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城墙,坚不可摧,固若金汤。
城墙上,一排排手持盾甲械器的士兵,满脸警惕的巡视着城墙上的一举一动。
而在城墙下方,来来往往的百姓,或进城,或出城的挤在城门口,好不热闹非凡。
而这里,正是江墨不久之前才来过一次的大泽县。
“来快点,来快点!”
城门口,一排士兵手持利器,满脸威严的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容所动。
而在这排士兵的后方,两个身着红衣的监守,一人翻看着进城者身上所携带的物品,一人则收取着过往人群手中的钱财。
过往人群很是听话,老实的将其身上所携带的物品交给其翻看。
“你,可以过去了。”
“你回去,县城内不允许带虫蛇入内。”
“你,搞快点,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
……
城墙外,一侧树林里。
厉飞背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身子一侧靠在树上,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便收到了飞鸽传书,说有人叫他在县城里的酒楼等候着他。
待入城的人群渐渐变少,厉飞噙着一丝笑意,背着麻袋向着城门不疾不缓地走去。
一路走来,周围人群见状,纷纷避让。
因为,他们在这麻袋里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就像是那搁置不动,任凭苍蝇蛆虫乱窜的腐肉一样,很是让人觉得恶心。
城门处,一排士兵见厉飞渐渐来到城门口,也是急得脸色大变。
“站住!做什么的?!”
一个士兵手持着一杆红缨长枪,满脸警惕的看着这来历不明的人。
“进城而已,不必如此惊慌。”
“那你身后的麻皮口袋里是装着什么东西?”那个士兵猛地朝前一嗅,顿时捂住鼻子嫌弃的说道:“老实说,这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怎会如此的腐臭?如果不如实交待,我们便将你拉进官府里!”语罢,一排士兵突然将厉飞围了起来,神色警惕的盯住厉飞背后的麻皮口袋。
眼前眼睛戴着黑布的人十分可疑,必须严查!
“哼!”
厉飞面若霜寒,冷哼一声说道:“我劝你们还是放下武器,否则待会儿受罪的,恐怕是你们。”
一排士兵一听,顿时气得恼羞成怒,其中一人站出来对着厉飞厉声喝道:“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撒野,去官牢里呆着吧!”
“上!”
手中的武器顿时一立,只见一排士兵手持着武器,满脸煞气的朝着厉飞冲来。
四周的人群见状,纷纷避让。
“无知。”
厉飞神色一冷,抽出腰间长剑,手中一阵急速变动,也是向着士兵们挥剑斩去。
嚯!
手中长剑如同阴冷毒蛇,游走于士兵之间,直钻人心!
叮!
再一次地拍掉一个士兵手中的红缨长枪,似乎不愿在这浪费多余时间,只见厉飞将长剑插入剑鞘之中,踏着一个士兵的肩膀,双腿一用力,向着城墙之上一跃而去。
咻!
恰如一道轻风,在城墙上一排排士兵大睁着双眼难以置信的注视之下,厉飞背着巨大麻袋,踏着青砖,消失在了城墙之上。
城墙下,还未缓过劲来的士兵们以及人群呆呆的望着厉飞所消失的地方,大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他们还从未亲眼见过,一个大活人居然背着一个巨大麻袋,像鸟儿飞翔一样的飞到城墙之上,然后消失不见。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这时,一道怒喝猛然将众人惊醒,只见一排排士兵手持着兵器,向着厉飞所消失的地方快步而去。
只留下寥寥几人看守着城门。
嘭!
一脚踏在一座房顶上,厉飞眼光一直,朝着一座高大的酒楼快步奔去。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厉飞立于酒楼之下,看着那牌匾上“聚天酒楼”四个烫金大字,厉飞无奈一笑,然后向着里面走去。
“这位客官,您这是……”
一踏进聚天酒楼的大门,一旁的小二便直皱眉头,一脸不乐乎的向着厉飞走来。
“客官,我们聚天酒楼可不欢迎像您这样……”小二刚想往下说着,只见厉飞不满的冷哼一声:“我找许一剑。”语罢,厉飞眼神冰冷的盯着小二,目光不曾移开半分。
“我们聚天酒楼哪有什么许一……”小二见厉飞神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心中则是气愤不已,不过当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昨日画面时,全身突然一个颤抖,惊恐的看了眼神愈发冰冷的厉飞一样,瑟瑟说道:“许一剑大人在…在三楼的凤…祥…阁。”
“算你识相。”
厉飞再一次的打量了浑身颤抖的小二一眼,然后背着麻袋,消失在楼梯转角。
呼!
待厉飞走远之后,小二浑身无力的倚靠在桌子上,脸庞还时不时的抽搐着。
想起昨天那大人一脸高深莫测,就连掌柜的也是对其毕恭毕敬,丝毫也不敢怠慢半分。
“你没事吧?刚才那眼睛上戴着一块黑布的人是谁?怎么会背着一个如垃圾般样的恶臭东西,真是煞了我们聚天酒楼的风雅之气。”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晚来几个月,昨天也没在的青衫小伙儿,小二冷笑一声,再次来到酒楼大门前,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他这是怎么了?好像一脸的不高兴?我记得我没有招惹到他吧?”青衫小伙儿一头雾水,只好干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
聚天酒楼,凤祥阁。
砰砰!
