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欧阳皓月便急匆匆下了南山,来到离隐大殿,直接去了藏书阁,让晴风在莲池边等候师父,欧阳皓月曾自认自己懂得很多很多,天文地理,气候环境,甚至连人间风土人情都有涉猎,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不知道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一方面,他无法忍受自己的无知,另一方面,事关离隐和师父,他一定要调查清楚。
“大师兄”
“大师兄…”
一路上众师弟跟他打招呼。
“看到仙翁没?”他拉着碰巧经过的师弟。
“仙翁好像在后院浇花。”
“谢谢啊!”欧阳皓月飞奔过去,都来不及正面跟弟子说声谢谢,不过他素来多变,偶尔也会风风火火,师弟们也都习惯了。
“欧阳见过仙翁。”欧阳皓月终于找到掌管藏书阁的仙翁。仙翁虽未亲身经历大战,但也守护离隐仙岛千年,他那束长白胡子便是最好的见证,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慈祥的笑容。
“欧阳啊,这次又罚抄什么啊?”以前每次来都是被师父罚过来的,这么多年主动过来的次数确实是屈指可数,也难怪仙翁误会。
“仙翁,这次是我自己来的,想找您问些以前的事。”
“噢?什么事?”仙翁有些疑惑,放下水壶,与他一同向藏书阁走去。
“仙翁,您记不记得我曾经找您问过关于千古浩劫的事?”与仙翁说话欧阳向来都是有话直说。
“是有那么回事,我还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仙翁虽老但记性可不差。
“您上次告诉我的是大战后师父回来的事情,您知不知道关于当时的一些情景,或者梦仙君有没有说过什么,让您记录下来的?”
“暂时没有,那一战之后,掌门上了南山,鲜少下来,梦仙君也上了北山,相望而居,只是偶尔会出来看弟子练习,处理一些岛中重要的事务。”
“那次大战是因何而起的呢?为什么师父拼尽那么多师叔的力量也要抗战到底。”欧阳皓月心想也许找出了原因就找到了突破口。
“掌门来不及说,只是急急忙忙带着众弟子走了,还想等他们回来再问,不料已是天人永隔。”仙翁说道这里变有些难过,那些都是曾与他朝夕相处的弟子啊!
“对不起,仙翁。”欧阳看到仙翁回忆起往事难过,不觉有些惭愧。
“那您这里有没有关于上古时代的一些书籍?”欧阳皓月想自己研究,不想再因为自己让仙翁一次又一次回忆那悲伤往事,那样他就太自私了。
“有,你跟我来。”仙翁带他进了藏书阁,走向一副挂画前,手掌往画上轻拂,一阵刺眼的青光随之掠过,画下竟出现了一副暗格,稍稍转动,一扇门应声而开,仿佛两扇装着宝藏的小书柜跃然显现,熠熠生辉,而里面藏的就是关于上古时代的一些传说,掌门担心弟子看了心术不正误入歧途,便叫仙翁封锁起来,仙翁想来在欧阳皓月是掌门弟子,且得掌门亲授望天剑,自是有常人不能及的天资悟性及定力,有岂会被传说所误;话说回来,他也始终只想知道那场浩劫中发生了什么,不仅仅是他,自己不也想知道么?即使如此看几本书又有何妨。
“谢谢仙翁。”欧阳皓月看到这些藏书心里暗喜,一激动扑上去抱着仙翁,总算是有点渊源可考了。
“记住,每天只能拿一卷,三日内奉还。”仙翁担心漏出马脚,只好小心行事。
“是,仙翁。”欧阳皓月知道仙翁意思,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会叫他为难。
据目测看来这里总共是七卷,代表上古时代的七个传说,不管虚实,看完再说。担心师父起疑心,便先拿了一卷,到时候再找借口下南山藏书阁。
“谢谢仙翁。”欧阳先走了。
“嗯。记住,这些只是未经考究的传说而已。”仙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希望他的决定不会铸成大错。
每次下山都会找智屏小聊一会儿,这次也不例外,藏好古书,提着两壶小酒就去了,一直到中午才回南山与晴风碰面。
“怎么样?找到了吗?”晴风迫不及待的问他。
“没有。”欧阳皓月摇摇头,有些失落。
“不过我找到了这个。”他拿出那卷藏书,眼神里又燃起一丝希望,等我看完再告诉你。
“这是什么?”
