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夜,空气冷冽混着泥土的味道,奶奶打着手电找到雪花时,女孩缩在廊柱边瑟瑟发抖。手电的光束照在墨黑的寒夜照在脸上有些刺眼,仰着通红满是泪痕的笑脸,眼神清亮委屈安静的如被遗弃的幼猫。奶奶训斥的话到了唇边却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感受着被布着老茧有些粗厚手掌牵起时的温度,女孩不安彷徨的心就这么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的安定了。
回到家,坐在院子的爸爸只抬眼看了一下雪花就低头盯着满是烟头的地面,一口一口嘬手里的烟,杏树繁茂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着“簌簌”的响动。
小小的院子里只有奶奶热饭菜时碗碟与锅沿碰撞的叮咚声,氤氤氲氲的水气交错着淡黄色的灯晕笼罩着不大的厨房显得有些不真实。
两个大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吃着饭,雪花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压抑的沉默,张了张嘴还是埋下脸继续吃饭,吃过饭已是凌晨,收拾过后,便各自睡了。
本以为会夜梦连连,却意外安定的睡了一夜,昨日的疲惫在清晨转醒时烟消云散。
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一节音乐一节自习。“姗姗去我家吧!”下课铃一响,就跑到姗姗面前的女孩笑的腼腆。
姗姗眨眨眼“我爸。。昨天。。说。。”故意说得极慢,看着女孩的笑变成浅浅的失望欲转身,连忙抱住她“逗你的逗你的,我去,就是叫我去下油锅我也去。”
“噗呲”被抱住的女孩笑出声。
“你俩不会是拉拉吧?”王东东指着两人。
“王东东,你说什么屁话!”姗姗放开雪花,拽住转身就要跑的王东东,一把掐在王东东的腰上。
“哎哎哎,撒手,开撒手。”王东东躲不开。
“谁叫你乱说话的,错了没?”腰上的手发狠的拧了拧。
“错了错了,大哥我错了,快撒手”
“谁是你大哥?”
“大姐,不是,女侠,饶命啊女侠。”
“还乱不乱说?”
“不说了,不说了”姗姗这才满意的松开手。
王东东搓着被掐的地方龇牙咧嘴,冲着一旁笑的快岔气儿的唐小胖的屁股扫了一脚,
唐小胖也不气凑上去小声说:“活该,谁叫你嘴欠惹这个母夜叉的,哈哈哈。。咳咳咳。”
谁想好死不死的被收拾书包的孙珊珊听到了,转过身瞪着唐小胖“你也皮痒了,是不?说谁母夜叉呢?”
“没,没”看到双手抱拳捏着手指的姗姗,唐小胖那张包子脸笑的要多狗腿有多狗腿“我是,我是,嘿嘿。”
“姗姗,别闹了,走吧!”雪花已经背着书包等在门口了。
“好”转过头冲着唐小胖道:“今天本女侠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了,下次。”
“没下次,绝对没下次了,女侠您走好。”唐小胖在后面挥着手,无视旁边一脸鄙夷的王东东。
回到家,奶奶和爸爸还没回家。
“姗姗,你会做面条吗?”雪花开着锁,问道。
“当然会,你要干嘛?”
接过姗姗背上的书包放进自己的房间,“因为打官司,奶奶和爸爸每天都很累,我想给他们做顿饭,不过我不会,爸爸喜欢吃面条”
两个女孩,一个加水,一个费劲的和面。“怎么和奶奶和的面不太一样。”雪花戳戳疙里疙瘩的面团儿。“放一放就好了。”姗姗在一旁拍了拍手。配菜两人决定做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看着容易做着难。一手举着锅盖一手拿着锅铲翻着锅里的菜的雪花特别想用手里的锅盖把躲在她身后上窜下跳的放这个放那个聒噪的不行的丫头拍晕。
拖着疲惫回到家的苏志安和苏老太太,有些诧异的看着黄木桌上摆着的有些发黑的西红柿炒蛋和快赶上小指粗的面条。
“你俩做的?”
“奶奶,这些都是雪花做的,我就帮了帮忙。”
“好,好,雪花长大了,懂事了”奶奶抚了抚雪花的脑袋。
俩姑娘脸上身上都占了面粉,一个笑的羞涩一个一脸紧张,瞪着两双满是期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把饭菜送进嘴里的两个大人,在的了句好吃的夸赞后,女孩们雀跃欢呼。
“姗姗,晚上就住这吧!”奶奶说。
“恩恩,我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声。”
待大人们吃好,两个孩子还要去收拾碗筷,被奶奶拦了下来,“放着一会奶奶收,雪花儿,你带姗姗回你房间玩吧。”
铺着蓝粉条纹的小席梦思上,两个女孩并排趴着,一起翻着漫画集,才翻了几页,孙姗姗想起了什么,翻下床拿了放在书桌上的书包抱在怀里凑了过来,笑的一脸神秘,“给你看个好东西”“什么呀?”“你看”姗姗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随声听?”雪花一把抢了过来。“我爸昨天晚上拿给我的。”带着小小的得意。“有磁带吗?”“喏”女孩在书包最低翻出一盒磁带递给雪花:“我中午悄悄买的,还没听呢!是周杰伦的范特西,快放进去听听”
把磁带放进随声听,插上耳机一人一边,按下播放,明明没有高低的旋律,却有着极强的印记,低吟出几千年前的故事,唱出婉转有含蓄的爱情,即便她们还不懂的什么是爱情:
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几十个世纪后出土发现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远那已风化千年的誓言一切又重演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喜欢在人潮中你只属于我的那画面经过苏美女神身边我以女神之名许愿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的漫延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几十个世纪后出土发现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