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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轮转

宋三叔公想起了三十年前那场腥风血雨的变乱。那时的宋天雄也是宋子言这般年纪在一系老臣的支持下搬倒了自己的叔叔,并残忍地斩断了他的胳膊,将他驱逐出去。之后宋江发便不知所终,有人传言他被杀了,也有人传言他出家去了。在人人都歌颂宋天雄仁德的时候,只有他和少部分人知道他的这段历史,还有那一颗野兽般冰冷的心。

这是他身上所流的血决定的。

四十多年前,宋江远的原配夫人去世,留下一子宋天英。而一年后宋江远不知从何处认识了一个奇异而神秘的女子。那个女子身怀异能,行走如风。很多宋氏子弟都说她是妖孽,可是宋江远却力排众议娶了她。而后她帮助宋江远重振宋家的产业,帮助他登上了云岗镇守之位,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也就是宋天雄。

哪知宋江远成为镇守之后对她态度大变,变的不理不睬,十分冷淡,最后甚至还娶了个小妾,也生下一子,宋天范。

那个女子最终受不了丈夫的冷落,在某个月圆之夜,化风而去。

她走后,她的儿子宋天雄也不受待见,宋江远反而更为喜欢小妾所生的儿子宋天范。无奈宋天范当时年幼,难当大任。而宋天雄天赋异禀,九岁入军旅,英明神勇,战功赫赫,成为了众望所归的镇守继承人。知道这一切的宋江远却宁愿把镇守之位传给自己文弱的弟弟,也没有传给宋天雄。由此便引发了那场关于继承权的争夺之战,甚至影响到了宋子言这一辈。

没人知道宋江远之后为何会如此冷落那女子,也没人知道宋江远为何不喜欢宋天雄?大多数人只知道宋天雄后面赢了,成为了宋江远拍马也赶不上的一代雄主。

宋三叔公将往事一一告诉了宋子言,在他眼里宋子言的简直就是当年宋天雄的翻版,生而神灵般的成熟,还有偶尔从眼神中透露的那股野兽般的冰冷。不管他如何掩饰,他身上一样流着那妖孽女子的血。

宋子言听完这些过往的秘辛,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那无启子确实是他二叔公,但却又与他们家有仇怨。那么他此次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报仇?还是风灵虎符?刚刚真应该把他留下来......

无启子回到茶楼,独眼道人道:“有什么消息?”

无启子面色凝重道:“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阴阳宗并不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甚至可以说是站在官府对立面的。”

“那坏消息是?”

“风灵虎符已经认主!”

“啊?”其余三人皆惊道:“不可能,这千百年来没有人能够得到风灵虎符认主!除非真像传闻说的是白虎之子。难道......”

单臂道人无启子神秘笑道:“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从得知风灵虎符落到宋子言手里就已经有此预感,刚刚他瞧见宋子言身上的神光,不过是证实了他的判断。随后,四人皆神情怪异地陷入沉思。

“我们是否回去将这个消息禀告师傅?”独眼道人看着无启子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无启子讪笑道:“你既然这么问了,那需要说吗?”

单腿道人道:“这是个机会!”

独耳道人也道:“嗯,这的确是个机会。”

四人相视一笑,心里有了主意。

宋子言与文曦公主的婚期定了,和封赏大典是同一天。

宋子言知道这个消息只说了句:“挺好,还省钱了。”弄得手下官吏一阵无语。与公主成亲这对别人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可是对于他们这位镇守大人就好像是完成了任务,同时也对这位小镇守,不慕权贵,心系百姓的做派,佩服不已。

而宋子言所不知道的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向他渐渐逼近。不论是他,还是那些阴谋的实施者也绝对想像不到那场婚礼会成为无数人荣华富贵与长生不老美梦的落幕。

溪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可是她却无心感伤。那日马封药带来黑机子的话,只要她能够回去黑机子的身边,并且帮助他拿到风灵虎符,他就会饶过宋子言与刘氏一命。他还发誓,如若违背必遭五雷轰顶,万劫不复。可是她能相信黑机子的话吗?

小秋端着饭菜进来道:“孙姑娘,你还是吃点饭吧?”

