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即将走到小茶馆的翠儿,田斌是担心不已。
“你们两个去守住其他的路口,要是看到穆家的人来了,想尽办法都要转移他们的视线,拖延时间。这穆三小姐的贴身侍女我来摆平。”田斌吩咐着手下那几个田府家丁。
田斌略微地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着翠儿那边走去了。
“呦!这不是翠儿姐姐吗?咱两真是有缘呐!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你。”田斌贼笑着,和翠儿打起招呼。
“怎么又是你啊?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整天好像在跟踪我似的?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会遇见你?”要是搁在往日翠儿还会和田斌闲聊几句,但是今天却在着急地寻找三小姐,根本没有时间搭理田斌。
“翠儿姐姐,您多虑了,我怎么会跟踪你呢?看你这神色匆匆的,有什么事吗?”田斌问道。
“今早与我家两位小姐逛庙会,有一个人过来对我是问东问西的,好不容易把他打发了,可是却发现跟我家小姐走散了,你说这庙会上这么多人,要是再遇到上次戏院子里的那些事,你说该怎么办啊?”翠儿焦急地说道。
听完翠儿的话,田斌心中暗笑道:“翠儿姐姐,你就放心吧,你家三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上次戏园子里的事可闹得满城皆知,现在全北平城,还有谁不认识穆府家的三小姐?谁敢自讨没趣,那准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现在找不到我家小姐,你叫我怎么回府跟老爷和夫人交代?”
“翠儿姐姐,要不这样,我带人帮你一同寻找你看怎么样?要是到了晌午还找不到人的话,就报巡捕房吧。”
“你帮我一起找?那怎么好麻烦你呢?”翠儿虽然嘴上说怕麻烦,但是心里却是希望得到帮助的。
“有什么好麻烦的,实不相瞒,我也在寻找我家少爷呢,今早我家少爷说要出来走走,可是这庙会人太多了,就走散了,我带着府上的家丁都找了好一会了,这不就遇见你了。”
“嗯,那好吧,就劳烦你了。”翠儿说着就要朝小茶馆的方向走去。
“翠儿姐姐,后面那条街我刚刚已经找过了,我看还是到琉璃园找找吧,那里热闹,说不定我家少爷和你家小姐都在那呢,要不咱们过去找找?”
“嗯,那好吧。”
街道这边发生的事情,田德福在小茶馆是全部看到了,看到田斌这么机灵地把翠儿支开了,田德福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玉珍,三十那晚,北京大戏院可谓是名家汇聚,好戏连连,我已经订好了雅座,到时可否前来?”
“这...恐怕,恐怕是来不了,我被父亲禁足在府上,若不是今日与我娘到庙里烧香求愿,也是出不了府的,恐怕我难以前去。”穆玉珍遗憾地说道。
“玉珍,若是出不了府那就罢了,若是可以出府可一定要来啊,那****会在戏院等你的,二楼天字号雅座。”田德福略微遗憾地说道。
“好,要是我能出府的话,定当前去。”虽然穆玉珍答应了,但是田德福却没报多大的希望。
二人边吃边聊,谈古论今,田德福这些时日以来躲在书房读的那些‘之乎者也’都快不够用了,好在已经快到晌午了。
“玉珍,时间也不早了,去对面酒楼吃个午饭吧,吃过饭后,我派车送你回府。”
“时间是不早了,想必我爹娘都已经心急如焚了,要是我再不回府,怕是翠儿那丫头就要被我爹动家法了。吃饭还是改日吧,来日方长,总会有时间的。”本来穆玉珍只打算在茶馆小憩片刻,没想到却遇见了田德福,这片刻却变成了整个上午。
“那好吧,就改日吧,今天我送你回府吧。”田德福还想与穆玉珍多相处一会。
“不必了,要是被府上的人看到,我坐你的车回府,我爹又要数落我了,你知道的,我爹对你有些偏见。我做黄包车就好了。”
听到穆玉珍说,他爹对自己有些偏见,田德福心里总感到有些别扭,自己本来名声就不好,那怎么能叫偏见呢?也就是这个刚刚从日本留学归来的穆玉珍被自己的伪装骗住了,一想到这里,田德福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
“德福,你傻笑什么?”看到田德福的傻样,穆玉珍有些好奇地问道。
“能与你相识,实在是三生有幸,怎么能不叫人高兴呢?”
“黄包车。”田德福向街边拉黄包车的招了招手。
拉黄包车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满脸沧桑。
“二公子,您有什么吩咐?”拉黄包车的恭恭敬敬地问道。
“这位小姐是我朋友,你把她送到穆府。”田德福说着,给了车夫一块大洋。
“你们认识吗?”听到车夫叫田德福二公子,穆玉珍好奇地问道。
“田府二公子北平城谁不认识啊?原本我们在这里拉车就赚不到多少钱,这城里的恶霸还要强收保护费,不给就打我们,还是二公子出面教训了那些恶霸,我们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赚些脚力钱,二公子可是我们的恩人啊。二公子,这钱我怎么能收呢?这位穆姑娘与二公子真是郎才女貌,想必二位一定不是一般的朋友吧。”车夫说着就要把钱递还给田德福。
“老王,今日我也没带零钱,这一块大洋你就收着,王嫂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一天又赚不了多少钱,又要给王嫂看病,还要养活一家子人,你不收钱我于心不忍啊!”田德福关切地说道。
“这...那就多谢二公子了。穆小姐请上车。”车夫恭恭敬敬地把穆玉珍请上了车。
“德福我就先回府了,改日再见。”听完老王与田德福一席对话,穆玉珍对田德福的为人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在她的印象里田德福是个大好人,正人君子。
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黄包车,田德福心里舒坦了许多,今日终于又与穆玉珍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刚才车夫说的话并不是性口雌黄,而是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