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见了吧。”一直低着头看河的裴云星似是注意到张德的来到,挺起身体,笑着看向张德。
“很久不见了。”张德应了一声,虽说更希望看不见他。
“听说你和红姐结婚了呢,我都没时间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所以只能写一张简简单单的贺卡。”虽然张德态度冷淡,但裴云星却似一点都不在乎。
“我知道你会在这里。”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找我。”
张德眼神一凝,却没有出口说什么,现在他才有些明白所谓预言的事情,如果说是知道既定的事实叫预言,那知道要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换种方法理解可以说成他希望这件事情发生,所以便发生了?这种神一般的手段。
但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说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张德盯着裴云星,等他继续说话,如果他什么都能预言到,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必要开口说话了。
“我想你来是为了下午的事情而来的。”虽然两人都沉默了一会,但裴云星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为了言明而来。”
“你还需要用想吗。”张德嘲讽地看着他。
“虽然我能够预言很多东西,并不代表我知道你会来这里,就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又不是神。”说到这里,裴云星顿了顿,脸上笑意不减。
“你当然不是神,神才没那么厚脸皮连小孩都不放过。”
“哦,这样说啊,但其实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东西,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小小凡人妄图插足神的领域,神这个人物,你搞错了对象。”裴云星第一次脸色变的严肃起来,变的那么认真的表情。
“神?”张德摇了摇头,他不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在开玩笑,就算言明是神一类的人物,在此之前,他也永远是那个孤独的小屁孩,让人心疼的孩子。
张德从上衣口袋拿出那把银色沙鹰,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光泽。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也不管言明到底是谁,我只知道你让他处在危险当中,你让他差点死在恶鬼手下,那么,这就足够我砍死你了。”张德举起枪,对准眼前的男人。
裴云星正对着枪口,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你不管就可以了吗?说的那么任性的话语,你阻止不了的,转动的齿轮想要停下来,那就让他崩坏好了,可是你我连碰都碰不到那巨大的齿轮,又谈什么说阻止?”
裴云星顿了顿,又低下头着小河:“说到底,你不知道言明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能力,我知道的是,他或许是能够破灭一切,对我们这些弱小的人类来说相当于救世主一类的人物。”
“救世主?动画片看多了吧。”张德大声嘲讽。
裴云星摇了摇头,开始转身离去:“如果你想要威胁别人,至少拿把装了子弹的枪,还有,那是我送给言明的枪,你也没权利擅自拿走。”
张德耸了耸肩,放下举枪的手:“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想听你说言明其实是个超级厉害其实还没觉醒的超人,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我要干什么?”裴云星停下脚步,回头笑了笑。
张德盯着裴云星,没有说话,两人相互对视着,似是想要看透对方一样。
“以前我老,那人以前很早就认识你们吧?”张德神情有些不自然,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弱了下来。
“大叔以前和我的老师是搭档,都曾隶属于黯影,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虽然老师脱离了黯影,和大叔断了联系,不过就算没联系过又怎么样呢?”裴云星似是知道张德嘴里的那人说的是谁,但是说完,便不再停留。
“就算没联系过还是记着对方吗?”张德自喃着,张德掉转头,和裴云星背道而驰,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会就这样平平淡淡见个面,聊聊天,没什么剑拔弩张,也没什么威胁话语,怎么感觉有点像港片那些惺惺相惜的警察狂匪?
张德笑了笑,真是越想越离谱了,但这次碰面,说实话,他没能知道那个男人想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裴云星的目的在于言明,但又很奇妙的张德觉得裴云星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其实更多的是张德从裴云星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相似的感觉,那是孤独,和言明如出一辙的孤独。
第二天一早,言明有些无奈的看着一头扑在自己床上抽泣的徐晓希,看她通红的双眼,言明也觉得心头微暖,手不自觉的轻抚着徐晓希柔顺的长长直发。
但看着徐晓希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又像是触电一样缩回手,却被徐晓希一把拉住,直接张开手,抱住言明,然后放声大哭起来:“你个坏蛋,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红姐姐打电话告诉我说你不小心被车撞了我有多担心,知不知道!”