凤祥阁外,厉飞眼神闪烁,直到屋里传来一道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之后,厉飞一把推开房门,然后将其合上。
“老爷。”
将麻皮口袋放在地上,厉飞一步上前,对着不远处一个端坐在椅子上悠闲品茶的老者恭敬说道:“老爷,这次任务难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所以……”语毕,厉飞低头头颅,大气不敢出一口的望着自己的脚下。
这是一个面容红润,精神抖擞,仿佛吞吐之间便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散发一般的黑发老者,只见老者缓缓地端起一个精致的茶杯,吹了吹还算烫嘴的茶水,然后开口说道:“老二,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哦。”说完之后,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厉飞一眼。
“老爷…”厉飞心跳骤然加速,只好深吸一口大气,将在狱下之狱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给老者,唯独没有告诉老者有关江墨的任何事迹。
“哦?”老者轻呡了一口茶水,轻挑着眼角,“老大他们早已策谋已久?想要独吞明月剑?”
“是的。”忍住老者身上散发出的巨大威压,厉飞呼吸急促,双腿一闪向着老者噗通跪下,正色说道:“老爷,我敢拿性命担保,此次未能成功取得明月剑,与老大他们,定是脱不了干系!”
老者再次轻呡了一口茶水,目光如炬的盯着低着头颅的厉飞,眼中时不时的划过道道精光,若有所思。
“起来吧。”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老者手指轻点着椅子,嘴上不由叹息道:“看来是我许一剑走眼了,白白养了几头白眼狼畜生。”
不知道是说者无意,还是听者有心,厉飞忽然抬头向着老者望去,发现其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心中大感不妙。
碰碰碰!
急忙向着老者磕头认罪,厉飞此时只觉得心头已经凉了一大截。
许一剑,也就是老者见状,不住乎的摇着头,然后一手止住了还在往地上磕头的厉飞。
“那本古书呢?”
匆忙地将古书从胸前一个布囊里翻出递给许一剑,厉飞神情很是不自然。
不过这不自然之色,则是被厉飞隐藏得很好,就连许一剑在接过那本古书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出厉飞脸上的不自然。
“嗯,古书还在就好。”将古书随手放在桌上,许一剑站起身来,一头来到那个靠在墙角的巨大麻袋旁,手指轻点,只见刚才还是被捆绑严实的麻袋,此时已破碎成片。
顿时,一股滔天的恶臭便在凤祥阁中散开。
闻着扑面而来的恶臭,许一剑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一具极度溃烂的尸体,忽然虚空一指,对着尸体比划一番,然后又是坐回了椅子上。
“老爷,您这是…”厉飞面露好奇,心中则大为疑惑,这许一剑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以气封穴。”许一剑面色平静的看着那具尸体,开口说道:“这东西待会我会带回山庄。”
“这!”厉飞心中忽然一急,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见许一剑微微动怒的神情,厉飞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跪在地上,神情颓然不已。
他深知,许一剑要弟弟的尸首会做些什么。
呼!
吐出一口浊气,许一剑已是没有品茶的兴趣。
“老二,难道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许一剑眼中含笑的看着厉飞,这让后者十分不解,迷惑的望着许一剑。
许一剑侧了侧身子,翘起二郎腿,声音刹时间的就从之前的柔和之色,顺变为阵阵寒冷。
“我就很好奇呐,为什么有足足七人前去,就只有你才活了下来?你说,除了你们一行七人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余不明身份的人?”
冷!
坠入冰窖的冷!
厉飞哆嗦着身子,头也不敢抬的望着地面精美的地毯,脑海中快速转动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应对之法。
可惜厉飞久久也想不出什么,只好沉没不语。
“你出去吧,待我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之后,如果你没有骗我,那就是你衷心耿直,倘若你斗敢骗我……”语毕,许一剑身子猛地爆发出一股无形的杀意,一把托起厉飞的头颅,眼神如同幽幽炼狱一般,冷意彻人!
“是,老二知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厉飞目光狠戾的看了许一剑一眼,然后大步离去。
“这小子的性格可越来越犟了。”
见厉飞远远离去,以致于外面没有任何的脚步声走动之后,只见许一剑脸色猛然一冷,一把将桌上的茶壶给一把推倒在地。
“我可不信,这小子会对我将实话。”双目目欲喷火,许一剑一把提起墙角处的尸体,嘴上狠狠说道:“这件事,我许一剑定会查出整个缘由,老二,如果你斗敢骗我,我就亲手将你的魂魄给硬生生地扯出来!”
“明月剑,只能属于我许一剑一人,如果他人斗敢染指,杀无赦!”
嘭!
待许一剑离开凤祥阁不久,只见屋内摆放规整的桌椅板凳,不知是被外力所为还是什么原因,纷纷爆裂开来,木屑洒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