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慕华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难道这也怪到我的头上?”
萧冷月如果有意识,一定会举双手赞同。
可不是他和她在门口拉拉扯扯,才造成了这件事故么?
干干脆脆地让她把那只瓷瓶毁尸灭迹,再拿个精致一点的花瓶放上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展慕华苦涩地笑着,替她把脚包扎好。
好在瓷片刺得并不深,应该不会日后留下什么不良于行的后遗症。
展慕华放下了心,在浴室里把自己收拾干净。
出来的时候,萧冷月还没有醒。
“自作聪明的傻瓜!”展慕华忍不住骂了一句,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里流露出来的宠溺。
手指沿着她脸部的轮廓游走了一遍,侧耳听到她呼吸还算沉稳,才放下了心。
当时……
他的手移到她的前脑,那里鼓起来的一个大包,让他忍不住又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怎么会无巧不巧地,又让她的脑袋给撞着了呢?
看来,这次的伤,又要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他也不过想逗逗她而已!
一只前清时期的瓷瓶,虽然珍贵,可也不至于让他大动肝火。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就随随便便放在门口的支架上。
要知道,萧箫在公寓里的破坏能力,可比他老妈来得强横!
“傻丫头!”展慕华喃喃地骂了一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喟叹。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
“其实,也许我一辈子也放不开手啊!”
“就算要放你走,我也会安排好你的生活,何必这样急着想去过自己的生活?”
“怕以后年老色衰吗?”
“大不了,我答应你不离婚好了。”
“只要你能对我的风流韵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你有的,我都会给你嘛!”
“就算是我公证在前,可是以后的财产,我会和你共享……”
展慕华自言自语地咕哝着。
这些话,萧冷月清醒的时候,他绝不会说的。
就算他有意说出来,也会被萧冷月三言两语的问话或答话,气得忘了初衷。
萧冷月是被食物的香气勾-引醒的,不知道这次叫的是什么粥,香气直扑鼻孔。
“醒了?”展慕华正在一边看资料,一顶桔色的小灯,在他的侧脸处,留下一片阴影。
“呃……”萧冷月怔怔地点头。
现在的气氛,似乎还不错。
刚刚发生了什么?
还没有等她完全想出来,刚刚让她觉得和谐的气氛,却陡然变得冰火两重天。
展慕华盯着她看了半天,直到她头皮发麻,忽然怒容满面:“有你这么笨的女人吗?好好地去踩那片瓷器?要想试试你的细皮嫩肉有多厚,直接让我拿刀子割下去不是省事得多吗?”
瓷器……
啊,那个瓶子!
萧冷月一哆嗦,慌不择言。
“那个瓷器……不能怪我的,是你不肯换鞋子……也不对,是因为我被关在汽车里,所以才会腿麻……那个……”萧冷月一开口,就忙着替自己争取某种权利。
展慕华哭笑不得:“不过是一个瓷器而已,我怪你了吗?”
萧冷月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敢情自己的心是白担了吗?
唉,果然是人一穷,志就短啊。
如果家财万贯,才不在乎他敲一顿竹杠呢!
还好还好,这次他没有趁机逼她再签一份卖身契。
再签下去,可就不止十年了。
萧冷月的神经松懈下来,才觉得脚痛……
头也痛……
也许就这样摔下去,比用头去撞墙更幸福?
萧冷月比较着两个受伤方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领展慕华的情。
“你的脚受伤了,看来法国之行需要延期。”展慕华看着她一脸的纠结,不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直接从她最关心的话题着手。
“啊?法国?”萧冷月立刻反应过来,“不行,我要去和萧箫会合的!”
“你的脚……”
“只是皮外伤,不用几天就好了。”萧冷月急忙赌咒发誓。
“以你受伤的频率,恐怕在半月以后,旧伤刚去,新伤又起。”
“我会小心的。”萧冷月继续保证。
“你小心会有用吗?隔几天就会在皮肤上弄出点什么来!”
“那还不是因为……”
……你吗?
萧冷月腹诽着后半句,没敢说出来。
正义往往处于弱势的一方。
不过,展慕华没有趁机让她再签一张卖身契,是她的幸运。
一块大石头从心里落下来,萧冷月更觉得自己的脚部和头部,疼痛无比。
皱着小脸,一只手摸头,一只手则想去摸脚。
那姿势,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能走吗?”展慕华看着她那只包得跟只粽子没什么两样的脚问。
“能!”萧冷月立刻把好的那只脚先套上了拖鞋。
为了按时和萧箫会合,她可不能真被当成伤员。
到时候,展慕华自己往法国一跑,她自己却被落下来。
这个年,不会太凄惨了吗?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担心的不仅仅是萧箫,还有展慕华,也不会在自己的身边。
不过,伤脚似乎有点麻烦,因为展慕华包了不知道多少层的纱布,拖鞋就显得小了好大的一圈。
“行了,我把粥端进来吧!”展慕华看不得她努力和拖鞋斗智斗勇的场面。
“我可以跳着出去。”萧冷月跃跃欲试。
听何吟秋的口气,他们这次在欧洲,似乎要逗留很长一段的时间。
如果不能及时去见萧箫,恐怕到正月十五,都别想守着他们回国!
