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得了病总治不好,就会病急乱投医。
他本来对何来的话是不认同的,但晚上向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没干,心里隐隐地有一种说不出的希望。
或许真的有转机呢,也或许它真的对我有帮助,他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成功销售的一百个经典小故事》心里想。
终于在思想上激烈斗争了半小时后,他没有抵抗住内心那丝渺小的希望之光,从床上下来,打开台灯,翻开了那本或许能打开他光明之门的书籍。
他先浏览了一下目录,并没有他感兴趣的标题,如果真他让把这本书通读一遍,那必将是极度痛苦的,还好何来说过只要看一下他标注的那几篇就好了。
他看到有三篇是用黑色记号笔标注出的,他打开第一篇,发现书被折过角,而且纸张也比其它页毛糙一些,应该是被经常翻阅所至,上面斑斑点点,有些字下面还被画了圆圈,显得读它的人觉得这些字是重点。
已经过了午夜,李大碗、张楚、小棒槌都已经熟睡,虽然对面的男生宿舍里还有一半亮着灯,但都很安静,不像刚下晚自习时整个楼都吵吵闹闹的。
他一字字地读着,每一个字都看的很认真,刚才还不屑一顾的小文章,现在他却看的极严肃,好像它们就是明天考试的答案一样,不仅要看,还要用心地记下来,烂熟于心。
三篇文章总共也不过四五千字,他却看了半个多小时,看完之后他站起身,轻出一口气,脸上微微泛出红光,他似乎明白何来想告诉他什么了,有些话是不好明说的,或进或退何来让他自己选择。
他来到阳台,夏末的天气格外清爽,夜空里繁星闪烁,簇拥在月亮的周围,偶尔有云飘过,遮挡住月亮的光辉,但一会儿月亮又会重新亮起来,他觉得最近这些天里,他就像那个月亮,不停地有云层漂过,让他忽明忽暗,看不清方向。他一直觉得自己有着“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英雄气概,现在看来他不光没有,而且是一点没有。
望着满天星斗,他突然想许个愿望,他这个无神论者,竟也相信起宿命论来,他轻轻一笑,笑自己竟然会像女人一样犯傻。
就在他想转身回屋的时候,突然天空划出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远方。他突然双手合十,对着流星的方向,心里默念着:得到她,得到她,得到她……
和“病急乱投医”相呼应的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突然发现,他似乎有点失去自我,他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如果放以前,他肯定认为这是不对的,一个人肯定要坚持自我,任何事都不能让其动摇,但现在他却犹豫了,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曾经所坚持的认为绝对正确的东西,但一秒钟后,他又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重构人生观,而是得到她,没有她,不要说人生观,他整个人都要崩塌了。
他回到屋里,重新躺到床上,他从来没有发现他的床这么软、这么柔,他像躺在棉花山里一样,怎么躺怎么舒服,不对,不是棉花山,是棉花糖山,香甜美味,他的口水流出来了。
“老大,老大,醒醒,快醒醒。”
正当他要咬一口棉花糖山的棉花糖的时候,突然他听到小棒槌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已经到早上,眼前棉花糖一粒也没有,口水倒是流了一枕头。
“哈哈,末末,做什么美梦呢,流这么多口水?”李大碗笑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保证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梦,对不对?”张楚说。
“呵呵,马上就要吃到嘴了,你们等着吧。”他跳下床,狡黠地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对啊,发现没有,”张楚对李大碗说,“跟昨天不一样了,精神头儿又起来了,”然后他又转头对王末说,“你这此起彼伏的情绪波动还真让我有点不习惯,我觉得你现在肯定不正常,你是神精病还是精神病?要不要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去,这种病可是宜早不宜迟。”
“你自己看去吧,你这种肤浅的人肯定理解不了我们这种深刻的人自我调节能力的强大。”他说。
“这么说你已经走出低谷,开始展望明天了?”张楚说。
“哥们一直就在谷上面站着呢,用不着走出。”他说。
“这还有疗伤爱情的作用吗?”李大碗拿起他桌子上的《成功销售的一百个经典小故事》,一边翻看一边说。
“等你失恋的时候借你看看。”他说。
“那我还是别看了,”李大碗说着把书又放回桌子上,“你还是自己留着看吧,一定要保管好了,八十岁之前你都用的着。”
“废话不多说了,你们就等着我凯旋吧。”他说着拿起脸盆去洗脸了。
洗脸的时候他已经制定好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一步步循序渐进,肯定能成功,他似乎又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她的笑,看到她美丽的脸,看到她的一切……那天她真的是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