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安盘坐在床上,低着头一下一下的使劲擦着左胸上的一块椭圆形淡红图案,很是苦恼。
就在她睡着前,这个图案还不存在,而在她十分钟前起床时发现戴了十年的椭圆形玛瑙吊坠碎裂之后,就在胸口发现这玩意了。
擦了又擦,皮都擦红了,图案还在那里,王睿安郁闷的不行,她干脆放弃,转而对着放在腿上的四块碎玛瑙发愁。
这东西可是自家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传家宝!
据过世的爷爷说,这玩意儿至少是从唐代,一代代爷传子,子传孙这样传下来的,虽说不是很信,但架不住爷爷天天嘀咕,不信也得信了。
而且据她爹说,这玩意在她爹才几岁的时候她曾爷爷也这么对他说过,所以,这东西,至少也该有个上百年历史了,至于为什么这东西现在在她手里,那完全是因为他爷爷临终前跳过了她爹直接传给她了,她爹到现在还生气来着,搞的她一边要遵从爷爷遗愿不离身,一边要藏的严实不让她爹看见生气。
不过,现在,她需要考虑的弄清楚胸口这块图案是怎么回事。
“安安,下来吃饭了”
“就来了!”听到妈妈喊吃饭,王睿安叹了口气,一边回了句,一边把碎片拢吧拢吧拿了眼镜布包起来,放进了抽屉里,就套上睡裙穿上拖鞋下楼了。
楼下餐厅里,王妈妈把两碗饭放到餐桌上,就坐了下来,一边看这王睿安下楼,一边说:“安安,你暑假打算怎么安排啊?”
现在是6月13号,高考结束,估分完了,王睿安估分不错,考试发挥正常,不出意外的话能被B大录取,所以王妈妈这心情也就很好,就问起王睿安的暑假打算了,不过也是惯例的问问,这孩子从初中毕业起每年暑假都要出门旅游。
“妈,我打算明天开始,从云贵那边逛一趟,这次假期长,可以多花点时间慢慢逛,还可以拍点照片回来。”
王睿安拉开椅子坐下,一边端起饭碗一边不出王妈妈意料的回答。
她寻思着,这一趟时间长,至少暂时不用看她爹那张后爹脸了,而且,云南那边好像有产玉器珠宝吧,可以到那边买个一样的玛瑙吊坠替代她家传家宝,并且,她还有些猜疑,需要一个人独自试验下。
“那你一路上小心啊,到了一个新地方就给妈打个电话啊。”王妈妈顿了一下,又关心的问:“这次出去时间长,钱可够了?不够妈给你拿点。”
“不用了妈,上次爸给的钱还剩不少,够用了。”王睿安拒绝了妈妈的提议,没钱,她会直接找她爹要,她妈每个月就那么点钱,还从不找她爹多要点,她怎么可能还找她妈要呢?要钱就找她爹要,反正,她爹那德性,她不帮他花也是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花。
吃完饭,王睿安洗完了碗,擦擦手走出厨房,就看到王妈妈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她有点心疼又有点气,到底母女连心,走到沙发前,挨着王妈妈坐下来。
王爹王妈作为七十年代生人,赶上了发家的好时候。
王爹为人精明,脑子灵活胆子大,十几岁时就开始倒买倒卖,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后又扯起一只建筑队,干起了圈地建房俗称地产商的活计,最近三两年趁了市场好,又在民间借贷这块插了一手,如今家产少说也有上十个亿。
而王妈则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贯以夫为天,为人又木讷,打家里富裕起来十几年了,还是一副农村妇女的模样,加上生的又是个女儿,这些年娘家人又全都没了,如果不是因为打一开始家里有个说一不二的公公坐镇,早在王爹刚发家那会就被哪个小三挤掉了。
王睿安敢说,如果不是这十年外头没有私生子生出来,打她爷爷十年前过世起,她母女两就给她爹扫地出门了。
不过,其实也没差多少,除了没有小三带了私生子找上门外,她母女两现在过的日子也够憋屈的,她妈常被女人找上门挑衅,她爹经常性见不到人,她在学校里老给人指指点点,好在物质上她爹还是挺大方的,正常范围内,她要多少她爹就给多少。
至于为什么王睿安这么肯定王爹外面没有私生子?
哈,他爷爷可是个重男轻女得厉害的老顽固,居然会在王爹发迹后那么护着她们母女还打走了三个挺着肚子找上门的三,而在那之后再没发生过小三挺着肚子上门的事情,甚至最后临终前把当着她爹的面把传家宝隔代传给了她而她爹也认了,光这些就足够说明问题了,何况还有王爷爷临终前交代给她的那句话:她老王家每一代注定只有一个子嗣。
她母女两就是靠了老王家的这个特性才能这么活下来的,有时候想想都觉得悲哀。
而最悲哀的还是王妈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无论王爹怎么对她,只要哪天王爹对她好声好气的说两句话,王妈就完全忘掉了以前一心一意的听王爹的话了。
至于现在,她每天就这么守在屋子里等着王爹不可能打来的电话,一两个月才可能回来一次的身影,任王睿安怎么劝她平时找点事情干散散心都不成。
低头想了下,想再努力一次,王睿安跟妈妈商量:“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逛逛?云贵那边风景很好,风俗也和我们家这边很不同,很有意思的。”
王妈立刻摇头说了:“不了,安安,妈一把年纪了,还跑这跑那的做什么,而且,你爸他一个人没人照顾也不行啊。”声音越说越小。
王睿安吸了口气,又劝她:“你看爸上星期不是回来过一趟了吗?据说这次他出差还要大半个月,趁这空挡,妈你陪我出去走走吧,以后我上大学工作了,可就没时间再跟妈出去走走了啊。”
“你爸还要出差大半个月啊”王妈妈犹豫了。
早就知道妈妈性子的王睿安很肯定的撒谎说:“是的,我之前估分出来给他报喜的时候问他的。爸也不在家,你就陪陪我吧。”
不指望妈妈能有什么大改变,只希望她能过的开心一点,虽然,这开心不开心的,也各有各的看法。
“我还是不去了吧,天这么热啊,安安,要不你也不要去了,等你爸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出去好不好。”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王妈妈又变了主意,反倒劝起了王睿安:“上回你爸回来让我跟你说个事,安安,你那个坠子呢,你爸他说他找了个专家咨询过,好像真的是古董,还是什么老早前的老古董,他想拿去找专家测一下,让我跟你说下。”
王睿安暗里咬牙切齿,果然又是这套把戏!
想要坠子又拉不下脸自己来要,就又来骗妈妈,这都是最近几年来第几次了?这次居然用想测测是不是真古董的借口!
不过,现在先得安抚好妈妈:“妈,这坠子是爷爷给我的传家宝,以后要传给后人的,到底是不是古董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古董,爸他又不缺钱,测了也没有意义啊,万一真的测了是真古董,值大钱了,让人知道了想要怎么办,这不是找麻烦吗?而且,我听说,有些搞古董的可黑心了,仗着懂行,拿了人家的真货回去鉴定,还回来的就变成假货了!咱们家这坠子要是运气不好碰上这种人可怎么办?你跟爸说,坠子我不同意拿出去鉴定啦。”
王妈听王睿安这么一说,也给吓住了。
这个坠子可是王家祖传的宝贝啊,要是在她们手上给人掉了包,她以后到了地下怎么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啊!
于是再不提这件事了。
给这事一搅和,王睿安也没有心情再劝妈妈跟她出去旅游了,安抚好了妈妈之后,就上了楼,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弄明白胸口上的记号,至于她爹回来要坠子,反正她要出去旅游两个月,足够她买个假的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