幽凉的晚风,从厨房里开着的小半扇窗里透进来,让坐在餐桌旁的萧冷月打了一个寒噤。
“阿嚏!”
“感冒了?”展慕华发现了冷气的来源,急忙关严了窗户。
“别关死啊,否则很容易会天然气中毒。”萧冷月连忙阻止他的动作。
“有这说法吗?那是人家的天然气管道不好,我们用的可是最好的东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萧冷月继续进行说服教育。
“你这会儿倒不嫌冷了?”
萧冷月随口胡诌:“温暖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为了小命着想,我宁可忍饥挨冻。”
“我还以为你不惜命呢,明明怕冷怕成这样,还敢往北边跑。”展慕华就是喜欢讥她一下。
“那时候……天气又不怎么冷……”萧冷月无奈地解释。
“Y市的纬度比A市高,用膝盖想也知道,那里比较冷吧?”
“我去的是汽车北站,大部分的车都是往北去的。”萧冷月无奈地支了支头,“B省不是在Y市的北面吗?以前来往美珠来看我,都是从北站走的。我后来才知道往南方的长途车,是在汽车南站的。”
“就你这糊涂样,还玩离家出走?”展慕华没好气地说,把一碟皮蛋抖豆腐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萧冷月最喜欢吃的菜肴之一。
“我不是离家……”怎么说得她像个问题少女似的?
“你的家呢?”
“我的……家?”萧冷月被他问得有点愣愣的。
她的家在另一个城市,可是从她三年前拒绝拿掉孩子的那一天起,她和那个家就没有了联系。
“这里,就是你和萧箫的家。”展慕华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她和萧箫的家……
这样的说法,让萧冷月不由自主地被蛊惑了。
心里那块冰凉的缺口,似乎有一缕温暖,渐渐地侵了进去。
她从小就盼着的家,却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地认同过她。
而她,在萧家,也总是一个游离在外的人物。
“冷月,汽车上的那个提议……”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考虑。”萧冷月抢先说。
“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展慕华松了口气。
还好,不至于无药可救。
“你是以自己的方式,想要对我好。但是,你能不能听听我的意见?”萧冷月小心翼翼地问。
“你的意见?”
“对,我觉得十年的期限刚刚好,如果到时候我们相看两相厌,就可以和平地分开。萧箫那时候也大了,我们再怎么闹婚变之类的题材,他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我觉得……”
“停!”展慕华火大地举起了右手。
这话,怎么越来越不中听!
“啊?你要发言?”萧冷月立刻闭上嘴,正襟危坐,像是刚刚学会坐姿的小学生一样。
“我跟你……话不投机半句多!”展慕华第一次面对萧冷月张口结舌,终于悻悻然地扔下了粥碗,转身回书房去了。
门被大力地碰上,传来“砰”的一声,让萧冷月的心,也跟着跳了两跳。
“这句话,你总算没有说错……”萧冷月喃喃自语,继续低头喝自己的粥。
他们从一开始,就话不投机。
可是,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却带上了灰暗的颜色。
脚受伤的萧冷月,很想利用“工伤”之便,再度休假。
如果能把萧箫接回来,那就……
“不行,临近年关,事情不知道有多忙!”展慕华才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甚至动念,要在萧冷月的每一件衣服上,都缝上追踪器,免得以后她逃得无影无踪。
萧冷月只能苦着脸,把接回萧箫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想使个苦肉计,争取一些和萧箫在一起的时间都不行啊!
陈洋看着萧冷月一只脚穿着运动鞋,一只鞋穿着拖鞋走进来,两只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怎么回事?”
“脚被划破了。”萧冷月苦笑。
低下头,有点懊恼自己没有重新包扎一遍。
伤口本来并不大,绕两层纱布就行了。
偏偏展慕华当这纱布不要钱似的,里里外外也不知道缠了几道。
拿尺来量的话,估计这纱布的厚度,比她的脚背还要厚上那么一两个毫米的。
“划破了脚筋?”陈洋继续追问。
“当然没有!”萧冷月失笑,“划破脚筋的话,我能这么太平?”
“这倒也是……不过……”他指了指她的脚,“包成这种规模,我以为不是脚筋,也是动脉血管了吧?”
