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墨斗阑干,北斗星澜。
一条十字岔路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雪姨摸了摸王昊肉嘟嘟的脸蛋儿,对其柔声说道:“小昊,你就跟着你江墨大哥一起回去。”
“你就放心吧,雪姨。”王昊摸着鼻子,嘿嘿一笑。
见王昊一脸舍不得自己的模样,雪姨捻着手指,重重地给王昊来了一个爆栗,这一下可是把王昊这小子疼得哇哇大叫。
“江墨,天色已晚,明早小晗和小昊还要参加祈愿仪式,你们就早些回去歇息了吧”
看着雪姨一脸不放心的样子,江墨露齿一笑,郑重说道:“雪姨放心吧,我们这就回去。”说完,江墨牵着月影晗就往奉先驿站的方向走去。
“雪姨再见!”
临别时,月影晗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反观王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快步地跟了上去。
“唉。”
“真不放心这三个小家伙。”
待三人消失在夜色中,雪姨不放心的叹了口气,缓缓离去。
……
“江墨大哥,我就先回屋睡觉了,不然我爹又准要说我了。”
奉先驿站。
小胖子王昊对着江墨挥了挥手,然后虚心的瞟了一眼一脸欢快的月影晗,急忙窜进了房间内。
“嘿嘿,小晗妹妹,明早儿再见哦。”
就当江墨俩人踏上楼梯时,王昊伸出脑袋,肉嘟嘟的小脸随身体摆动而颤动着。
砰!
见月影晗睁着大眼睛嗔怒的盯住自己,王昊一个心虚,急忙关上了房门。
“哈哈,小晗,我们走吧。”
回到房间,江墨坐在椅子上,桌上,一包鼓涨的布袋很是诧眼。
布袋里,正是江墨去书坊买的文房四宝,还有一条红绸丝带。
“哥哥,那我就先睡了。”床上,月影晗双眼通红的看着坐在椅子上那道瘦弱的身影,泪水悄然落下。
刚才自己让哥哥睡在床上,而自己就将就一晚睡在椅子上,没想到却换来了哥哥的一阵不悦。
“小晗,你明天就要念书了,今晚上得休息好身子。”
想起哥哥不久前严厉的对着说着,月影晗甜甜一笑,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一旁,江墨轻轻地将烛火熄灭,躺在椅子上,江墨整理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厉飞被官府通缉!
谢辉以及天机门!
想起城门口贴的那张通缉令,厉飞居然被官府给通缉,江墨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不以为然,只好在心中暗暗祈祷着其安危。
最让江墨想不明白的就是,那天机门究竟是什么东西,听那谢辉说天机门还是名门大派,似乎来头很大。
还有谢辉一直力邀自己进入天机门,究竟是为了什么。
呵呵!
江墨冷笑一声,就凭谢辉那极深的城府,他可不相信,谢辉会如此的好心。
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椅子上,江墨双眼紧闭,沉沉睡去。
……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挥洒大地时,大泽县早已热闹非凡。
青砖街道上,众多百姓纷纷嚷嚷,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而这个方向,正是意德书院的方向。
奉先驿站。
江墨一大早就将月影晗叫了起来,然后洗脸刷牙,没过一刻钟工夫,江墨俩人便走出了房门。
而在月影晗的左手手腕处,一根红色的丝带赫然醒目。
“江墨大哥,我说你们能快点吗?祈愿仪式都快要开始了。”
一下楼,江墨便看见王昊一把拉着自己就往往跑。
“你这混小子,总得吃口早饭再走啊!”桌子旁,掌柜拿着一个白面大馒头,见王昊像一阵风的跑了出去,不由将白面馒头几口吞尽。
“这个臭小子,看来是皮子痒了。”
……
“今天又是意德书院的祈愿仪式,我可得早早去占个好位置。”
“是啊,这祈愿仪式都举行了整整二十年,当年我还是一个半大点的小屁孩儿,如今孩子都快打酱油了。”
“唉,别那么伤心了,还不快快去占个好位置,不然待会儿人一多起来,我们连那些学子的毛都瞟不见一根。”
“快别废话了。”
“走吧走吧。”
街道上,江墨紧跟着王昊的步子,足足绕了不下十来个小巷,几人终于到了一处广场之外。
广场很是宽阔,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而在广场的最深处的中央,一幢幢低矮的青砖房屋赫然醒目。
而在一幢幢青砖房屋的前面,一堵青色长墙将其围绕起来,还是在长墙中央处,一扇恢宏气派的大门,两旁立有一尊石狮子,彰显出了整座院子的不平凡。
而在院子大门的大方,一个金字牌匾各是气派有加。
意德!
