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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难为水

“小白,爷爷不见了!”小白一接起电话,小青急匆匆忙得像赶集的声音哗啦啦传了过来。

“啊,你说得清楚点啊……”小白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一口汉堡噎在嘴里。

“我是说沈爷爷不见了,失踪了,消失了,杳无音信了,踏雪无痕了,清楚了没?”小青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啊?”小白开启扬声,上官哀也咬着鸡翅凑了上来。

“就是前两天我跟你说啊,爷爷就是沈义啊,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曝光了出去,肯定是那胡大宝惹出来的,这么老的一个人了,还玩什么尾行啊,然后昨天就有一大批的记者堵住了饮居啊,吓得我都不敢露脸啊,今天再过去的时候,饮居已经锁门了,我用钥匙打开,屋子里面的桌上只有一封信,简简单单地说爷爷要走了,你们几个孩子保重就没了。你说爷爷会去哪啊?”小青的语速一直很快,以至于这些话小青是在顷刻之间说完……

小白勉强听懂,和上官哀相视一笑,“小青,你是关心则乱啊,你也知道爷爷为什么要退出江湖啊,现在被人认出来了,当然是找个地方再继续龟缩起来了啊是不是?”小白斯文地说道,终于可以安心地喝一口饮料……

“为什么啊,那他人生地不熟的,会去哪啊?”

“小青,你以为爷爷就认识漳州这地方啊,爷爷走过的地方多着呢,这点不用担心爷爷会迷路的……”这回是上官哀说到。

“上官姐你也在啊,你怎么不出声,害我害要和小白说这么多废话,上官姐,你说那爷爷会去哪啊?”小青听见上官姐的声音,顿时觉得亲切起来,现在爷爷走了,自己在这边感觉没了依靠,而小白那猥琐的声音让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呵呵小青,这很重要吗?爷爷要走,有他的理由,或许是厌倦了那种入世的生活,也许是厌弃了人际关系,总之,他有自己的去处,我们就不用替他操心了不是吗?”

“那,我们还能见到爷爷吗?”

“呵呵,有缘的话,自然会见到的啊……”

……

“小白,你对这有什么看法?”上官哀挂完电话,看着咬着塑料吸管若有所思的小白,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应该知道爷爷去哪对不对?”小白反问了下上官哀,但句末的疑问分明在陈述一个事实……

“呵呵,爷爷除了去那个地方还能去哪,现在还有什么能让他牵挂的?”上官哀望向玻璃外人来人往,仿佛在看民生看世事……

“也就小青那笨笨的样子,才会想不到呢,好傻……”小白深深吸了一口软饮料,心里却默默想到,爷爷,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牵挂,我知道你也舍不得离开,但你有自己的原则,就像我也有原则一样,你离开是迟早的,还是要谢谢你,那么,你就在那里好好安度晚年吧,没有人会去打扰你了,我会继续学钢琴,上官姐会去维也纳,小青,会和我一起,我弹琴,她作画,就这么简单,放心吧,不愿让你再牵挂了……

“今天凌晨,在英国伦敦启航飞往中国厦门的一架民航机突然发生事故,在中国境内发生坠机事件,多人伤亡,伤亡人数及坠机原因目前尚在调查当中……”小青看到电视里这条新闻,心中一冷,马上抓起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电话传来的忙音让小青愈发心惊胆战……

小白,你们在哪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小青坐在教室里,却神魂都不安……

“马上安排抢救工作!”一辆救护车呼啦一声停在医院门口,接着就是忙碌的脚步声,和匆忙的交谈……

医院,从来都是生与死交集的地方,不管你是风华绝代,或是穷困潦倒,在这里,重归本源……

两个月后……

小青不知道自己这两个月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在不停拨打小白和上官哀的电话,但无论如何,都是无人接听,那种感觉,就好像真的被弃于世……

找了小白的舍友,没消息,找了校领导,还是一样,仿佛失踪般,一切都变得那么令人窒息……

小白,上官姐,你们到底在哪,我几近崩溃,爷爷也不在了,我要依靠谁……可悲,心里话都无人接听了……

小青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陌生的电话,小青毫不犹豫地接起来,电话一头的一声喂,却令小青泪如雨下……

小青听到那魂牵梦萦的声音,两个月的难过涌上心头,就那么在教室里上课间,梨花带雨……

小青最终还是跑出教室,靠在墙上,慢慢等着同样没有说话的某人的声音……

“小青,还在吗?”小白此刻都不知道说什么,再复杂的问候,敌不过一个如泣如诉的眼神,就这么简单……

小青慢慢咀嚼着小白的这几个字,两个月过去了,这些个字眼,从小白嘴里,突然变得沧桑变得天涯了……

小青突然觉得以前能听到小白在自己耳边聒噪啰嗦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想到这,泪水不禁又顺着脸颊滴落,小青慢慢地蹲了下来,单手抱着双膝,就这么看自己的眼泪成诗,在水泥板上,滴出华丽诗意的水墨……

虽然心中有好多好多话要说,但小青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静静蹲着,抱着手机,仿佛拥抱三生三世的恋人……

“小青……”大概感觉到了小青此刻的心情,小白也默然了,这两个月来的生活,如电影桥段般飞逝脑海,那种感觉,叫痛不欲生,叫曾经沧海难为水……

能让小青这么牵肠挂肚,默默流泪,这也是种幸福不是吗,而且是我文白最引以为傲的幸福!这一辈子,我文白是忘不了小青了……

小白心里默默地惦记着小青,复刻着小青这两个月的茶饭不思,嘴上却哽咽地说道:“小青,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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