抱住自己脖子的女孩,平时那么安静的一个人却哭的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说话都有些不清晰,言明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张开着手,任由自己肩上的衣服越来越湿。
“啧啧。”张德站在病房门口,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但两只眼睛瞪的比谁都大,乔红站在旁边,一脸事不关己的笑容。
言明对自己这两个什么事都不管的不良家长已经完全不抱期待了,但是被抱着却又是这么的温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怀抱了,言明轻轻把头埋进徐晓希散发着清香的头发里面,即使是张德也没见过言明露出这样一副脆弱的表情,这样一副希望别人关怀的模样。
言明没有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也不打算说出来,因为即使是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像是做了个梦一样,那么真实的一个梦,但是偏偏这种奇怪的梦集中到昨天一天,那么到底是不是梦还得打个问号。
“你不是参加钢琴比赛吗?”实在是被抱住脖子有点喘不过气来,言明声音都有些变样。
“昨天下午四点多就没事了啊,本来在你家里等着的,结果一直都没来人,打电话又打不通,今天红姐姐才告诉我你进医院了的事。”说着,徐晓希就又有些想哭的样子。
“那晋级了吗?”言明连忙出声,好不容易才让徐晓希松开自己脖子的。
“当然,我是谁,虽然你成绩好的一塌糊涂,但是音乐方面你可是一窍不通哦,我可不是白学这么多年的钢琴。”徐晓希挺起小小的鼻子。
“哦,是吗。”言明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下来,徐晓希看见言明又和原来一样的表情,这才意识到是不是自己刚刚太失态了,平常明明都是很安静,文雅的一个人,今天突然把形象全毁了,让言明不高兴了吗。
可是自己不是因为担心他吗?自己不是因为心里害怕言明出事吗,一听到消息连早饭都没吃,坐在车上都心神不宁的,说到底,言明也从来没和自己主动说过什么,一直都是自己主动贴上来,自己只是比别人和言明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其实对言明来说,自己这样的人,谁都可以代替吧,徐晓希不自觉地眼眶就红了起来。
“恩?”察觉到些异常的言明看向徐晓希,却看见她躲躲闪闪不想看他。
“啊,对了,小希,还没吃早餐吧,要不咱们一起去?”一旁的乔红忽然出声,徐晓希点了点头,没有出声,低着头往门外走。
原本看着徐晓希有些怪怪的模样,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最后言明还是没有说话,而病房里也只剩下张德和言明两人,言明偏过头,看向窗外,不想看着张德,张德微微叹了口气,也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以对,一时间房间很是安静。
“最近有些压抑不住了啊,不过也快了,只要得到你,我要把整个地狱都踩在脚下。”言明以及张德都没有注意到的医院外面小区其中一栋楼房的房顶,一个陌生男人伸出右手,对着言明似是想要握住,抓在手心一般,不过他的目光微微下移,看见有些闷闷不乐,跟着乔红出去的徐晓希,似是有些不缺定的语气,“徐,晓,希是吧?”
“小姐。”一身全黑的老管家在大街上很是显眼,不过走在前面一身紫黑色长裙的有着长长直发的少女却吸引了更多的目光,管家戴着单片眼镜,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但似乎是因为年龄原因,显得有种像落日的余晖般的金色,因为他额头上那三道深深的皱纹似乎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老管家身体前倾着,轻声问了句。
少女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有些不喜,但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嘴唇轻启:“我想去见个人。”
“明白了。”老管家低下头,放缓了脚步,不再继续跟着少女。
他在停下脚步后,驻足看着少女远去,一直眯着的双眼忽然睁开了一点,他看向这条宽敞大街上停着某辆白色面包车,又看了看这条街边上的正在营业的银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自家小姐前进的方向后,便沿着她的脚步前行。
随着暴鸣的发动机以及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整个城市报纸上报道过的最大案件也不过是帮派互殴什么的,伴随新市长上任,斗殴事件也少了很多,但是今天,城市犯罪史本来要翻开了新的篇章,但是老管家忽然站到了正疯狂疾驰的面包车前,车上几个人明显是调查过的,正好今天这个点银行在运送新的钞票,而且是看准护送人员向下搬运钞票的空挡,打算直接去冲去抢完就跑吧,似乎除了开车的其他人都拿着枪,但是车子不过刚刚开出停车的地方,还没开十米,一个全身黑色的老人突然出现在车前,然后车子就这样突兀停下来,原本各个都是第一次干这事的人,都紧张地手在哆嗦,这一急刹车,差点没把枪扔地上,抱着头说我投降。
老管家眯着眼睛,站在车子前面微笑着看着车内几人。
“开,开,开车啊,给我撞过去,反正干完这票,杀没杀人都差不多要判一辈子。”一人哆嗦着说。
“我脚一直踩在油门上,麻木了,没抬起来。”司机也哆嗦着回答。
老管家走到车门旁边,敲了敲玻璃,结果那司机居然还稀里糊涂的把玻璃摇下来,老管家用略带歉意的神情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及委婉的说明了下情况。
“我暂时将这辆车的电能断开了,因为我家小姐还在这条街上,她不喜欢吵闹的活动,所以能不能等十分钟再开车呢?”
“给,给,给我让开!”有人举起枪,哪里还管老管家说了什么话,但不知是手滑还是什么,居然刚抬起来就扣动了扳机,但是子弹貌似射出来了,因为枪口还冒了烟,可为什么没声音?老管家两根手指夹着那颗子弹,笑了笑,“说了我家小姐不喜欢太过吵闹,希望没有下次哦。”
一群人像见鬼一样,狠狠抽了一口凉气,但是老管家接着又说:“不要大吵大闹。”一群人接着又恨不得找根针缝住嘴,觉得差不多时间后,老管家才再次用歉意的神情说了声抱歉,然后挪开脚步,离开了这里,余留下一群呆滞了的原本已经成为了抢匪的几人。
不知谁说了句话,面包车腾腾的就调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要不咱们回去练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