“自己随便包的,又不是专业人士……”萧冷月胡乱地把话题扯开。
“受了伤,就在家里休息呗!”陈洋朝着总裁办公室呶了呶嘴,“他怎么忍心让你带伤上班的?”
“为了糊口啊,大哥。”萧冷月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得得得,别人那是正经理由,你还用这个来搪塞我?”
“我怎么搪塞了?”萧冷月莫名其妙,“我的薪水还不到你的一半,有你努力工作在前,我能享受散漫在后吗?”
“我是没有人养啊!”
萧冷月脸色一凝,声音很快地冷淡了下来:“我并不需要别人包养。”
这话听起来,总有点不太对味。
尽管她和陈洋还算熟,可是这样的话题,仍然让萧冷月觉得难堪。
陈洋有点尴尬:“哦,我以为女人乐于花男人的钱。”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萧冷月强调。
“那也对。”
可是他的神情里,却对萧冷月的反驳,很不以为然。
萧冷月想了想说:“女人可以粗略按照这个标准分成两类,一种是想花别人钱的女人。我想你见到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吧?”
所以才把她一棍子打死!
“嗯。”陈洋怕惹怒她,只是点了点头。
“还有一种,是只情愿花自己钱的女人。”
“可是我以为女人花自己的钱,会心疼。而花别人的钱,却会很大方。”陈洋耸了耸肩,“比如说吧……”
又是他交往的女人!
萧冷月一边把文件整理好,一边侧耳倾听。
“有个女人,她自己舍不得买超过两百块钱的衣服,但是只要我刷卡,她不管自己是不是适合,总是往贵的那一件挑。”
“我想……”萧冷月忍俊不禁,“也许她是把你当成一种投资,贵的衣服再转手卖给小服装店里,得到的返还利润也多。”
“啊?”陈洋有点发愣,“你是说……”
“我是说啊,她并不爱你。”萧冷月毫不留情地打击。
“怎么会……”陈洋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并不是说她一定要爱我,但是看起来,她似乎被我……”
“迷得神魂颠倒?要知道,有些女人,可是天生的演员!”
“好吧,那再说一个。”陈洋卯足了一口气,想要说服萧冷月。
“你不是存心想说你的风流史吧?”萧冷月怀疑地瞪向他。
陈洋气结:“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人不可貌相。”萧冷月闲闲地丢出了一句,看到陈洋垮下来的脸色,忍着笑说,“好吧,你说说你的情史!”
“那不是情史!”陈洋纠正。
“那是什么?”
“是我举的例子,就当那女人跟我没关系好了。”陈洋撇清某女与自己的关系。
他还怕继续遭受萧冷月的攻击呢!
她难道不知道,有时候男人的自尊心,也比玻璃厚不了多少吗?
“好吧,你说。”萧冷月总算给了他两分面子。
“有一个女人,开始和男人交往的时候,一直固守着自己的底线。”
“什么底线?”
“就是不用男人一分钱。”
“嗯,随便用两分倒无所谓,只要不发展成用成千上万就行了。”
“事实上,到后来男人在她的身上,花了何止成千上万!”
“哦?”
“花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尽管她想证明自己有颗千金难买的美人心,但男人为女人花钱,这种诱惑,可不仅仅是停留在物质上的。”
萧冷月抬头:“你想说明什么?”
难道他是想以此来影射自己吗?
“我的意思是……”陈洋居然微微发窘,“只是觉得,那个女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女人?”萧冷月听出了一点门道,“她是谁?”
陈洋忽然站了起来,扭头就走:“不相干的人,只不过偶尔认识。”
萧冷月发誓,她分明看到陈洋的脸有点红了。
这家伙的脸皮,厚得几乎能和展慕华媲美。
如果说展慕华是西安城墙,他的脸皮就跟苏州城墙差不多。
要是不用尺去量的话,一般人还看不出二者在厚度方面的差别呢!
陈洋嘴里的这个女人,看来和陈洋之间的关系,有点暧昧呀!
八卦的心思虽然有,但要打听却困难重重。
陈洋本身不是A市人,他的那位极品女人,估计是在B省吧?
萧冷月有点遗憾地放弃了追根究底的打算,还是忙活自己的工作吧!
万一后几天工作强度大增,大年夜也被逼加班,那可就……
想要偷懒是一回事,既然被抓差来了公司,就要对得起展慕华付的每一分薪水。
不然,自己摞下的大话,可就成了笑话。
萧冷月打起精神,精神百倍地投入了工作。
直到把最后一个字敲进电脑,她才悄悄地舒了口气。
有时候,高强度的工作,也是一种幸福。
至少她用不着胡思乱想……
她想起来倒杯水,踏到实地的脚才感觉到疼痛。
急忙又跌坐在椅子上,这几天可不能让脚伤加重,展慕华正巴不得有借口,让她无法去和萧箫会合呢!
