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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十几分钟后,晨新和小七顺利的被司机送到了祈愿公寓楼下。

晨新有些怀疑的向司机问道“言陌搬家了?”

“我哪知道。”司机爱搭不理的回答道,然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开车走了。

晨新对这司机的态度一阵无语,但是也没办法说什么。他无奈的抓了抓自己从来没整齐过的头发,转身对小七道“没办法了,我们去看看信箱上有没有他的名字。言陌,言语的言,陌生的陌。对了,你失忆了,认识字吗?”

小七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对面墙上帖着的一张海报,自己默默念了一遍上面的字。发现自己都认识,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你的名字怎么写?”

“我啊?”晨新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我叫晨新。早晨的晨,新旧的新。”

得到了答案,小七在自己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这两个名字,然后很听话的跟在晨新身后,两人弯着腰,认认真真的一行一行的往下面仔细找着言陌的名字。这楼看上去高,但实际上住家也就那么几个。有些还是办公楼层,一层才一个名字。

在找名字的时候小七忍不住有些失落。眼前现在摆着这么多人的名字,自己却连自己的名字是什么都忘了。然而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自己忘记的都是关于自己的事,虽然其他事情也还是有些模糊,但是他知道有些本能的东西他没有忘记。不知怎么,自己突然觉得有点纠结。他很想找回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被那些人追赶。在想的时候,脑海里飞过了无数个疑问。每个问号后都飘着一股不安。有那一霎,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想想起那些忘记的事,不然怎么会忘记?

“别担心。”晨新的手指在名牌前晃来晃去,一直没有看小七的表情。“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们不会把你丢下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小七吃惊的表情,又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启家庄的人为什么找你。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你就当我是个爱管闲事的傻子,反正言陌是这么说我的。”

小七听着他的话微微颤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多了好几个想法。这个人真的很傻,烂好人。但是呆在他身边,莫名的有股安全感。

“所以说,你也别考虑太多了。”晨新抬头对他笑了一下。“就暂时跟着我这个吊儿郎当的傻子,和像老妈一样管着我们的小王爷一起混呗。”

“我。对不起。”

“你道歉个毛啊?”晨新直了一下腰板,拍拍小七的后背“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比我傻的啊!你要是真的想说什么,这种时候应该说的是‘谢谢’。”

“谢谢。”

“不客气。”晨新笑着回答道,心里想着,说这种话的时候他要是能笑一笑就好了。但是又不想勉强他,毕竟他能主动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言陌这小子安排的司机到底送没送对地方啊?别说言陌了,连个姓言的都没有!”不过好像在这个城市出现姓言的好像也不太妙。“那个混小子该不会喝了酒就健忘了吧?”

与此同时,被带到一家酒吧的言陌打了两个喷嚏。言陌摸了摸鼻子,心想一想二骂三叨咕,肯定是有人骂自己了。不过应该也不奇怪,毕竟还是有很多人看自己不爽的,就比如说面前这位抽着烟的大叔。

“小王爷你这是感冒了?”

“如果我说是你会让我走吗?”

“不会。”

言陌和这位大叔不知不觉得开始了瞪眼比赛,互不相让,直到大叔实在忍不住流眼泪了,两人才算结束了这无谓的比赛。

“言家小王爷果然眼力过人啊。”这句话用的地方好像不太对吧?

“小叔过奖了。”言陌忍住没翻他白眼。“你也是个明白人,你说你把我关在这儿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从酒馆里追出来的不是启家庄的人,而是晨新的叔叔,晨晓。这点倒是让言陌感到有些惊讶,但反思后也大概猜出了他会在这里的理由。今天是晨老爷子的葬礼,估计是晨新从那边带回来了什么东西是晨晓想要的。

“你就别装傻了。”晨晓掐灭烟头,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擦了擦。“晨新在这儿认识的人也不多,他除了你还能找谁?你就把他交给你的东西给我,小叔保证不会再为难你了。”

“小叔!我是不知道我是国语说的不好还是我们有沟通障碍。我都说了好几次,我只是跟他吃了顿饭而已,他没给我什么东西啊!”言陌瞬间感觉到了自己跟这位奔五大叔的代沟,有股想去动物园报门语言课的冲动。

晨晓也算是道上的一根老油条了,出了名的死缠烂打。见这架势,看来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但估计这时间晨新和小七应该也到地方了,眼下还是赶快脱身为妙。这酒吧是晨晓的地盘,想硬闯是肯定不行的,再者还要顾忌两家的交情也没办法让对方下不来台。