溪娘摇摇头,她实在吃不下。

小秋道:“你这样会弄坏身子的。其实你不必伤心,公子心里还是有你的。他会去公主也是被逼无奈,那毕竟是皇帝的旨意啊。”小秋以为溪娘是因为知道了宋子言要娶公主的消息而伤心。

溪娘看了她一眼,道:“不是这回事,你不明白。”

小秋实在没办法,便说道:“你再不吃,我就去叫公子来劝你了。”

溪娘现在害怕见到宋子言,急忙拉住小秋的手道:“你别叫他,我吃便是了。”说着,拿起碗来一口一口地吃起来,可是吃着吃着,眼泪就留下来了,滴在了饭里。

小秋在一边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她的感受。一个人如果有意将你的心偷走,那么至少他心里还有你。可是一个人如果无意间将你的心偷走,他还不自知,或是根本不在乎,那么你又能怎么办呢?

小秋默默地退下去。在门口突然被一个人撞到,跌进他的怀里,抬头一看是宋子言来了。小秋立马红了脸,低头轻唤了声:“公子......”

宋子言对她微笑点头,道:“在吃饭呢?”

小秋起身颔首道:“是。”她知道宋子言问的不是她。

“我就是来看看,你先退下吧。”

小秋眼圈瞬间变得红红的,点点头便跑走了。

宋子言心里奇怪道:“这丫头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他走进房里,溪娘也放下饭碗看着他:“你今天怎么想着来这儿的?”

“我来告诉你个消息,我要和公主成亲了。”宋子言笑道。

溪娘明明知道,可是见他笑脸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道:“那恭喜你了。”宋子言凑近她,低声道:“你吃醋了?”

溪娘摇头道:“没有。”

宋子言的手攀上了她的腰,嘴靠近她的耳朵,道:“我准备让你也一起嫁给我。”

溪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宋子言道:“这怎么可以?公主是不会同意的。”

宋子言道:“到时候可由不得她了。你知道我是迫不得已才娶的她,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所以我把她娶进来碰都不会碰她一下,我要让她守活寡。哈哈......”

“可是你已经碰过她了。”溪娘看着宋子言像个孩子一样的言语,似笑非笑道。

“那次我是被迫的。”宋子言尴尬道。

溪娘柔情道:“我知你心里有我。可是你不必这么做,会惹麻烦的。”

“为了你我不怕麻烦。你就等着嫁给我吧。再有......”说着,宋子言从胸前掏出风灵虎符。这是溪娘第一次见到它,黑白各半,神韵十足,金色的虎纹也栩栩如生。宋子言却将它分为了两瓣,白色的递给她:“这就是风灵虎符,你把这块拿去,贴身收着,它会保护你的。”

溪娘看着宋子言手上的虎符,泪流了下来,哭道:“我不要,这是你的护身法宝。”

宋子言道:“我还有一块。溪娘你知道宋天范和黑机子一直在暗处,隐忍不发。你们是我的软肋,我怕他们拿你们来要挟我。你拿着这块,这几天就去娘的房间,保护好她。除了你和娘,我身边没有能够信任的人,我只能将这个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溪娘听完哭得更厉害了。宋子言如此对她,而她却偷偷藏着一个重要的秘密没有告诉他。溪娘不管了,既然他现在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自己只有相信他。

溪娘道:“子言,我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忘了我?”她不会去听从黑机子他们的话。黑机子不是一直想要她吗?如果宋子言失败了,她便以自己为要挟,拼死也要护下他和刘氏的性命。

宋子言道:“胡说什么,你不是好好的嘛。”

“子言,其实黑机子和马封药他们......”溪娘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宋子言。他听完后,一身冷汗。真的是防不胜防!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自己就真的会死无全尸。说什么只要溪娘回去和拿走风灵虎符就放过他们!没了实力,自己只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宋子言面色犹如十二月的寒霜,杀气腾腾,起身要走。他心想:“好得很,你们敢勾结到一起来害老子!我将好连娶都不用娶了!”可是走到一半,突然他停住了了脚步,想到了之前的失败:“我不能再打草惊蛇!看他们的打算是准备在大婚的时候动手,我不如将计就计,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溪娘见宋子言的脸色变化,吓得不轻,以为他生了自己的气,一时不敢说话。

宋子言回头道:“溪娘,你保管好那风灵虎符。如果他们再来找你,有什么事先答应。要玩,我们就玩大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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