什么话也没说,去了郭永的书房。
郭永的书房不算大,却也有不少珍奇古书。她以为东汉末理应不该有竹简,却也在这方寸之地看见过一两卷。
也许那是郭永收购的也不一定。可惜,她看不懂竹简上的文字。
废了一年时间忘记简体字,学会了很漂亮的写出繁体字,她也还算有些班底。
可是这秦时的文字,怎么辨别?就算有心学,恐怕也找不到一个好先生。
“二小姐!”这时姬昀出现在书房,急匆匆的样子,似乎发生了大事!
“出了何事?”
“大事!刚刚南郡边城的探子来报,各郡太守没有改变路线,直冲江陵来了!”
郭照容秒懂他的意思,忽然有一刻,她觉得有些不安,是不是自己的一些决策,让他们从原来的试探,到现在坚定打压南郡的想法!
“他们想来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她似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刚刚看书房的灯亮着心想可能是二小姐就来通报一声,姬某先去与太守商议对策了!”姬昀示意了一下,接着就要退出去!
“先生且慢!”
小小的郭照容也顾不得形象,忙不迭的从塌坐上起来,只是裙摆太长,一不小心被拌倒,此刻觉得膝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小姐小心!”
“无碍无碍!”尽管膝盖疼的要死,她还是强忍着来到姬昀面前,死死的拽着他衣角。
“姬先生好糊涂!此刻去也谈不出所以然,只会白白耽误功夫!与照容商议出良策再去父亲那里不是更好?”
“那…小姐可是想出了良策?”
照容摇头。“哪有这么容易!”
欲言又止,她跑到门边关上门,转身拉着姬昀的衣角让他坐在那里。
“事出必有因,你我从头开始缕顺!”
“从头?”
姬昀震惊,都这个时候了,还从头开始?
“对!敢问这次总共有多少兵马前来?约几日到?”郭照容也没有工夫跟她扯闲,直奔主题!
姬昀心里明白,快速却有条不紊的说“兵马不多,但总体来说是围攻之势…”他左食指轻点案机上的茶面,借着莹莹的烛光,在桌面画了一个圈,与外围的六个点!“这六郡相加,若有不轨,对南郡可是重创啊!”
“南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道整个荆州都没有友郡么?”
“友郡?”姬昀摇头,“如此乱世哪有一直的友,况且这三年南郡风调雨顺,如同乱世之中的世外桃源,民心所向,各郡早就如虎如狼,想把南郡吞并分割。武陵郡郡守金义,零陵郡太守张羡,狼子野心早已显露。南面的长沙郡与桂阳郡也随时附和着。而我们身处的位置却没有人肯伸出援手。好在南郡大族占多数,各郡也不敢公开为敌。加之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刺史,稍不留意就会传进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