这里就是大泽县,乃至方圆百里久负盛名的学院——意德书院。
相传,意德书院闯院人乃是天下排得上号的大文豪刘意德,在朝廷当管着文书一职,权高位重。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刘意德突然辞去了高官,回到了家乡大泽县,一手创办了这所闻名远扬的书院。
有内幕人说,刘意德是遭奸人陷害,自此丢掉了头顶上的乌纱帽。
也有内幕人说,刘意德是厌烦了宫廷里的尔虞我斗?,从而向圣上禀命了回乡的旨意。
而刘意德本人自从回到大泽县之后,一心只闻书院里的琐事,对于外界所传言的流言蜚语,刘意德一向不予理会。
喔喔喔!
直到鸡鸣声响起,太阳也是恰好的从层层云层中钻了出来。
偌大的广场中,此时早已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江墨紧紧牵住月影晗和王昊,困难的向前推进。
“江墨大哥,人可真多啊。”人群中,王昊满脸通红的说道。
这种通红,则是被人群硬生生地挤出来的。
江墨笑笑不语,眼光直视着紧闭大门的意德书院。
“也不知道今年的祈愿仪式是怎么一回事,往年都早早的开门进行祈愿仪式了,可现在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这意德书院怎么还没有开门?”
人群中,众人焦急难耐的直勾勾望着意德书院。
特别是那些带孩童的大人们,更是焦急的不成样子。
咯吱!
正当一位不耐烦的大人想要聚众闹事事,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缓缓开启。
刚才还是沸腾热闹的人海,在这道不大的开门声响起之后,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众人的呼吸声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意德书院门前,一位身着青衣的老者十分满意的看了一眼众人,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得意以及自豪的神色。
清了清嗓子,老者开口缓缓说道:“还是老规矩,来入读意德书院的学子们请来到这里,排成一排。”说完,老者便指了指身前一块用绳索围起的空地。
还未等老者说完,有些伶俐的孩童便早早的进入到这片空地,身子挺得挺直,小脸激动的看着老者。
老者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再次开口说道:“下面有我刘必清来宣读此次祈愿仪式的宗旨。”
缓缓地拿出一张白纸,刘必清大声的朗读起来:“学而则罔,不学则殆!大家都知道,现在这个以和平为主,更没有战争的天下,除了武官武将之外,我想没有比念书更有出息的道路了。”
“众所周知,武官武将需要先天天赋以及体格的健壮,这是一个很大的限制;不过念书却没有这么麻烦,只需要勤能补挫,灵活运用各种知识;只要你通过后天的不懈努力,再加上机缘相助,我刘必清相信,在读的每个意德学子,便可闪耀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光芒!”
啪啪啪!
当刘必清说完之后,广场上的众人纷纷鼓起掌来,就连那些半大的孩童们也是不例外,双手拍得通红。
“安静。”
刘必清得意一笑,见广场众人快速安静下来,刘必清再次开口说道:“但大家也是知道,我们意德书院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地方,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便将要举行一个祈愿仪式,以此来欢迎新进入意德书院的欣欣学子,由此,我们意德书院也准备了一个入院考核,我想在场的各位是十分的清楚吧。”
“不过,我还是要重新强调一下,接下来我将要宣读此次考核的内容:一,识五十个以上的大字。”
呼!
当刘必清刚刚说完,在场的孩童们纷纷露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开玩笑,就凭五十个大字还想难道我们?
见孩童们大多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只有少部分孩童一直保持着沉默,刘必清心中冷笑一声,口上说道:“二,熟背《天子经》。”
“什么?!”
这次,刚才露出自信满满的孩童们犹如当头一棒,久久不能言语。
所谓《天子经》,乃前朝皇帝耗费十年呕心沥血创作而出的言论语,全书一共三千二百零九十六个字,何况一些生僻字极难认懂,更何况让这些半大的孩童们给一字不落的给背下来。
“完了。”
不少孩童纷纷捂住额头,露出了一个绝望的神色。
要知道意德书院的入院考核只要错了其中一项,那么只有等来年继续参加考核了。
以前大泽县有个孩童足足参加了五次考核,但最终还是因为年龄太大,意德书院直接将其拉入了黑名单,拒绝其一切参加的考核项目。
而这件事则成为了人们饭后闲谈的话题。
看着近乎绝望的孩童们,刘必清心中冷笑,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还是有着一小群孩童面色无惊无喜,就像是把背诵《天子经》不当做一回事一样。
“是骡是马遛遛就知道。”
刘必清嘴角上扬,看着手中的白纸大声说道:“三,一炷香时间各自写出一首诗词,题材不限。”
见孩童们再次发出惊呼,刘必清怜悯的摇着头,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也是最后一项考核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