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早忙活到日偏西,等赶集的散去,众人都累得不像话了,但一个个都像吃了激素,依然兴奋异常。
卤煮火烧卖出五百碗,包子卖出两千多个!
一碗卤煮火烧的本钱不过一个大钱,包子更是三个才本钱一个铜钱,一算账,就是竟然优惠,一天的盈利多达三千多小四千铜钱!纯利四两白银!
刘强胆突突的说道:“是不是咱们太黑心了,这可是暴利啊!总典老爷一个年的俸禄才不过二十多两!”
刘睿蔑视的瞥了刘强一眼,这也算暴利,没见识!衙门里的官员俸禄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马吃夜草的外快。
“如今,虾爬子下水不值钱,但等咱们这里火爆了,人们大概知道了底细,虾爬子和下水就会慢慢值钱了,本钱随着加大,再有,各位都忙碌了一天,之前更是准备了多日,这都是投入,都是本钱。”
刘强依然傻傻的问:这好东西白吃白喝的,早就占了便宜,还算什么投入?“
刘睿摇摇头,没言语:经济学买卖经对他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兴奋过后自然是忙碌,要为明天的东西做准备。
第二日,东西卖出了昨日的一倍,大概七八天,每天的卤煮火烧才稳定在一千多碗,包子五六千左右,这样,一天的得纯利润大概十两银子。
一个没有门面的小摊达到这个程度,在卫城也算轰动了。
这一日,刘睿又叫刘强拿着二十两银子,还有特意准备的小吃,送到总典那里,第二日,终于有了消息,说是当夜天黑后,叫刘睿在镇抚司大牢外等待。
大概亥时初刻,刘睿被两个牢卒接进牢房,进了地下的水牢,终于看见了自己这个身子的父亲。
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粗壮的身子和自己很像,面色很好,牢房的情况竟然有床是个单间,没有自己想象那般的惨状。
刘睿拿出带来的酒食,给了牢卒一份,剩下的摆在父亲的面前,说道:“这是儿子最近弄的,在柴火市开了个小摊位,盈利还算不错。”
父亲怒了:“不去读书练武,却做起这种下作的营生,真不怕把咱刘家的脸面丢尽了!”
还有什么脸面?
刘睿把大伯迫害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父亲咬着牙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拍拍刘睿:“倒是委屈你母子了,父亲倒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嘿嘿,我这里替他们都兜着,一个人坐牢等死,难道我的家人都不给照顾一下!”
看着父亲的神态,听着话儿,刘睿心有所悟,小声问道:“父亲把事情说一下,儿子也好想法子救出父亲。”
父亲看了刘睿好一会,才叹气:“能这样保住家业,不被株连九族,就已经是万幸了,这也是父亲甘愿替死的条件。
你还是照好你的母亲吧,等好转一些,就不要做什么买卖了,不能博个秀才书生,到可以去求求镇抚大人,他应该给我这个面子,好生给你安排个差事。
至于你大伯那里,就算了吧,那个驿丞的差事是个祸端,儿子你不做也罢。”
左右,父亲不想说出自己的秘密,但刘睿也大概知道,父亲是替死鬼,一个人把罪名担了下来。
之前,自己还在狐疑,大明朝可是株连九族的,自己家里出了父亲这样祸端,竟然没有牵连家族,自己和母亲可以置身事外,如今想来,是有人给暗中成全了,这也是父亲做替死鬼的条件。
刘睿心里明白,一个驿丞去勾连杂番贪墨军粮,纯属笑话,这里面肯定牵扯着什么大人物,更有不少猫腻。
父亲不过是身在驿丞的位置,首当其中做了替罪羊。
在这里,父亲就是有心翻案,却也知道刘睿如今的状况,根本就是忌讳多多,不可能叫自己的唯一的骨肉去冒险的。
“那、、、父亲的案子什么时候能有刑部的判决,按说不会过了年关的。”
刘睿想确定一下,为父亲翻案还有没有这个时间。
父亲迟疑了好一会,才小心说道:“这个案子本是首辅大人亲自过问的,应该当时就能定案,不想次辅严嵩大人却有异议,才压了下来,不过,严大人总归是次辅,夏首辅如日中天,这件事严次辅怎也挡不住的。”
刘睿心里恍惚,不想一个边镇驿丞的小案子,竟然惊动了当朝首辅和次辅。
夏言如日中天吗?
刘睿心里可有数的很,明年夏天,就会被别人都不看好的严嵩拿下,成就他严嵩掌控大明朝二十年的神话!
刘睿怎么也弄不明白,两位首辅同是看重这个小案子,究竟是什么味道?
却也没想到,臭名昭著的严嵩倒有可能是自己父亲翻案的救星。
只是,如今自己不过一个边镇乡下小混混,连家业都丢了,和当朝首辅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就连在地上都没有影子的混混,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指望。
“父亲放心待在这里,儿子一定想法子救出父亲的,如今家里开了一个营生,会尽快筹备活动的费用的。”
父亲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气:“不要强求了,父亲已经认命了,儿子你有孝心,就就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快一点给父亲留下香火就行了。”
刘睿心里打定主意,好歹安慰了父亲,告辞了。
心里却飞快筹划着,马上给父亲翻案,几乎没有可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想法子把父亲的案子拖下去一段时间,等明年朝廷动荡,或许就有机会了。
可是,如何能缕出头绪,找到这个机会?
南街往西是西城,每一条胡同叫西几条,在西三条,整个胡同都是大小花房的灯笼,当地人说去找姑娘,俗称去西三条。
百花楼上厅行首花魁秋月的香阁,秋月姑娘正殷勤的伺候着一个武将,虽然穿戴者平常服饰,但骨子里带着的粗犷,明显看出是一个武将出身。
“呦,黄大人可好久没有进奴家的屋子了,是不是外面又有相好的了,早就把奴家忘到瓜州国去了吧。”
秋月一边给黄大人按摩,一边酸酸的调笑。
黄大人把玩着秋月的身子,呵呵笑道:“爷爷这是到永平府有公干,没见快近年根了吗?每年这时候,爷爷都要到永平府甚至京城有打点的,每一个都是爷,不小心伺候着,就要麻烦。”
黄大人忽然想起什么:“去,叫厨房好歹安排一桌酒席。”
“哦,难道今晚大人到这里不是来心疼奴家的,却是在这里会客人。”
秋月酸酸的味道更浓了。
啪嗒!
黄大人给了秋月肥肥的小屁屁一下,笑骂:“什么狗屁客人,不过是有件事需要分付一下,需要有人去招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