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泥路,随处可见的杂草,遥遥无期的路途上,只有一块插在泥土里破烂的木桩,在微风中耸立。
有人躺在泥地上,半个身子以是泥水遍布,红枫图案的裙子也是泥浆点点,风一吹,沾满泥浆的衣裙更是紧贴着衣物的主人,衣裙下吹弹可破的肌肤犹如白莲般楚楚可怜。
然而倒在地上的人还睁着眼,只是有点无神。一夜的时间里,她被一根细绳拖去了遥远的地带,多远?她没有那种概念,只知道自己像货物一样不停地被运着,哪怕现在那条红绳已不知去向,她还是感觉到兢惧,还有麻木。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个委托单有问题,宝橪也见过公会的其他成员接任务的情况,好端端的委托单怎么可能生出一条红绳把她捆扎打包后又运到这芳草萋萋的原野?
宝橪无耐从泥坑里爬起,湿淋淋的泥浆顺着裙角滴落,嫌恶的抹了一把,把粘在身上的泥土拍飞,拖着身子,四处观望。
面前是一个腐朽的木桩,比她个头高上那么一点,顶端还订有铁钉,岁月久远,钉子锈迹斑斑,仿佛风一吹随时有可能从孔洞里滚落。她往地上看了一眼,看见了一块破败损坏的路标,路标的文字已模糊不清,就算是清晰的,凭她的能力,恐怕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她踮起脚尖,环顾四周,顺着脚下唯一的路,衔接在天的尽头那儿,她发现了村庄。
这个世界里,村落的规模并不少,很多接到的任务就是由这些村落或小城镇发出,村落和小城镇往往没有魔导士,有所需求必向公会求助,发布任务。
其实上面说的和现在这事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宝橪最想做的事就是原路返回,可惜这里天然的环境狠狠打击了她的想法,回头路一片沧源,她觉得自己会在回程的路上累死或者饿死。果断向前方的村落前进。
村里一大片石头房屋,又是一片废墟,这里被废弃了很久,长年的风扫荡村庄,没有沾染砖瓦上的污渍和尘埃,也没有属于废墟的破败感,道路干净,屋里的设施虽然残缺不全,但还算得上整整齐齐,如不是当真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只会认为是全村的人出去旅行罢了,然而事实也是如此,只是他们再也未曾回来……
宝橪的情商不怎么高,只会认为这是属于人类的文化遗产,挨家挨户逛了数遍,没有发现人迹,破破烂烂的小玩意倒找到了一大堆,她没心情去玩,总觉得心里的不安更甚,一瞬间,她恍然看见身后路口阴影里的眼睛,转身就朝源头寻去。
跟着黑影穿过小巷,又绕过一片耕地,宝橪累得气喘吁吁,忍不住停下步伐撑着墙喘气,前方的黑影也拐进了另一条巷子,宝橪心想这下没戏了,没想到没过多久那黑影又窜了回来,这次手中握着一把银弓,他搭上箭,箭头直指宝橪。
宝橪都要吓哭了,她这一辈子都生活在法治社会中,哪见过这般阵仗,只恨自己为什么想都没想就奔着这位来了。她哆哆嗦嗦地问,“我啥都没有,饶了我吧!”
黑影不吭声,倒是手里的银弓握地更紧,夹着羽箭的弓弦拉出惊人的弧度。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此时说再多的话也无用,宝橪双手蒙上了眼睛,罢了,死在这里,说不定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了。就当这是一场噩梦,想开点吧。
耳边是嗖的破风声,几秒后未曾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宝橪睁开眼,错愕地转向身后,那支离弦的线射中了她身后的稻草人,而那个黑影,了无踪迹。
她寻着方向找去,一无所获,那个黑影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了,然后她在某个繁茂的大树上,找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宝箱,那条带她来的红绳静静地蜷缩在宝箱上。
宝箱没有锁,她轻易地打开,霎时间金银财宝的光辉遮天蔽日,宝橪贪婪地看着这金银财宝,嘴里流出了口水。
红绳飘飘然钻进宝藏,扯出了一张草纸,这张草纸上也是有她相同的图样。
“难道说,这些钱是我?”宝橪两眼放光。
红绳的绳头上下甩动,在宝橪眼里这就是是的意思啊!
很快宝橪安静下来,来路不明的红绳此时缠着她的胳膊晃悠,它的线身无限延长,扣回了箱盖,又将宝箱缠了个严严实实。
“喂,你该不会……”宝橪猛然想到什么,可惜已晚,这次红绳又将她捆扎完毕,在凄凉的尖叫里,拖着一物一人,已一种极快的速度,奔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