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萧冷月愤怒地砸掉了第三个杯子。细腻的骨瓷,和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碰撞的结果,是没有丝毫悬念的粉身碎骨。
萧冷月却看也不看,旋风似地就朝门口飘去。十二层的公寓,连电梯都直接忽视,从一边的楼梯旋转而下。
这个冬天难得的风雪弥漫,道路两旁薄薄的积雪开始渐渐有增厚的趋势。萧冷月穿着一件薄薄的羊绒大衣,直接打了一个寒噤。
顺手摸了一下口袋,走的时候被热血冲昏了脑袋,连手袋都忘了拿,钥匙和钱包全都留在了公寓里。
萧冷月站在萧瑟的寒风里,心脏降落到了冰点,甚至连风雪都忘了避。
展慕华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勺子。玻璃上有一层浅浅的雾气,可是那个忽然在玻璃面前的女人,却还看得出有着精致的五官。
古典的瓜子脸,尖尖的下巴,白皙的肤色,看得出经过了细心的修饰。眼线和唇线描得一丝不苟,均匀的粉底,让她的肤色显得很细腻。
她似乎泫然欲泣,一会儿又怒意上脸,再接着是恨恨地瞪眼,然后嘴里念念有辞,如果不是她的目光并不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展慕华会以为自己是她的仇人。
总之,这女人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让展慕华看得兴趣盎然。
一条苏格兰格子短裙,一件小圆领羊绒衫,外面是一件修身收腰的米色羊绒大衣。这种风雪的天气,打扮成这个样子,典型的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他有点不屑地转过脸,早就听说最近做特殊生意的女人,流行清纯的脸,果然此言非虚。也许,这个夜晚,正需要这样的女人来暖床?
心里一动,他饶有兴趣地又转回头,那女人却在掏了掏口袋以后,脸上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然后像是失去了力气似的,背贴着他身侧的这块玻璃窗,缓缓地滑落,居然蹲下来抱住了膝。
展慕华瞪着印在自己眼前的一片米白色,满头青丝如绸缎一般纷扬而下,便有点发愣。这女人算是什么作派?就算隔着玻璃看中了自己,好歹也要正面对着自己吧?
他想了想,招来了白衬衫黑领结的侍者,随手取出桌面上的一枝长茎玫瑰,指了指干脆把脑袋都埋进膝盖的女人。
侍者会意地点头,很快走了出去。
“小姐,有位先生请你进去喝杯咖啡。”隔着玻璃窗,展慕华只能看到侍者的唇形。
萧冷月茫然抬头,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侍者的话。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冻僵了,手指头连弯伸一下都困难。
侍者重复了一句,她眨了眨眼睛,玻璃里面温暖的气温,似乎带着无限的诱惑,终于僵硬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