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留不住,平行伤好后执意要走,安平舍不得。
平行牵着他外婆的手,轻轻地说:“父亲母亲历经千辛万苦,才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如果我不保住它,父母的牺牲就白费了,外婆不用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等我回来时,外婆一定能看到我的成长。”
安平城主念念不舍,但是却很欣慰,轻抚平行的脸:“你执意要去,我也不拦你,我虽然与那天童大仙熟识,我也不送你过去,你驾一叶小舟,沿着你父亲平成君的轨迹去吧,这一路定能让你受益匪浅。”
“孩儿正有此意,父亲能闯得过汪洋大海,我也一定能!”平行的眼神异常坚定。
第二天,一大早,平行就动了身。众人在岸边话别,安平递给平行一张小纸。
“你父亲瀛洲归来,并未向他人提到过这次旅行,我只在他的一首诗里看到了对这一路奇怪的描述,你带着,或许有用。”
平行接过来,低头一看,四行小诗:
人世无常生转死,
红海循环死后生。
瀛洲有路天作底,
苦水无涯底为天。
完全搞不清头绪,只好先收下,话别众人,坚决启程。
安平城主看着孤帆一座,飘荡无依,渐渐消失在蒙蒙海雾中,顿时也湿润了双眼。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刚开的旅程平稳又乏味,到时那行小诗,平行常常拿出来钻研,却也不明其意。
不知道行驶了多少天,一天,平行远远地看着前面的海变了颜色,是一片血红。还散发着蒸腾的热气,红海到了!等到开进这片海域,平行舀了一瓢海水来看,滚烫冒泡,充满血腥味,心中很是恐惧。这时船头突然碰倒了什么坚硬的物体。平行赶忙去看,船已经快速地经过了那些东西,像是水下的礁石一样的物体。平行原本正高兴,看到礁石,一定离岸边不远了。
然而放眼一看,这些礁石竟然很有齐整,一直绵延到看不到边。船的另一边也是一样,这是个什么建筑?!平行感到不安,急忙调转船头,想驶离出去。但是还是晚了,突然天旋地转,海平面居然慢慢快速升高,平行趴在船舷一看,那个无边无际的石头带居然飞了起来,脱离了海面,。平行四周一看,原来这是个无边无尽般巨大的石头桶,舀着海水就升到了半空中,船身碰倒的就是石桶的边缘。
还没等平行唏嘘感叹,水流突然往桶中央冲,到了中间又静了下来,平行的船稳稳地落在了水面正中央。
平行心想,“果然是仙境啊,这么奇异。待我飞出去看个究竟。”纵身想飞,却丝毫未动,试了好几次,依然没动,又转念试了其他的法术,毫无作用。
“仙海里,屏蔽一切法力啊这是。”平行累的瘫倒在地。这才发现水位正在慢慢下降,越来越快,等到快漏到见底了,平行看到水下有个巨大洞,正在流水。而桶身越来越窄,判断之前石桶的猜测不正确,这是个巨大的倒立石锥啊!
等到快要见底,平行用力一跃,想趴在石壁上,却没想石壁平滑异常,“啊!”的一声,平行和船也随水漏了下去。
这声“啊”还没有收声,平行和船却稳稳地落在了海面,还是那片红海上。
平行这才看清那石锥的全貌,遮天蔽日,巨大雄伟。平行心头却满是不屑:“天童大仙啊,你这一出是要干嘛啊。”折腾累了的他正想休憩,却看见那石锥突然下降,而身下的海面又再一次升高。原来这是两个石锥啊,眼看着上面的石锥下去了,原本身下的石锥却飞到了刚刚的位置,又开始漏起水来。而平行和船又稳稳地停在了水中央。
平行赶忙起身划船,想冲到石锥边缘,却徒劳无功又被漏了下去。这次到了下面,平行不敢怠慢,赶忙划船冲关,却想被算计好一样,每次都被舀起,漏下,舀起,漏下。如此往复!
七日之后,平行筋疲力尽,这样下去会被困死在这里。精神恍惚念起父亲那句诗:“人世无常生转死,红海循环死后生。”突然恍然大悟,死为生,置之死地而后生,出路在海里!
然而海水还是那样滚烫吓人,平行扔一条死鱼下去,瞬间就烧化成灰,这倒不像水,像岩浆!可想想不能眼眼睁睁地再这等死,身上还有责任和使命,心一横。转身跳入海中,谁知却像掉到地面上一样,身体接触到的海水变得坚硬平滑,又不烫人!平行兴奋地站起来,踩了踩了,很硬,转头听见上面的石锥又要下来了,起身就跑,在这海面上跑了起来!等到自己踩着的石锥飞上了海面,平行站在边缘往下一看,其他地方还是湛蓝的海,红海就停在这大锥里。
平行稳了稳,吸了口气壮壮胆,纵身跳下,噗通一声落在碧海里。兴奋的他看看身后的那两个大锥还在不停地反复循环,挥了挥手,就向前游去。
平行在海里捉到了几只大鱼,吹起了鱼鳔扎成了筏子,掰下鱼鳍做了船桨,向着瀛洲划去。
七日过了,又过了七日,不知过了多少日,每天见到日生,知道方向正确,却见不到任何岛屿舟船。
平行开始一个劲的滑啊滑,终于到了心力憔悴的那一天。平躺在水面上不想动弹,仔细一看却大吃一惊,正当空,虚无缥缈,倒映出一座岛屿,无数的亭台楼阁。自己要寻的瀛洲,竟然在头顶上。
平行一开始多少兴奋,后来又多少失落,怎么能上的去。这次他很快想到父亲的那句诗,后半句是:“瀛洲有路天作底,苦水无涯底为天。”
琢磨啊琢磨,到底什么是天为底,底为天,糊涂啊糊涂。这水又苦又咸倒是真的。“你说父亲要提示,什么不给个明白话,搞这些迷糊人的。”平行埋怨着,却貌似有了头绪,“我上不去,我可以下去啊,对下去。”
深吸了几口气,翻身就下了海,一直潜啊,潜,觉得自己快被压死了,要被憋死了,也不回头,终于看到幽深的海底露出一丝光亮,心头大震。一个猛子,潜到了光亮处,是一个小洞,光是里面漏出来了,平行感觉快不行了,最后一口气力钻了进去,却是豁然开朗,洞这边,是从海底往上升,一下子扎出了海面,平行连连吸气。转头一看天,这片天倒映的是一片汪洋大海。
天为底,底为天,仙境果然不一般,平行开心的笑了,为自己闯了过来,也为父亲当年的机智。看到岸边,连忙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