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时钟会停在某年某月几点几分,还总是不停的在抱怨,上苍的不公,为什么不是自己一出生就有着亿万财产等着自己去继承。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不想住着高楼,盘中有肉,杯中有酒。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不想把春天留住,把冬天赶跑。把青春留住,永远不老。把至爱留住,把仇恨抛掉。人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我在年少时却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我的父亲,抱怨他没有给我创造出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在人前拿来可以去炫耀的用财富提高的高贵的出身。
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小学文化,出身在山区一个贫瘠的小山村,祖祖辈辈都是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家里一年到头只靠着3亩薄田种植西瓜以此为生,拉扯着3个孩子,我是当中的老二、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童年的记忆中总是吃着上一顿没有下一顿的日子,衣服是姐姐穿小了的妹妹穿。
尽管这样父亲从没有让我们辍学,只是一到交学费的时候父亲总是走遍了所有的亲戚,低下头、拉下脸、去借。
每见此我都会一边心痛难当,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抱怨,父亲的无能,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村里所有的壮劳力都背井离乡去了大城市打工的、淘金的、做生意的,大多数都发了财。
每每回家都大包小包的礼品,老父老母的营养品,老婆的金首饰,孩子的新衣服、新书包,好个羡慕,眼馋,唯独我的父亲老婆、孩子、热炕头,始终坚守在3亩薄田上,他倒也知足。每每干完农活到了晚上炒把花生仁喝上2两小酒,这就是父亲一生最大的乐趣,为此我从心底里鄙视,痛恨,父亲的碌碌无为,不思上进。
可作为当时还是孩子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在心底里默默的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不要跟我的父亲、我的祖辈们一样做一个如此平庸的人。
于是就在我上中学二年级的时候,随着我们三个孩子的日渐长大花销增多,一天天看着家里的日子举步维艰,债台高筑。
我自动辍学了,跟随着村里的几个伙伴走出了那个令我痛恨的家,那年我年仅15岁。
大都市的繁华,高楼耸立,马路宽阔平坦无比。汽车虽都有四个轮子、可样式、品牌、让我眼花缭乱。“哪一辆才是最好、最贵的!”。
我和一个同伴春玲初到GZ市开始是在一个酒店做服务生,工作之余就喜欢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穿梭不停的车,脑海里好记录下每辆车的品牌、样式、猜测着它们的价格。
从那时起我就有了一个梦想,存钱、出人头地,一定要买一辆不算最贵也不算最差的汽车,然后开回家衣锦在还乡,让我那个不思上进只甘愿做井底之蛙的父亲看看,我会和他有着相反的不同的人生,我在酒店里一干就是3年。这3年里我从没有回过家也没有给家里邮过一分钱,父亲倒是常邮来书信一是嘱咐我吃好、喝好,二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三是家里一切都好不要挂念,在书信里父亲从没有向我要过一分钱,即使是春节。
酒店尤其是春节订单更多,向我们这样跑堂的服务小女生更为忙碌,当然这时候也是大丰收的时候拿的奖金、加班费、最多的时候。可我的贪欲也随着我的年龄还在不断的膨胀,最终当我看到自己的存折上有了6万元的时候我辞职了,我的同伴还依然留在了酒店继续做服务生。
我拿着我的全部积蓄从GZ市一个服装厂进了一批时下服装,乘坐火车货运来到了TJ市。
在一个早市租了一个摊位,晚上还要骑着大三轮装载着货物到夜市上去叫卖,那段日子风餐露宿,虽苦,但心怀一辆汽车气老爸的梦想,想想这再苦也不觉得苦了。
其实父亲就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主儿,我就是拼了命挣下了半个世界他也不会眼热,一直以来其实都是自己在跟自己在较劲,可谓是欲壑难填。
当自己有了可以买一辆夏利能力的时候,自己却看不上了觉得桑塔纳好,当自己有了买一辆桑塔纳能力的时候,自己却又看不上了,又觉得奔驰好,所以汽车一直都没有买。
我卖了两年的服装收入也颇丰,一年下来出了房租、吃用,能有5、6万的入折。这时我已20岁了,父亲的生活依旧一贫如洗住着祖上留下来的三间土坯房,屋里老式破旧的家具都没有了漆色,手摸上去一不留神手上就会扎上木刺。唯一变化的是父亲此时比2两小酒半碟花生仁儿多了一个乐趣,那就是到隔壁的叔伯家去蹭电视看。
于是乎一台21寸的黑白电视机就成了父亲半生的梦想,姐姐比我大3岁也是中学没毕业就早早的走向了社会。
开始在家帮着父亲务农,19岁就嫁了人,姐夫是同村的他和姐夫是自由恋爱结合走到一起的。起初父母知道后都极力的反对这门婚事原因是姐夫是个孤儿,自幼是姑姑养大成人的,穷的比我的父亲还不及连间草房都没有,一直是借住在其舅舅家,加上姐夫自幼缺失父母,姑姑疏于管教姐夫自幼养成了无拘无束懒散的习惯,成人后又好吃懒惰、好赌、酗酒,唯一可数的是长相还不错在村里也算得上是个美男,白白的皮肤、瘦型、高挑的身材、浓眉大眼、高鼻梁,也正是如此才让姐姐不顾一切的和姐夫走到了一起。
如今他(她)们3离3复磕磕绊绊走过了20年的婚姻,事实证明有爱的婚姻不一定就幸福,没爱的婚姻不一定就不幸福。
再说说我的妹妹吧!她比我小三岁她倒是嫁了一个比姐夫勤劳老实本份的外村人,相同的是我的这个妹夫是家里的独子由于家庭负担大,家有精神病的父亲和有患病瘫痪的母亲。
他和我这个姐夫是一样的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一样的贫穷。所以我的父亲这个一台21寸的黑白电视机的梦想不仅仅是他的梦想,也同样是我的一个姐夫一个妹夫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