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着大地,一切仿佛是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银色的海洋,街边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一个翩翩起舞的少女,又像是站岗的哨兵,威武又不失一份亲切。城中广场上熙熙攘攘,小商小贩们叫卖着他们的商品,一众旅客们乐此不彼的讨价还价,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书写着这个小城的纷纷繁繁。远处白色的尖高高的耸立着,那是我们的大教堂,周末人们做礼拜的地方。突然教堂那边传出来一声响亮的“桄榔”,巡夜人和牧师的叫骂声随即想起,这是哪个顽童又打碎了教堂的窗玻璃吧。白镇的晚上灯火通明,运河里的水照着天上的月亮,倒映着岸边的灯火,清风吹过水面,荡起了一片波光粼粼。
夜晚的白镇热闹嘈杂甚至超过了白天,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街边、店里叫嚷喧哗,大声的宣泄着一天的疲惫。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孩拎着一只兔子在河边的街道快步前行。毫无疑问,兔子已经死了,粉红的眼睛如琉璃般平滑清冷,血迹染红了洁白的皮毛。大概是经常不见阳光的关系吧,男孩的皮肤白的异乎寻常,黝黑如夜的长发随手扎在脑后,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就像刚从哪个泥塘里洗了个澡出来,一双靴子,就剩下个布圈,套在脚踝上。他的身后白镇砖石铺成的街道弯弯曲曲地延伸开去,街道两边尽是一些商铺、小摊,顺着街道往前走,左拐,一个古旧的橡木大门俨然矗立。木门上方,一排仿哥特体的大字母在一块缺角的招牌上拼出“炉石客栈”的字样。另外有一行稍微小一点的字母“迈克尔·杰弗里·乔丹,建于十年的夏天”。客栈二楼的两扇窗户依然亮着,传出来一阵阵喧哗。客栈门口刚好有一盏街灯,几个长着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就在这里打牌。
“我说亚伦大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无脑铺场,不要无脑铺场,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不要总是想着这把稳了好吗,这都第几回合了,对面一把牌你还在这无脑铺。这下好了,一个呼啦你可以投降了。抽一打一,你还玩个什么。”古弈尔凑过去看了一会忍不住插嘴道。
亚伦老汉瞥了古弈尔一眼,左手拿着个破烂的草帽呼扇了两下,抬起右手弹了一下古弈尔的脑门,不耐烦的说:“小兔崽子管起老汉来了,这又是到哪里去野了,到现在才回来,看你爹不打断你的腿。”
古弈尔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的笑了下进屋子里去了。屋子里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客人,在哪里吆五喝六,这看起来也是红红火火。
“呦,看看谁来了,只要有客人来我都欢迎!”熟悉的大嗓门响起来,一个红胡子老头儿边用围巾擦着手,边从柜台里边转了出来。
熟悉的胡子,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台词,老头儿,你看到来的人是谁了吗,听见门响就打招呼的吧你。
“老爹是我,看,咱今天的晚饭,我放在这里了,累死我了,先去冲个凉。”不等老头儿反应过来来的人是谁,古弈尔把兔子往柜台上一扔,三窜两窜的就上楼去了。
“小兔崽子,再这么晚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楼下传来一声怒吼。
“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我快饿死了啊。”古弈尔随口应和着。
呼啦啦的水声响起,温暖的水流溅在身上,溅到地上。晶莹剔透的泡泡漂浮在空中,五彩缤纷,悠悠扬扬。
“果然,没有什么比一身臭汗的时候洗个热水澡更舒服的了。”古弈尔美滋滋的想。
剥皮,去脏,剔骨,切块,焯一下水,葱姜热油大火翻炒。加料,加水,配上草菇山药小火慢炖。
还是干脆一刀两半,油炸一下,加料,文火,小棍串起来慢慢的烤。
啊,他们这次肯定会记得不要放辣椒胡椒的吧,那种味道,我那敏感的舌头实在是受不了。
慢点洗,不急,再等一会兔子肉就做好了吧。
嗯,不管怎样都很好吃呢,咱客栈的厨艺是没得说的。
真是愉快的一天。
此时,客栈上方的屋檐上正伏着一个纤细的人影。她猫一样轻捷地在屋顶穿行,克拉一声,一块瓦片在脚下裂开。那人影一惊,停了了下来,看了看手腕上的一个小玩意,那玩意上边绿点乱闪,但是并没有小点往这边移动。街上太吵了,这点声音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于是那人影继续前行,更加小心的不发出一点声音,过了一会,找到阁楼的一扇窗户悄悄的钻了进去,悄悄的月下,悄悄的出门,顺着走道左拐右拐,拐进到一间客房,悄悄的掩上门,到处翻找着什么。
“这是开的什么客栈,呸呸脏死了,这一缕一缕的破烂布条什么呀这是,是衣服吗,还一地的毛,客房里还可以养宠物吗,太没教养了!”纤细的小人一边找着一边絮絮叨叨,“在哪里,在哪里,探测器指示的就在这个房间,肯定没错的,在哪里,在哪里,快出来,快出来,这种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呀找到了,”小人一声轻呼,看来目标是确实达到了,“这样的宝贝就塞在这堆垃圾里呀,这是什么样的人啊,太过分了。讲道理的话,宝贝就要有个宝贝的样子呀,咱不说封印护卫什么的,至少也得找个像样的箱子锁起来才行,就这样到处乱丢,真是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温室里的花朵吗。对待这中没有危机感的人啊,就要教教他,让他长点记性,一直这个样子是不行的,这样太不安全了,会丢东西的。今天是这个,明天是那个,致富十年功,被盗一夜穷,这道理怎么就是记不住呢。这开店的老板也是,就没有查过房吗,对客人就一点都不负责任吗?自家的店自家就不管管吗?你们啊,真是太不小心了,这是得长点记性才行呢。嘿嘿,姐姐走了,再见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