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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私塾

朝阳城,偏西北角的方向,一间私塾里,门口处有三人正在激烈的争吵着,里面隐隐夹带着学生们的朗诵之声。

“先生,您别生气,钱不是······”

“不行!”

“为什么?”

“我不想看见他。”那是一个身穿月白色袍子的儒生,身材修长,大约有个四五十岁的样子,脸上还算干净,下巴处留有三寸胡须。此刻,他正瞪着一双小眼睛,伸手指着下方一脸无辜的男孩。

“老爹,人家瞧不起咱们,不如我们回去吧。”男孩踮起脚尖,拉着一旁中年男子的大手哀求道。期间,他还不忘给对面的儒生做鬼脸。

“先生,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中年男子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儒生恳求道。

“实在抱歉,此子无药可救,你还是把他领回家中吧。”儒生一脸无奈的说道。

“哼,你才无药可救呢。”男孩很不服气,指着儒生的鼻子训斥道:“虽然我读书不多,但一些基础的文字还是认识的,你头上的招牌明明写着“有教无类”这四个大字,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本少爷还不稀罕呢,老爹,咱们回去。”说着,他便打算转身离去。

邵震天一手把他揪了回来,一掌拍在大腿上,大声喝道:“说的太对了!”

“笑笑,你有这份心思,老爹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先生,这下你没辙了吧,犬子如此天赋异禀,将来必定是一位名扬四海的大学士啊!”邵震天大笑一声,带着邵林光明正大的走进私塾。

“等等!”儒生叫停了他们,只见他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指着小脸发苦的邵林道:“你随我进来。”

“那我呢?”邵震天指了指自己,问道。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儒生直接大吼出声,丝毫不顾形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甚至连那原本朗朗上口的读书声皆是被其覆盖了过去。

“呵呵。”邵震天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生气,反而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神情低落的邵林,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教诲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书到用时方恨少······”

听着父亲说的一大堆名言名句,邵林的小脸上不禁一阵发苦,眉头微微一蹙,心中却没来由一阵感动。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些名言名句是老爹从哪里抄来的,但父亲以前一直都在兵营里,对文学一窍不通。今天的这番表现,可见其良苦用心。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读书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邵震天说完最后一句,略带留恋的看了邵林一眼,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余下一个愈发苍老的背影。

“最讨厌这句话了!”邵林暗自腹诽,但其脸上却渐渐呈现出了不舍之色,大眼睛微微发红,泛着泪光。

“磨蹭什么,赶紧的!”一只脚迈过门槛的儒生回头催促道。

“哦。”邵林小嘴微微撅起,安静的跟了上去。

······

翌日。

私塾的后院,学生们皆是聚在了一起,共同分享着童年的悲欢喜乐。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年龄稍大,个子高高的华服少年对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孩问道。

“邵林。”男孩淡淡地答道。

“少林?听说西方佛教便是叫这个名字,莫非你是个和尚?哈哈哈······”华服少年先是装作惊讶,随后忽然大笑了起来。

顿时,四面八方的学子们纷纷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这里。

“和尚是什么?”邵林好奇地问道。他想不明白对方听到他的名字之后为何会笑得如此“开心”,同样,他对“和尚”这个词也是感到了一阵陌生。

“和尚就是头上光秃秃的,整天念叨着罪过罪过的男人。”华服少年站在一旁教诲道。

“他们经常喝酒吗?”邵林忽然问道。

“咳咳,和尚是不许沾酒的。”有人好心提醒。

“那为什么他们老是说“醉过”,“醉过”呢?”邵林不解,绷着小脸,认真的看向一旁的华服少年。

“哈哈哈······”

众人先是一呆,随后莞尔,现场的气氛顿时被邵林的话语点燃了,大笑声,嘲讽声,嬉闹声······响彻了天际。

“小弟弟,别听他们的。”这时,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走了过来,穿着一件儒雅的白衣,头上戴有发髻,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手上拿着一本泛蓝紫色的书本。

“他们为什么要笑?”邵林似乎感觉众人看他的目光有点不太对劲,神情略显黯淡,清澈的瞳孔仿佛能够映照出众生百态。

“赵钰,欺负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很有成就感吗?”耳畔传来的纯真话语,让她一向平静的心中荡起了波澜,绝美的容颜上布满了愤怒带来的潮红。

“我说穆姑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欺负小孩啦?”赵钰一副痞子的姿态,与其身上穿着的服饰格格不入,坐在青石之上,翘着二郎腿。

“哼,我们别理他。”穆晴雪瞪了他一眼,拉着一旁目光呆滞的邵林打算离开。

邵林微微挣开了她的玉手,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朝着赵钰的方向看去。手心残余的一丝香气顺着他的鼻息沁进身体,抚平了莫名的伤感,心中升起了丝丝暖意。

只见他伸出了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指,对着赵钰挑衅道:“是男人就跟我斗上一场。”

“邵林······”一旁,穆晴雪欲言又止,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按下邵林的手指,硬是把他抱了起来,犹如抱婴儿一般,离开了此地。

一路上,众人纷纷侧目,随后指指点点,搞到二人脸上皆是通红一片,邵林更是满脸怒容,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邵林不断地挤开两侧纤细的玉手,不停的在她的怀里撞来撞去,试图挣脱慕晴雪的束缚。

“你先别这样。”穆晴雪脸色绯红,脚步加快了几分,躲到一座假山后面,见四处无人,方才放下怀里不太安分的邵林,美目流转间,天地皆是黯然失色。

“你很过份!”邵林揉了揉发红的手臂,对着一旁的绝色少女责怪道。

“你······对不起!”虽然心中有点恼怒,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对方比自己还要少上个六七岁。

“算了,我要回去。”邵林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褶皱的衣物。

“你真的是来读书的吗?”穆晴雪很是怀疑眼前的男孩是来读书的还是来捣乱的。

“废话,不读书,如何维护男人的尊严,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邵林一时兴起,竟是将父亲整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给说了出来。

穆晴雪一听,似乎来了兴致,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亲切的问道:“那女人呢,你总不可能当一辈子的书呆子吧。”

“哈哈······”邵林似乎很兴奋,咧嘴笑道:“任她绝代风华,我自昂然而立!”

穆晴雪娇嗔一声,调侃道:“还昂然而立呢,刚才是谁脸红来着。”

“······”

“好了,不逗你了,我叫穆晴雪,你可以叫我姐姐。”穆晴雪白了邵林一眼,自我介绍道。

“你叫我“笑笑”吧,老爹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邵林低着头,不敢去看她,先前的男子气概皆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笑笑?来,给姐姐笑一个看看。”穆晴雪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躬下身子对着邵林调笑道。

“笑你个头。”邵林绕到她的身后,“啪”地一声,在她圆润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迅速朝着人多的地方飞奔而去。

一路上,尘飞满天,落叶被他踩的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在他的身后,穆晴雪僵在了原地,嘴巴微张,怔怔地看着邵林越渐远去的身影。

感受着屁股上传来的酥麻之感,少女白皙的脸上呈现出了一层浅浅地绯红之色。随后,一阵恼羞成怒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私塾后院。

“小流氓,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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