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疑似晴天丽日。
峨眉江边桃花丛丛,芙蓉相伴,芍药盛开,馥郁飘散。
花丛中,笙遥和薛涛挤在一块儿,盯着花朵上的一对儿蝴蝶在看。
薛涛手扶花枝儿,笙遥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薛涛的手,薛涛含羞缩回手,娇腆地看了笙遥一眼。笙遥也缩了手,两人对望着,都露出羞涩的神情。
薛涛低了头对笙遥说:“笙遥,为何蝶儿总是成双成对啊?”…
笙遥随即笑了回答说:“物同人理啊!《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蝶儿也是在逑吗。同理,也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所以就追来追去的嘛。”
薛涛含羞地白了笙遥一眼,微微笑了,算是对其答复的满意。
“笙遥……”薛涛轻声呼唤道。
“嗯?”笙遥等待着薛涛的话语。
薛涛沉思片刻说道:“笙遥,你看蝶儿形影相随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是多么令人羡慕啊!可是……”
“薛涛,你是仙女下凡,才如锦江之水,貌堪闭月羞花。我多想也与你相携相拥啊……”
笙遥话音未落,就被一声凄凉巨鸟鸣叫声打断了。
两人震惊地仰头看向天空,天空一片绮丽的彩霞,四散着万道霞光。
霞光之中,彩云之下,两只巨大的孔雀在徘徊、盘旋、缠绕着飞翔,分开又聚首,聚首又分开,好似缠绵悱恻不忍分离,同时,发出幽怨、凄凉的鸣叫。一声接一声悲凉的鸣叫,越来越响,渐彻天空。
片刻之后,一只孤雀猛然扭头急速飞远了,钻进了霞光里。另一只,则孤独地鸣叫着,盘旋着,忽然坠向了大地。鸣叫声戛然而止。
薛涛惊恐至极一下子扑进笙遥的怀里。
笙遥轻抱薛涛,轻轻地摩挲着薛涛的长发,声音凄凉地说道:“可是,可是,……”笙遥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薛涛,可是‘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也让人心寒啊!”
“让人心寒啊!”、“让人心寒啊!”、“让人心寒啊!”“啊,”、“啊!”……一连串的回音飞向远方,回荡在青山绿水之上,渐弥天际。
薛涛不寒而栗。
“笙遥——?”薛涛惊恐中欲抱紧笙遥时,突然发现笙遥不见了,尚还环绕着的双臂间空空如也。一阵清风而起,花瓣雨自天儿降,几瓣儿花瓣飘飘摇摇地飘落进她的怀里。
薛涛惊异地四下寻找,四周只是飘逸的雾霭中隐隐闪现的花丛绿树,哪里还有笙遥的影子?薛涛立刻呼唤道:“笙遥”、“笙遥”“笙遥——,呜呜……”
……
“薛涛,薛涛,你醒醒,醒醒,怎么了?怎么了?做梦了吗?”
薛涛一下子被从梦中推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琦玉正站在床沿轻轻摇晃着自己呢。嗷,原来自己是在做梦!薛涛赶紧坐了起来,可是还没完全从梦里的情绪里走出来。笙遥呢?笙遥现在干什么?按说,他应该来看看自己了!他为什么不来看看自己?难道他嫌弃了自己了?大可能是嫌弃自己成了娱妓了!做的梦就不是个好兆头。薛涛又想起,她和笙遥曾经树下共读过《孔雀东南飞》的,读的两人泪都沾襟。也许只是自己的日有所思罢了!笙遥不会轻易就扔下自己的。
“薛涛,姐姐问你呢?”琦玉又使劲推了她一把,她才缓过神来,赶紧抱歉地说道:“嗷,姐!没呢!”。
“没呢?没呢怎么还流泪了?你做噩梦了?快翻过枕头来吧,好压住噩梦。”琦玉赶紧过来替她翻过枕头又摸摸她的额头。
薛涛赶紧抹了一把脸,果然,脸颊上还正流着泪水。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姐姐,不是噩梦,不是的。你放心吧。我只是……”说着话脸上就有点红了。
琦玉笑了,猜想着了她的梦境,就开玩笑说:“梦到初恋情人了?”
“哪里呢?哪里呢!哪里有初恋情人啊!”薛涛粉红了脸儿连忙辩解。
“可是你却一直在喊什么‘笙遥’、‘笙遥’的呢,嘻嘻……”
薛涛脸儿更红了,不再辩解,马上问道:“嗯?我这是在哪里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