何况,法国又是一个那么浪漫的国度。
就当是公费旅游了吧!
萧冷月轻轻地叹了口气。
陈洋说得对,女人对于男人为自己花钱,实在是很难拒绝。
事实上,她尽管不想用展慕华的钱,但身上穿的,手上用的,却偏偏都是展慕华替她花的。
一时间便有点愁肠百结。
这样的日子,还有十年啊……
到最后,她会不会如陈洋说的,已经把花展慕华的钱,当成一种习惯呢?
她其实想要自己花钱治装,只不过展慕华扔给她的衣服实在太多,要她不顾满满的衣柜自己再买,又觉得浪费兼而奢侈。
她也不止用了展慕华一分两分的钱啊!
展慕华走出办公室,正好听到萧冷月那声浅浅的叹息。
仿佛包含着悲伤,浸透着无奈,却只是在摇头之间,化作了云淡风轻。
她的眉间,有着悒悒的神色,手指间的水笔,正在自如地翻转。
这种小把戏,展慕华也会。
大多是寂寞的男生女生,都爱玩的一种寂寞游戏。
萧冷月玩得很熟,不知道一个人的时个,曾经多少次这样玩过。
冬天的黄昏,来得特别早。
明明不过四点多钟,太阳却已经斜得厉害。
落在萧冷月的办公桌上,有一缕还顽皮地跳到了她的手指尖。
她的指甲干净而圆润,每一片都光洁饱满。
完全没有涂上任何护甲油或美甲油的指甲,在夕阳里泛着金黄的色泽,让展慕华油然而生出一种自然的美感。
萧冷月的美丽,是最自然的本色。
也许人总是生而向往着自然界,所以他才会因此而执迷不悟。
夕阳里的寂寞剪影,总会让人心软。
“走了。”展慕华故意不看向萧冷月,从她的办公室门前气宇轩昂地越过。
“哦。”萧冷月回过神来,电脑屏幕上,已经启动了屏保程序。
她用的是那种会咕嘟嘟冒水泡的热带鱼。
寂寞的鱼群,寂寞的海啊!
她匆匆地收拾了桌上的文件,才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说实在的,如果纱布能少包两层,估计她走得会更自在一些。
“回家吃吧。”展慕华站在电梯口。
也许是为了照顾她的蜗牛速度,他的手指,始终没有按下电梯的按钮。
“好啊,这几天的外卖,我已经吃得腻味了。”萧冷月急忙点头同意。
尽管并没有秀手艺的奢好,但萧冷月这么久没有动厨房,也有点手痒了。
哪怕一个雪菜蛋汤,她也觉得会让自己胃口大开。
“那你做饭?”展慕华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总不会动念让他做饭吧?
事实上,他的担心毫无道理。
萧冷月根本没有让他动手的打算。
如果她想让厨房报废,请他在里面呆上个三两个小时,倒是很有效的方法。
“先去买菜呀?我们家的冰箱里,可没有新鲜的菜蔬。”萧冷月看着他的车如飞往家的方向开去,忍不住出声提醒。
“还要买菜?”展慕华皱着眉,目光落在她包着层层纱步的脚上。
“当然,不然吃什么!”萧冷月莫名其妙地反问。
“那你跟我说吧,要买什么。”
“啊?”
“难道让你进去?金鸡独立的姿势准备摆多久?”展慕华没好气地反诘。
这倒也是。
她现在这个样子,到了超市也不大方便。
“买一盒牛肉,两个青椒,三个番茄,一斤鸡蛋,两只猪手,一包黄豆……”
“停,你不会打算做大餐吧?”展慕华听得头昏脑胀。
“都是家常菜啊!”萧冷月无辜地眨眼。
她真的没有为难展慕华的意思。
尽管她知道,他对买菜这种事一定是相当头疼的。
但她说的,都是最基本的菜肴了呀!
“还有……”看着他阴下来的脸色,萧冷月怯生生地又加上了一句,“一盒排骨和一个青木瓜,我熬汤。”
展慕华憋着气,把她要的菜又重复了一遍,才满心不情愿地往超市的入口处走。
看着他的背影,萧冷月忍不住暗暗好笑。
像展慕华这种人,大概从来不会独自出入超市吧?
要什么,自然会有专卖店送货上门。
偶尔要些小零小碎的东西,也有首席秘书和助理供他差遣。
展慕华买菜的时间,比萧冷月预料的时间要长得多。
从夕阳西下,到暮色四合,再到夜幕降临……
展慕华挺拔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超市的门口。
萧冷月禁不住要怀疑,他不会是在超市里迷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