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一起到了回春堂,把陈哲轩安顿好,因着房间有限,再说人多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忙,刘大夫只让阿海一人留了下来,其余众人都被他以打扰病人休息为由给赶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后,阿海着急道:“刘大夫,可以给我家爷医治了吗?你路上曾说过若他能坚持到水城就能活命。”
刘大夫用手捋着胡子沉声道:“这位壮士的意志力老朽佩服的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也只能试着搏一搏,到底如何就看他的命了。”
阿海听他如此说心里又犯起一阵嘀咕:“老先生你就不要吓我了,我胆小的很,刚才已经打听过了,你老是咱水城属一属二的名医呀!哪有你治不好的病呢!”
刘大夫听了更是一脸的慎重:“我说的是实情,老夫虽醉心研究医术几十年,但毕竟不是神,有些事却也是回天乏力,唯一能保证的是老夫决不藏私,每一个病人都会用心尽力医治。”
阿海听了点点头,刘大夫说的是实情,知道他这也算是在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现在也别无他法了,想了下开口道:“刘大夫你就放心大胆的治吧!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保证出了什么事都与回春堂无关!”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比任何人都怕的要死,要是万一。。
有些事还是明说了好,这个受伤的一看就是个大人物,别到时人没治好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再给搭进去了,得到保证后刘大夫松了口气:“之前我也曾说过自己接诊过同样中了此毒的患者,虽然最终没有救回那人的性命,不过之后研究许久,配置了一个解毒的方子,至于这个效果嘛,还没人试过,你看?”
阿海听刘大夫说完简直气的想跳脚,敢情他这是要拿自家王爷来试药是吧?有心想去京城寻名医,可是距离这么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平复了下情绪道:“老先生你有几分把握?”
见阿海有如此反应刘大夫也不奇怪,这下倒没有迟疑直接开口道:“五分!不是我说话难听,像他这种情况除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外,也实在没什么更好的方法了,这种毒本就霸道的很,若不是处理及时,恐怕一分的机会也没有!你好好想想,若是想好把这个免责声明签下吧!不过要快,他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阿海接过那个所谓的免责声明看了下,大致意思就是无论王爷出了什么事都与回春堂没有半分关系,一阵无语!想也没想拿起毛笔刷刷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王爷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不能再等了,若是真有万一他会以死谢罪,更何况他相信王爷福大命大不会有那个什么万一出现的。
刘大夫看人已经签名了,接过声明叠好揣在胸口忙去了后院,一回到医馆,他就让伙计去后院,把自己以前配好的药拿去煎了,行医几十年自然知道应把病人放在首位的道理,可这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不为别的单就回春堂十几条人命他也不能不做多方面考虑,留个后手还是好的,这样他更能全力医治病人。
不一会儿阿海便见刘大夫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药过来了,等人来到跟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刺鼻味道,和王爷之前身上发出来的腥臭味道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阿海捏了下鼻了:“这是什么?”
刘大夫略显兴奋的说道:“这是可以救你家爷性命的宝贝!”
一听是这阿海也不嫌难闻了,走上前就想把碗接过去。
谁知刘大夫却避了过去,径直走到陈哲轩身边,回头朝阿海道:“过来扶一把,这药我只配了这么一副,丁点浪费不得,你用手捏紧他的下巴!”
闻言阿海不再多话,手上一用力捏紧了陈哲轩的下巴,迫使他张开了嘴巴,刘大夫见状当下不再迟疑,一手紧抓陈哲轩胳膊另一只端着药汁的手顺势往他喉咙里灌去,奄奄一息的陈哲轩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药汁是一滴也不曾溅出,呛的陈哲轩是咳嗽连连。。
阿海一边轻拍陈哲轩的后背帮他顺着气,一边转头看着收拾完欲往外走的人忙开口道:“这样是不是就没事了?”
刘大夫睨了阿海一眼:“差不多,等会给他泡个药浴。”说完便出去了。
“壮士,先生让你带病人去后院泡药浴了。”一会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对阿海说道,说着两人便合力抬着陈哲轩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刘大夫正在一个木桶前忙活着,从里面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见他们过来忙道:“把他衣服解了放进桶里吧!现在刚好,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
“这是什么呀?”木桶里黑糊糊的还散发着怪味,阿海有一瞬间迟疑,话说王爷是有点洁癖的。
刘大夫轻笑道:“你不觉得很熟悉吗?这是煎药剩下的药渣,不要浪费了,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么好一个注意,这样吸收更好!”
不再迟疑把陈哲轩衣服脱下来后便将他慢慢放到了木桶里,可能是味道太销魂,陈哲轩脸上闪过挣扎之色,看王爷这样,阿海弱弱道:“爷,你先委屈一下吧!保命要紧呀!”
陈哲轩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梦,梦里自己不慎掉进了粪池,那个味道,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他想大声喊阿海过来帮一把自己,可转头一看用手按着自己的不正是阿海吗?一时气极手大力一甩,一个巴掌便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啪!”一声脆响,感觉太过真实,陈哲轩从梦里醒了过来。
“爷!你醒了?太好了,刘大夫!你快来看!”说完阿海早已是热泪盈眶。
刘大夫没好气的说道:“老朽眼又不瞎,我自是看到了,这是好事,别让他挣扎了,再多泡会!”
话落阿海更是小心的护着木桶里的人儿,感觉到肩头传来的压迫,陈哲轩有些费力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