同时,晨晓也在想着同样的事。然而这棵贪心的老姜还是比较辣的,两人沉默的没多久,他就已经想出了计策。他突然自信心爆棚的对言陌说“那这样吧,你陪小叔喝场酒。喝的满意,小叔就放你走。”

一个响指打断了整个酒吧播放的背景音乐。几个酒保迅速的往吧台两面摆上了酒。八大杯伏特加,八小杯啤酒,不过显然晨晓那边的酒杯里少了一些。

“谁先喝完,就算谁赢。”

言陌扫了一眼吧台上的酒,马上就看出了晨晓的计策。他清楚自己今天已经喝了不少了,现在不是能斗酒的最好状态。但当下他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选择。

晨晓的目地就是把他灌醉,可能也是抱着酒后吐真言的期望,或者是用他向晨新做交易。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想从晨新那里拿到什么,但他决定在自己把事情弄清楚之前不能让这个人再接近晨新。晨家除了晨新以外第二个继家人选就是晨晓,天知道他有没有可能为了钱财要了自己侄子的命?

“那我们开始咯?”言陌故作镇定的拿起两个酒杯,向晨晓笑了一下,然后将小杯的啤酒落入大杯的伏特加里,一鼓作气的喝了下去。

看到言陌已经开始了,晨晓就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慢慢悠悠的开始喝起了酒。他想着,放慢速度,等言陌喝醉了再往下进行下一步。

过了十分钟后,看着两人喝酒的酒保们已经惊呆了。一边是趴在吧台上的晨晓,一边是已经开始喝一杯的言陌。

言陌喝下最后一杯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晨晓,眯着眼睛冷冷的笑着“小叔,年龄不饶人啊!这场算我赢了。”他把酒杯放到晨晓眼前,转身说了一句告辞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着言陌离开的背影,晨晓在浑噩中想着,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兔崽子。谁能料到他酒量能这么好!

但实际上言陌也是跟自己的酒量赌了一把。在出租车上,他迷迷糊糊的告诉司机开到祈愿公寓,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感受着车体微微的震动。他现在脑子里难得的一片空白。没有想言家的琐事,没有想道上需要处理的关系,也没有想接下来还有什么他需要打发的,还没做的,还没有做到周全的。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很累,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什么事都不想做。其实自己有些时候很喜欢这种状态。喝醉酒,抛开一切,虚脱一下,在自己的床上瘫那么一两天,什么都不做。忘记自己是言家的人,忘记自己是小王爷,忘记自己应该背负的那些责任。

下车时看到晨新和小七,他又摆出了一副笑脸,讽嘲道“你们这是找不到门牌吗?”言陌拿着要是在食指上打了几个转。“走啦!”

众人上电梯时,言陌直接靠在墙上,摆出一副小王爷命令手下的傲劲儿“顶楼。”

晨新一边吐槽他越来越会使唤人了,手还是很听话的按下了顶楼十五层的按钮。

电梯上升的时候,言陌闭目养神,趁着其他两人盯着楼层显示灯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

“你大爷的!你也没说过你家名牌上写的是英文啊!?”晨新看到言陌的公寓名牌抓狂了。

“怎么?归国子女,英文对你来说应该是小case吧?”言陌把钥匙递给晨新,又靠在墙上等着他开门。“再说了,就允许你去美国读书,就不准小王爷我起个洋名啊?我好歹也要跟外国人打交道的。”

“你又没告诉我你英文名叫什么。”

门打开的瞬间,言陌就钻了进去。一头栽向比床还大的沙发上,抱着抱枕嘟囔了一句“你们随意,房间你们随便选,我想睡一会儿。”这句话说完后他是彻底没声儿了。一直从下午六点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但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被子,小七睡在沙发的另一侧,从厨房那边飘来一股香味。

本想悄悄起来,不想打扰到小七,但是他稍稍一动小七就醒了。与其说是醒了,他的反应简直就是直接睁开眼睛!

“哇!起的还挺早的!”晨新端着早餐走进客厅,先把解酒汤放到言陌面前。“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满身酒气,别以为我没发现。”

“那也没你这碗中药有味道吧!”言陌一闻这汤的味道直接崩溃了,一脑袋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晨新让小七把他拽出来,连哄带骗的先让言陌把药喝了。在两个比自己个子高的软磨硬泡下,挣扎的没多久言陌就妥协了。捏着鼻子把碗接了过来,一脸要自杀的表情喝了下去。三人很和谐的吃了早饭,梳洗打理好后,面对面的又坐在了沙发上。

“我们是不是都该好好交代一下昨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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