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翌?”欧阳则听到了这个疑问抬起头看到的是秦厝,秦厝满脸疑问。
“你是问他是谁还是问他跟郑茜有什么问题吗?”欧阳则一句漂亮的反问让秦厝语塞:“我以为你会来找我呢!”他大步迈过去,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着。
“不记得了。”秦厝道。
“是不记得还是不想找?”
“你开心就好。”秦厝中肯一句让欧阳则轻轻笑了笑,似乎缓解了一丝丝的气氛。“她走了,出去了。”
“她去哪?”秦厝始终不能理解郑茜为什么不愿意出去,可是为什么又愿意出去了。
“见米翌。”他干脆利索道,不拐弯抹角。
“我还以为你会绕圈子。”
“我一惯不这样的。”
“可是你那天偏偏给我绕了圈子。”秦厝似乎在为那天的事情不甘弱势。
“呵呵,有吗?”
“有。”
“米翌是郑茜一直以来都忘不掉的人。”
“嗯。”他轻轻嗯道:“然后呢?”
“知道她为什么会跟你在一块吗?知道她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吗?你都懂吗?”
“不出意外应该是因为米翌吧!”
“你很聪明。”
“还好。”
“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她,等她忘记了米翌然后我就可以好好的呆在她身边。我一直这样认为,所以当时关于米翌的事情我也参与了。我不敢告诉她,可是她离开了米翌之后谁也不要。我不知道,这样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看到一个答案。似乎习惯了等待,单纯的以为等待就会到来,也记不清楚那些班驳的光影。直到遇见了你,你居然跟米翌如此像,还好你们性格不同。但是我觉得如果米翌不在,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如果他在,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在无法遇见第二个寂寞的人的寂寞冬天。独自行走独自唱歌独自逛街独自看着一整个世界狂欢。人们手牵手地逛着游乐园。秦厝是陆姗姗的独一。是所有人的无二。世界充满了他们相遇的几率。却始终无法遇见。夜里黑暗覆盖着左手,左手覆盖着右手。
…
“秦总,这里有一份您的快递。”秘书恭敬的送了过来,发件人没有著名。收件人是秦厝,很轻,是纸。他悉数打开,里面躺着的东西他一目了然。他让她改的全部都改好了,一点一条都完全符合他的意思。她果真比了解自己还了解他,有一种隐忍其实是蕴藏着的一种力量,有一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
他再不忍这一次无论如何还是要签了。所有的难受还有压力通通像石头一样砸了过来。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他属于怎么样的?
他拿起了笔,认认真真的签了自己的名字,这么多年他唯一一次好好写自己的名字。
此时他的电话响起来了,是一个熟人。他还是那副笑容,嘴里透露着呵呵的语气:“梁医生,最近好吗?”
梁医生也是一番问候,随后又道:“今天看到你媳妇来我们医院检查,她一直强调能不能帮她孕育,你说这怎么可能呢?对了,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生育的事情的啊?”唯有流离之人才懂那物是人非的痛。
他瞬间明白,曾经牵手的手指,夜里独自合十。今宵剩把银汩照,独恐相逢是梦中。风吹沙吹成沙漠,这十年漫长的打坐,怎么就能结束于一张纸上。陆姗姗为了他这辈子都没有做妈妈的能力了,甚至为了不拖他的后退。为了他的幸福都提出离婚了,她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样,他错了。他很愿意用这辈子去补偿。
他给陆姗姗发了一个信息,“亲爱的,出去玩累了、受伤了的话就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他再也没有了郑茜的消息,也没有听说欧阳则了。再也没有在杂志社封面看过欧阳则,再也没有背叛过陆姗姗。
在完美的彼岸刚刚上演了一场悲剧,所有的血与泪在枯萎的荆棘蕴育出一个花蕾,它将经历轮回的七场雷雨,然后绽放在潮湿的空气中…