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庄昕黎便泪如泉涌,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难以割舍的疼痛,竟远远超过他对她的羞辱。
庄昕黎跌跌撞撞地走向她的跑车,颤抖着手开了门,猛力地踩下了油门,横冲直撞地飞驰在公路上,竟也离奇地安全到家。
庄昕黎到家的时候,脸色苍白,如鬼魅一般,偏偏又那么不幸地碰上了庄天爵。庄天爵惶恐地打量着他的姐姐,不安地问:“怎么?被人追杀了?我说过了,做事要有分寸,给自己留点余地。”
“不要再教训我了!你是我什么人?明明是我的弟弟,为什么总摆出哥哥的架势?还时不时用长辈的口吻教训我?”庄昕黎面目狰狞,歇斯底里地怒吼。
庄天爵错愕地扫了一眼庄昕黎,识相地闭了嘴。看来,今天他是踩到火药了!
庄昕黎虽然旷达不羁,却很少这么失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向来雷打不惊的庄昕黎,怎么突然精神失常了一般呢?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发生什么事了?”庄天爵语气缓和地问,不安的看着她。
“我……他……”庄昕黎想告诉他,钟越想用金钱收买她的身体,他当真将她当**对待了。可庄天爵会是什么反应呢?肯定会鄙夷地说他咎由自取。他一定会摆出一副律师的口吻,狠狠地将她教训一顿。她可不希望在这样心力交瘁的时刻,听他弟弟没完没了地说教。
“我……没什么……和一个人吵了一架!”庄昕黎扯谎道,踉踉跄跄地扶着楼梯上了楼。
“哦?”庄天爵疑惑地打量着她。和谁吵架,会让她失去了世界一般呢?
庄昕黎的耳边始终回荡着那句话,“以后,再也不要见面;即使见面,也当陌路好吗?”
庄昕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发现最令她心痛的不是钟越的荒唐,而是她自己的决绝。
以后,真的不会再见了吗?真的见了也是陌路吗?钟越,我和你,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怎么可以就结束?为什么要说得这么决绝,心中却是这么的不舍?怎么可能舍得了?怎么可能舍得了?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自己吗?庄昕黎,你设了多大的局,费了多少的心力?你赌下了青春,赌掉了整个人生,你怎么可能说撤就撤呢?
钟越,你该不会真的撤了吧?该不会真的被我吓跑了吧?天哪,我变成了一个多么不讨人喜欢的女人,我怎么会将你引上了这样的路?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提着所有的积蓄来跟我上床!上完床之后呢?上完床之后就一拍两散?就像沙漠旅行之后,拍掉身上的灰尘?我怎么能够允许这种结局发生?我……庄昕黎,怎么能够允许棋局不按照我的轨迹走?不!我决不允许!我一定要你是我的——钟越——永远——我不会让你浅尝而止。
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笑?我简直是个女魔——丧心病狂的女魔——我走上了一条怎样的不归路啊!倘若你真的死心了,放弃了,我该怎么做?会怎么做?
“你什么都做得出来,庄昕黎!”内心的恶魔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