“这是上古时代的一些传说,不知是真是假,也许那场大战会与这些有关。”
“你呀,就专心练功吧,这些还是交给我好了。”欧阳皓月还是把她当成小妹妹,其实她已经悄悄长成妙龄少女了。
“好,找到什么记得告诉我,我说不定还可以帮上你呢。”
“知道啦。”欧阳皓月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里,关门开始研究起来,留晴风一人在秋风里练剑,南渊也不像以前那样严格要求他们了,以欧阳皓月的修为,本就摇摇领先于离隐仙岛的弟子,现在就连各派的某些新任掌门,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坚持的习惯已经养成,剩下的修为就是靠心,也再不可急于求成,是修内力、蓄真气的时候了,因此师徒三人偶尔一起吃吃饭,晴风有攻克不了的地方就找南渊或欧阳师父请教,日子倒也惬意潇洒,一晃已是东去春来。
“看得怎么样啦?”晴风见一连几天师兄都少去吃饭,就端着饭菜到房间找他。
“看了三卷,不过感觉都没多大关系。”欧阳皓月连连摇头,依然没找到任何线索。
“有吗?那说来听听,就当给我讲故事了好不好。”晴风不想扫欧阳的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大概的说吧,第一个是关于一个神秘水晶宫的故事,说东南海上有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此宫不毁不灭,千年不朽,宫内不仅藏有六界顶尖的武功秘籍及法器无数,还有数以万国的宝藏和等候调遣的精兵,找到水晶宫就等于得到了六界,统治了天下,但具体位置在哪儿却无从得知。”欧阳皓月表现出一丝不屑。
“这水晶宫真有这么厉害么?”晴风不可思议道。
“这分明就是诱人走火入魔的故事。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如此厉害的水晶宫存在千年而不被挖掘,且不说冥九宫就在南海上,就是咱们离隐山在南海漂浮千年,早晚也会被发现。”欧阳皓月分析着,正准备坐下吃口饭。
“那第二个呢?”虽然夸张得离谱,但传说被夸张放大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啊。
欧阳皓月默默端起一杯水,抿了口,继续说。
“第二个是天象传说,传说有一对失散多年的姐妹,他们从小就被养父母拆散,并受着养父母虐待到十七八岁,饱受折磨和辱骂,而且她们心灵相通,一人受伤另一人也会跟着痛,远古时代没有节气之分,只有星宿异变之时,她们便约在双生星宿重聚之时,一起逃离,没想却被养父母发现,一路追铺终究还是被抓住了,巨大的绝望包围着她们,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不绝于耳,连双生星宿君也看不下去了,遂化作两束银光,从天而降,带她们离开了那冷漠无情的家,逃离了自己的宿命,从此两姐妹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后来那天,就成了传说中的重生之日,是代表自由正义的日子。”
说完一抬头晴风正泪水汪汪的看着自己,竟有些心酸,晴风也是女孩,甚至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没事啦,师兄在呢?”欧阳皓月摸摸她的头,露出温暖的笑容,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概他永远都是最懂她的那一个吧。
“嗯嗯,快吃吧,待会儿凉了!”晴风点点头将饭菜往欧阳师兄面前推了推,这些年,虽然从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但因为有师兄和师父的保护和照顾自己也过得很开心,师父教她法术,师兄教她习字,她有的,别人没有。
“既然传说没有说到关于浩劫方面的,待会儿我们先去找梦仙君问问吧,还有还有,我隐约觉得师父自上次从蓬莱回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晴风一股脑儿倒着心里的疑惑。
“哪里不一样啦?”说起来自从师父回来他还去拜见过呢!这么一说欧阳皓月倒有些不好意思。
“详尽我也说不上来,感觉吧,可能是我多想了。”虽然心里有种感觉告诉自己,并不是自己想多了,可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别瞎想了,师父能有什么事啊?”欧阳皓月终日埋头钻研丝毫不知道魔君回归之事。
“好吧,吃完了赶紧走。”晴风看他自毁形象的狼吞虎咽,简直不忍直视。
“待会儿上了山别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欧阳皓月叮嘱晴风,转眼二人已来到山脚。
“知道了,师兄。”办事的时候晴风还是很乖的。
北山与南山不同,南山有桃林绝景,庭前寒梅,还有后山莲池,相比较北山就凄凉许多,一路徐徐而行,周围都被流水漫溢着,就像是瀑布在那石山之上飞流而下,水流清澈,汩汩有声,仿佛走进了水中楼阁,不觉一阵清凉略带一丝寒意,晴风不禁打了个寒颤,直奔大殿去了。
“梦仙君——”欧阳皓月进了主殿小声的叫着,地方太大,而且也不熟,确实不知上哪儿找她。
“找我何事?”梦仙君正卧在榻上,一袭淡青色的轻纱轻轻的盖在卧榻上,应是在午休,虽知有人闯入,便只当是上来传话的弟子。
“梦仙君,欧阳皓月和晴风前来拜访,如若打扰了您休息,还请见谅。”欧阳皓月礼貌的回到。
欧阳皓月?洛晴风?这不是清明的两位徒儿么?她立即坐了起来,手臂一挥,一幅水帘如画般印入眼前,仿佛明亮的镜子把欧阳皓月和晴风二人照入其中。这么多年,她与清明一直守望而居,经常看着他们嬉戏、练剑,也算是默默的陪伴他们长大,只是他们年幼浑然不知其中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